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魯局召開的緊急會議上,當郝副城衛長聽說包括範長樹在内的、至少九個戰士已經犧牲時,着實的是吓了一跳。打仗就得死人,這個他懂,但範長樹這個最高指揮官,竟然也會死在現場,而且初步診斷的結果是遭到了暗殺,至于下手之人是不是胡滅唐的同夥,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不知道爲什麽,郝副城衛長在聽說範長樹死于暗殺後,他心裏猛然就急促的跳動了幾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盤被範長樹拿走的飛機監控錄像。
心神不甯的郝副城衛長,也根本沒有聽清楚魯局都講了些什麽,隻是在看到大家都匆匆的都向會議室門口走去後,才知道會議結束了。
我爲什麽會忽然想起了那盤監控錄像帶?難道說,範長樹的死,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不可能呀,他說損毀那盤錄像帶的!可,他要是沒有損毀并交給别人……一旦暴露,将會引起多大的震動?還有就是,他的死假如真和這個有關的話,那我也是看過這盤錄像帶的人。我,會不會也會……想到這兒,郝副城衛長就不敢想下去了,心裏更慌,後背都有冷汗冒了出來。在經過走廊洗手間時,他停了一下腳步,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郝副城衛長來洗手間,并不是來解手,而是想用冷水洗把臉,讓自己理智一些,千萬别再胡思亂想那件很可怕的事。
市局這個幹淨明亮的洗手間裏,隻有一個人在裏面,這個人正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洗手。郝副城衛長心裏有事,也沒有去刻意注視這個人是誰,就擰開一個水龍頭開始洗臉。臉被冷水一刺激後,他的确感到好了許多,心裏也沒有那麽慌慌的感覺了。隻不過,怎麽後背忽然一疼?
郝副城衛長忽地感覺後背一疼,猛地直起腰身還沒有來得及呼痛,一隻手就閃電般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從對面牆上鏡子裏看到,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就站在他身後,正低下頭在耳邊說話:“郝副城衛長,對不起了,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你隻有死。”
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什麽!難道真的是那盤監控錄像帶?郝副城衛長很想大聲的問出這些來,可空氣很快順着三棱形的傷口擠進他身體内,将他的生命擠出體外……
下了大半天的雨,終于停了。隻不過,天色還是像傅向寒的臉色那樣,陰沉沉的。
今天抓捕胡滅唐的行動,是他這個公安部副部長上任以來的第一次大行動,由他本人親自遙控指揮,所動用的武警支隊領導,更是他的嫡系。本以爲,由三百多個武警戰士組成的抓捕團隊,足可以對付世上任何一個人了。可沒想到的是,在剛剛結束的抓捕行動中,不但沒有抓到胡滅唐,反而将包括範長樹在内的九個武警戰士都撂在了翠屏山。
這種結果,是怎麽造成的?布置任務時沒有充分考慮到随時可能出現的意外,這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卻是,這次抓捕龍騰二月的行動,僅由武警官方隊伍參加,勇猛有餘,卻缺少了各部門互相配合的協調性,從而造成武警官兵極大的傷亡。
如果,傅系之外的派系,把這些過錯都推到我這個副部長頭上來,那我該怎麽辦?傅向寒沉思了老大一會兒,這才從保險櫃裏拿出了一盤錄像帶,嘴角翹起一絲冷笑的:“假如真這樣的話,那我隻好用這個借口了!”
因爲有李家二小姐和胡滅唐同機的監控錄像帶,爲了不被人知道這個對李系不利的證據,所以不得不獨獨動用了武警官方隊伍,從而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這就是傅向寒深思熟慮後得出來的結果:把這盤帶子交給李天秀,讓幫着壓服這件事的同時,還抓住了他的一個把柄,可謂是非常時期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幫幫幫,幾聲有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傅向寒的思考,他快速的将錄像帶放進抽屜,然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語氣沉穩的:“進來。”
先敲兩下,停兩秒鍾後再敲一下門闆的人,是傅向寒的曹秘書。果然,在聽到進來聲後,曹秘書經輕輕推開門:“副部長,武警總隊的劉政委他們來了,我把他們安排在二樓會議室了,您看?”
“哦,我知道了,你去告訴劉政委,就說我馬上過去。”
“好的。”曹秘書答應了一聲,将門關好去招待劉政委了。
打發走了曹秘書後,傅向寒端着茶杯想了想,随後找了一張報紙将那盤錄像帶包了起來。他決定趁這個機會将錄像帶通過劉政委的手交到給李天秀,讓他自己思量着去做。把錄像帶包好後,又仔細的衡量了片刻,這才走到門口,抓住門把一拉,他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年輕人。
“你是?”傅向寒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站在辦公室門口,自然會一愣之下問對方是誰。
對方笑笑沒有說話,卻用動作告訴了他深入公安部的目的。年輕人擡手捂住傅向寒的嘴,一把将他推進辦公室内,右手黑色的軍刺從他的左肋下,由下而上的直接貫穿了他的心髒……當血箭一般的竄出來後,年輕人這才松手拿起掉在地上的錄像帶,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略微一打量就跳了出去。
雨,停了……
李天秀拿起桌子上的錄像帶,嘴角撇起了一抹冷笑,他并沒有急着看錄像帶裏面的内容,隻是随手放在了一邊,沉聲對站在辦公桌前的劉夜明說:“雖說這樣做見不得光,但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