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秦先生。”現在已經确定秦玉關就是罕伯爾油田的二股東後,作爲負責油田生産負責人的阿裏,客氣的回答了一句,就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詳細的資料,開始就油田最近的生産狀況向他彙報起來。
阿裏是土生土長的伊拉克巴士拉人,早年在美國讀過大學,大學畢業後回到了伊拉克,在魯邁拉油田幹了四年的工程師,後來不知道被胡滅唐用什麽辦法挖到了罕伯爾,成了油田生産的專門負責人。
雖然秦玉關真的聽不懂阿裏嘴裏那一連串關于采油業的專業用語,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不停的點頭以示贊同。
二股東這種認可态度,很是讓阿裏感到欣慰,就在他抖擻精神,準備将油田下一步如何擴大生産的計劃做一番詳細的分析時,賓館客房門外卻傳來了女人的争吵聲。
“安娜公主,秦先生正在裏面工作,你最好先不要去打攪他。”這是阿蓮娜的聲音。接着,卡娅就語速很快的要求:“阿蓮娜小姐,人命關天,我必須得見到他,剛才是那些人第三次來我這兒了。”
“阿裏,先暫停一下,我出去看看。”秦玉關站起身,擺擺手示意阿裏先坐着,然後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秦先生,我有事找你。”臉色有些焦急的卡娅,看到秦玉關開門出來後,連忙說:“你一定得幫我才行。”
“安娜公主,什麽事我一定得答幫你?還有,又是什麽人第三次去你那兒了?”秦玉關看了一眼阿蓮娜,後者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在油田上的那些和你打架的人嗎?”卡娅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急急的向樓梯走去:“麻煩你去和你手下說一句,讓他們把我送到油田吧,要不然那些傷員會死的!”
“哎,慢點慢點,”秦玉關一甩手掙開她:“什麽和打架的人?你能不能說清楚?”
“你先跟我來好嗎?”卡娅再次抓住他,不由分說的拽着他就走。
回頭瞥了一眼阿蓮娜,後者做了個标準是聳肩動作,表示她真的不清楚,秦玉關隻好苦笑着被卡娅拽到了賓館前的空地上。在賓館前的空地上,站着兩個渾身髒兮兮的黑瘦男人,正是今天下午和老秦大打出手的那些越南人。
看到是他們後,秦玉關一愣,接着就默不作聲的抱着膀子站在那兒,聽卡娅說:“喂,我把秦先生給你們叫來了,你們先和他就今天下午的事給他賠禮道歉,隻要他同意派人送我去油田了,我才會去救治你們的傷員。”
哦,原來如此。聽卡娅說出這句話後,秦玉關這才明白:搞了半天,這些越南人來求她去給傷員治傷,但她好像信不過那些越南人,一個人不敢去,可出于職業道德又不能不去,所以就想讓自己給她派倆帶槍的保镖啥的……切,這安娜公主不傻啊。
在秦玉關跟着卡娅出來後,那倆越南人的眼裏就帶出了怒火,隻不過他們都知道不是老秦的對手,而且要想請得動這個醫生,好像還得他說了算。爲了自同夥,他們強忍着憤怒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個年齡稍大點的人向前邁出了一步:“秦先生,今天下午多有得罪,還請你派人護送醫生去油田。”
“看看看,人家給你賠禮道歉了,你就派人把我送去吧。”見桀骜的越南人按照自己意思忍氣吞聲的給秦玉關道歉後,卡娅覺得自己臉上好有光哦……不過在扭頭看到秦玉關一副待理不理的樣子後,她馬上就閉嘴了。
“第一,我沒有護送你去哪兒給誰看病的義務。第二,罕伯爾有正規醫院,會療傷的也不是你一個人,第三,你愛去就去,我既不是你上司更沒有制止你,這事和我沒關系。”秦玉關并沒有搭理那倆越南人,隻是面對着卡娅說:“最後一點,我特别讨厭和越南人打交道。好了,我就這意思。”
“你,”卡娅一愣,白淨的臉上浮上一絲激動的紅色,擺手制止住那倆臉色很不好看的越南人:“秦先生,罕伯爾的正規醫院上午剛剛遭受一起自殺式襲擊,僅有的四個醫生全部在這場爆炸案中死亡,所以他們才來找我。你們華夏不是有句古話嗎,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
“你倒是挺了解華夏文化的,不錯,是有這麽個說法,”秦玉關笑笑:“安娜公主,我很欣賞你的慈善心,也不是反對你去救我讨厭的人,那你告訴我,你讓他們保護你去就是了,幹嘛還非得讓我派人護送你去?”
“我、我,”卡娅低下頭,聲音不算高的說:“我不相信他們。”
“聽你啰嗦老半天了,就這句話順耳。”秦玉關滿意的說:“其實呢,人在說實話時,不用不好意思的。安娜公主,你要想獻愛心也可以,幹嘛非得去油田呢?爲什麽不讓他們把傷員送來?”
“他們說有兩個傷員已經嚴重到了受不了道路颠簸的地步,所以……”卡娅扭頭看了看那倆越南人:“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好不好?秦先生,我知道你對他們印象不好,可那倆傷員畢竟是兩條生命啊,他們家裏都有父母妻兒的,離家來這兒工作也真不容易的。如果,這次因爲我沒有給他們及時治療而死去的話,我會有一種犯罪感。”
秦玉關掏出一顆煙點燃,沒有說話。
“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有好人和壞人之分,也許這次不被治療就會死去的是兩個好人。”卡娅見秦玉關态度有些轉變,趕忙又說:“雖然我也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請你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請你一定要幫我這次,好嗎?”
“我不信上帝,”秦玉關笑笑:“但我信你。好吧,那我陪你親自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