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厚雖然看阿紮很不爽,但也不敢真的動手。
阿紮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這一路,他對袁子厚一行人愛答不理的,對卓凡倒是非常的客氣。
懸崖下方倒也沒有太多的危險,隻是路不怎麽好走,偶爾會遇到一些猛獸毒蟲。
可有卓凡在,這些東西都不敢太過靠近。
這些在山川之間長大的生靈,對危險有着天生的警覺。
阿紮還覺得很奇怪。
以前他跟師兄們一起來探險曆練的時候,總是被各種危險襲擊,可是這一次,出奇的順利。
除了路難走,辨别方向需要一些時間,幾乎沒有遇到什麽阻礙。
也虧得卓凡一行人都是武者,就算遇到陡峭的山崖石壁,也能輕松越過,否則普通人還真沒這麽簡單過去。
此前在懸崖上往下看的時候,并不覺得這些山有多高。
正所謂看山跑死馬,真正的要越過這十座山峰,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這裏面的情形有是千奇百怪。
有些地方像火焰山一般炙熱,有點地方又有零下幾十度的低溫,哈一口氣出去都能結霜。
卓凡現在終于知道阿紮爲什麽要準備那麽大一個包裹了。
面對這種惡劣環境,确實需要很多的生存設備。
走了将近一天後,一行人在一處冰山下停下。
阿紮把他的那個大包展開,取出一些細小的支架,支起了一個很大的帳篷,又取出一個暖爐,開始溫酒。
這一番操作,看得袁子厚等人一陣目瞪口呆。
他們倒也不是毫無準備,但卻沒有這麽充分的準備,帳篷之類的東西可是沒有的,除了食物和水,他們什麽都沒帶。
“小和尚,你這帳篷我要了,還有這烈酒,就算你孝敬給我了。”
袁子厚很不客氣的道。
阿紮呵呵一笑,說道,“袁公子,你們都是祖境高手,區區寒流還是能夠扛得住的吧,我就不一樣了,我要是沒這帳篷,沒有這烈酒,不出兩個小時我就得凍死。”
“呵呵,我要是死了,你就别想找到秘境的位置了。”
“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怕死。
我的那些師兄弟們,給幾個家夥帶路之後,全都沒了消息。
估計他們也都回不來了,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要不是因爲卓先生,我才不會帶你來。”
聽到阿紮的話,袁子厚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他就沒見過這麽氣人的秃驢。
實力差,還差出優越感來了,你怎麽不去死。
不對,還不能死。
這地方處處透着古怪,帶路的阿紮要是死了,他們倒是不至于會困在這裏,但那古仙洞府機緣還能不能得到,就不好說了。
“卓先生,這帳篷能夠容下兩個人,我們擠一擠吧。”
阿紮客氣的對卓凡說道。
一個人要是沒了死亡的恐懼,那麽他做什麽都全憑自己的喜好了。
袁子厚在阿紮眼裏,也就那麽一回事了。
反倒是卓凡,他是打内心裏尊敬卓凡,所以對待兩人的态度孑然不同。
此時天色已黑,除了阿紮擺出來的幾盞燈光,夜幕之上沒有半點星光,就連周圍的雪山都沒有半點反光。
冷風瑟瑟,呼嘯而來的寒流仿佛能夠把人體内的血液都凍結住。
不同于白天,這種風,晚上似乎吹得更猛更烈。
袁子厚等人已經徹底懵了。
他們顯然沒有什麽戶外生存的經驗,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除了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做什麽是好。
帳篷内,阿紮給卓凡熱了酒後,又拿出一些高熱量的來分給卓凡吃,卓凡直接拒絕了。
“這酒倒是不錯,暹羅也有這麽烈的酒嗎?”
卓凡喝了一口,稱贊道。
阿紮尴尬道,“卓先生說笑了,這是華夏進口的。
論酒的勁道,除了華夏的酒,就隻有北熊國的酒夠烈了。”
“這粒丹藥你服下吧,酒喝多了也不好。”
卓凡見阿紮臉頰通紅,一副快要醉酒的樣子,笑了笑,直接取出一粒丹藥給到他。
“謝謝卓先生。”
阿紮連忙接過丹藥,直接吞服了下去。
一個渾厚的藥力在他體内散開,他的酒勁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醉人了,腦袋一熱,直接倒下睡了過去。
這帳篷說是可以兩個人,可實際上卻非常的擁擠。
卓凡還是走了出去,準備在外打坐一晚。
這些寒風對他來說影響也不是很大。
袁子厚幾人此時坐在雪地裏,打坐運功,抗拒嚴寒。
看他們的樣子,都進入到某種入定狀态了,幾個人身上都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塊,像是幾個雪人一般。
饒是他們有祖境修爲,在這種環境裏,還不如阿紮的帳篷烈酒好使。
卓凡本想就近找個位置打坐,結果看向最後一個雪人的時候,皺了皺眉。
那個是程心。
她現在的狀況有些糟糕。
看樣子是體寒之症發作了。
在這種酷寒之中,體内真氣要是也跟着轉寒,隻怕用不了一個小時,她就會徹底凍成冰雕,全身血液都降凝固。
“罷了,看你還算順眼,就救你一次吧。”
卓凡伸手一探,直接把覆蓋在程心身上的積雪去掉。
随即,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地上的積雪快速凝聚成形,搭建起一個小型冰屋子,擋住了外面的風雪。
程心雙目緊閉,眼神充滿着痛苦之色。
“冷,好冷~”她本能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卓凡想要給她行針,卻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僵化了,此時輕輕一觸,竟然全部化作了碎冰。
這裏的寒風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卓凡古井無波,心緒如常的給程心針灸。
現在是救人,他也不會在乎這些小節。
而且,程心現在的皮膚都已經凍住了,甚至有些地方還出現了幹裂的情況,已經十分嚴重了。
穿着那件碎冰衣服,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
衣服的作用其實是保暖,而不是發熱,如果失去了保暖的作用,但衣服在這種寒風沒有任何作用。
也虧得是卓凡在,否則再過一兩個小時,程心就徹底成爲一個冰人了。
“你這病症還有點複雜,我就隻幫你渡過今晚了,往後如何,看你的造化了。”
卓凡一針一針落下。
他手上的銀針就像有某種魔力一樣,沒一針落下,程心被凍傷的肌膚就恢複如初,所有的傷寒之症立馬消退。
要徹底治愈程心,對卓凡而言損耗非常嚴重。
他看程心順眼,但還沒有到要犧牲修爲去治愈她的那一步。
所以卓凡隻是暫時進行壓制,保她性命。
一套針法下去,程心的氣色已經平緩了起來。
卓凡從芥子袋中随意取出一套衣物給她蓋上,然後在一旁打坐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