姚豆豆說完,裴少陵依舊是渾渾噩噩,不肯從自我的沉淪之中蘇醒。
“拉人呐,把他給本都督倒掉起來,挂于轅門之上。”
姚豆豆此言一出,杜凱就大吃一驚,畢竟裴少陵現今衣着單薄,且身體虛弱,若是把他倒掉在寒夜裏,恐怕會有性命之危。
“都督,末将以爲這裴少陵隻是一時想不開……”
不待杜凱說完,姚豆豆就白了杜凱一眼。
基于現今姚豆豆在軍中的威望,左右的軍士也是不敢質疑姚豆豆的命令,便又将裴少陵給拖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的走後,杜凱又上前對姚豆豆小聲的說到。
“天女娘娘……不,都督,這裴少陵畢竟是你我的好朋友,你吓唬吓唬他也就算了,可别真把他給弄死了,即便他成了一個廢人,末将也願意照顧他一生一世。”
杜凱說到此處,姚豆豆就在心裏暗自笑罵,沒想到你倆倒成了真愛,想這種沒用的義氣才是會害了裴少陵一生。
“現今大敵當前,本都督隻需要能用的戰士,而不是無用的懦夫,不管他之前是什麽人,跟本都督有什麽關系,若是無用之人,本都督都留他不得。”
姚豆豆很是冷酷的說到,杜凱則有些瞠目結舌,因爲他也不曾想到,曾經那個機敏仗義的天女娘娘,今日竟然會變成一個刻闆無情的女将軍。
“還有什麽事嗎?若是沒有,就給本都督退下吧。”
姚豆豆說完又揮了一下身後的鬥篷,杜凱則十分知趣的回了個是。
裴少陵在寒夜裏倒挂了一宿,等到次日天明時分,姚豆豆才讓手下軍士将裴少陵給放了下來,而這一宿,姚豆豆也是不曾合眼。
姚豆豆與杜凱走到了裴少陵的身前,裴少陵則是渾身發抖,意識迷糊。
杜凱随即摸了摸裴少陵的額頭,就發現滾燙得緊。
“快,去給他燒點熱水,讓他好好的泡一泡。”
姚豆豆雖然從表面上看對裴少陵是十分的嚴苛,但是在她的心裏,卻是十分的疼惜裴少陵,畢竟裴少陵曾是她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同時也是裴大将軍唯一的希望。
杜凱替裴少陵洗過熱浴之後,又将他擡進了暖和的大帳,而與此同時,姚豆豆也爲裴少陵找來了軍醫。
“軍醫,這裴少陵不會有什麽大礙吧?”
姚豆豆很是認真的問道,軍醫收了診包,就微微的笑道。
“裴公子雖然感染了風寒,且身體虛弱,但他本身的底子打得結實,又是青壯少年,所以不礙事的,隻需在下給他調配幾副解熱驅寒的藥物,便能完全康複,所以還請都督不必擔心。”
軍醫說完就提起了藥箱,而姚豆豆也拱手回了句有勞。
等到參軍将軍醫帶出了大帳,姚豆豆又坐到了裴少陵的身前,替他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都督,想您就是妙手回春的醫聖,爲何還要假手于人,讓軍醫來爲這小子診治。”
杜凱很是好奇的問道,而姚豆豆則顯得一懷愁緒。
“這治病救人的事情,我早就忘了差不多了,更何況不是有句話叫醫者不能自醫麽,這裴少陵也算是我最親近的人,出于關心則亂,我還真怕把他給治壞了。”
姚豆豆說到此處,杜凱又笑着撓了撓後腦勺,心想好像是那麽個道理。
“杜凱,你覺得我這麽對裴少陵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他現今已然是身心受創。”
姚豆豆說着又替裴少陵搓了搓雙手,杜凱則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姚豆豆。
“好了,你還是先下去吧,我想單獨陪陪少陵。”
姚豆豆說完,杜凱就拱手回了個是。
等到杜凱也走後,整個大帳裏就隻剩下姚豆豆跟裴少陵,而這時的姚豆豆則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爲什麽,爲什麽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原本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姚豆豆也不知是何緣故,突然就有感而發。
她撲倒在裴少陵的身前,讓悲傷的情緒盡情的宣洩,而裴少陵躺在床上,卻如同死去一般。
經過幾日的調養,裴少陵終于逐漸的康複,而姚豆豆也在忙着錦州防守一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根據前方傳來的最新情報,晉王已經與高斌的軍隊在雲州回合,想來不日之後就會對錦州發起進攻,而吳王帶人前去攻打冀州,卻在半道上遇到山洪暴發,據說因此折損了不少的士兵,姚豆豆在接到這個消息時,也是頓感心力交瘁。
“都督,白軍師讓小的回來告知您一聲,冀州必然是要盡快拿下,隻是馬上就要入冬,還希望都督能在後方多籌備一些冬衣和糧草,若是斷了這後方的補給,恐怕吳王殿下所帶出的軍隊便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傳令兵說完就對姚豆豆行了一個拱手禮,姚豆豆則吩咐左右帶着傳令兵先下去休息。
姚豆豆處理完軍中事務,就想着要去探望一下裴少陵,而就在這時,一位姓謝的故人卻來到了吳王的大營裏,說是要拜訪姚豆豆。
姚豆豆坐在中軍大帳之中,那姓謝故人就由一名參軍帶了進來。
當姚豆豆仔細的打量了這位謝姓公子之後,卻覺得此人甚是面生。
“這位謝公子,我們之前是在哪見過嗎?”
姚豆豆很是好奇的問道,而謝姓公子則甩開了折扇,很是邪魅的說了個你猜。
“謝公子,此地乃是軍營,若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還請你自便。”
姚豆豆說着又拿起了一本兵書,而手底下的參軍也對那謝公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哎,不要急着下逐客令嘛,常言道貴人多忘事,都督你就真是記不得在下了?就在幾個月前,中州的雲河上遊……”
謝公子說到此處,姚豆豆就好像記起了什麽。
“原來是你!”
姚豆豆放下了手中的兵書,謝公子又推開了參将,上前對姚豆豆行了一個躬身禮。
“不才正是學生。”
謝公子以學生自居,姚豆豆則覺得有些愧不敢當。
“之前我不是讓你去……咳咳。”
姚豆豆話說一半,就發現是犯了忌諱,爲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姚豆豆又讓參将先下去,自己要單獨與這謝公子聊上幾句。
參将離開以後,姚豆豆就站起了身來。
“謝昭坤,當日在雲河上那個不可一世的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