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麽回事呀?”李默羽從車窗内探出腦袋,一臉的茫然。
“對不起,前面正在追捕要犯,”那個敬禮的武警打量了一下李默羽,客氣的說:“請您暫時先等一會兒。”
“哦。”李默羽點點頭,漫不經心的向翠屏山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調轉了車頭向來路駛去。
槍聲,隐隐的穿透雨霧從那邊傳來,李默羽此時的心情很矛盾,她想胡滅唐伏法卻又想他多活個一年半載的,等秦玉關完全掌握了那部分能量後再死。想是這麽想的,但武警已經把這邊的道路封死,那還去不去幫他?要不,先給玉關打個電話再說?不知道他那裏這時候是不是還像昨晚那樣沒信号。
先打一個試試吧,李默羽摸出電話開始撥打秦玉關的手機,手機那邊還是和昨晚那樣,傳來滴的一聲響,随後溫柔動聽而又機械化的女聲回答:“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要不再給蘇甯那娘們打一個問問?算了,如果什麽事都得請示她,姑奶奶早晚得以她唯馬首是瞻了。李默羽放下電話,眼光停住了儀表盤上的一個硬币上,于是傻笑一聲:“有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老天爺來決定。”于是,好像胡滅唐能不能逃脫生天的這件大事,就被李二小姐寄托在了抛硬币的兒戲上。
“如果是字,那就去找他,反之,胡老哥,你自求多福吧。”李默羽神神叨叨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把硬币抛向車頂,硬币在碰到車頂後反彈在了副駕駛座上。
“嘛的,還是得勞駕我出馬。”瞥了一眼那個字朝上的硬币,李默羽打開電子導航儀,稍微琢磨了一下路線,随後方向盤一擺,奧迪車蓦然加速,濺起雨水的跑上一座石橋,順着小河向翠屏山的另一側駛去。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淋濕了李默羽探出車窗外的臉,她一直側耳傾聽着河對面的動靜。當聽到隐隐傳來的槍聲停頓後,她心裏一緊。槍聲停頓,說明胡滅唐有可能被抓住或者被打死了,于是她就松開了油門。可緊接着,一陣比冰雹砸在臉盆上還要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然後,她就看到距離奧迪車約有七八百米遠的地方,有個黑色的人影從路基旁的草叢中翻起,順着斜坡叽裏咕噜的滾到了河裏。
“啊,他還沒死!”李默羽低叫一聲,馬上踩下油門,奧迪車濺起一簇簇的水花,箭一般的向前面飛駛而去……
胡滅唐滾入水中後,不顧身上有多麽疼痛,要緊牙關的一個猛子紮到水下。肩膀、胳膊和大腿上的疼痛,此時不但沒有讓他停歇下來,反而刺激的他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讓他順着河水流淌的方向死命的潛遊。不知道在水下面憋了多久,直到他再也堅持不住了,這才仰面慢慢的浮到距離水面,露出嘴巴大口的喘了一口氣後,重新潛下了水面。
十月的河水,冰涼徹骨,可這一切胡滅唐都已經不再在乎了,現在他隻知道唯有在水裏,才有可能逃過子彈。就算是他這樣,那把92式手槍,仍然被他死死的攥在手中,直到四肢開始出現被河水凍得有抽筋的迹象後,他才猛地浮出水面,隻一眼,他就确定了武警正沿着右邊搜索,所以馬上就拼命的向左邊岸邊遊去。
就在胡滅唐在水面上遊了才幾米,他就聽到身後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人大叫:“他在那兒!”
槍聲馬上響起。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就像以前他無數次外出執行任務處于危險時那樣,胡滅唐嘴裏嘶吼着奮力劃向岸邊,一把揪住岸邊的草叢,連爬帶滾的爬上了岸。
河對面,王副隊手中的槍哒哒的掃射着,眼睛瞪的老大的狂吼:“渡河!渡河!”
最少有十幾個精通水性的戰士,魚一樣的投入水中。他們隻要遊過對岸,隻要不被胡滅唐逃上公路劫車逃竄,憑着他此時油盡燈枯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插翅難逃!
王副隊的意圖,胡滅唐很明白,現在已經暴露位置,他不可能再重新回到河裏,更不可能繼續依靠草叢的掩護負隅頑抗,唯一的生機就是盡最大努力跑到公路上,然後……那就得看運氣了,如果沒有車經過并被他攔住的話,他最多也就是在點殺幾個戰士後就被當場擊斃。
胡滅唐的運氣不錯,他雖然身上三處受傷,河對面的王副隊,也已經快要和他跑成一條線的對他射擊,但他還是在一個魚躍撲上公路時,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奧迪,濺起一路雨水的跑了過來。
“喂!開車的,小心罪犯!”當看到河對面的那輛疾馳中的轎車,可能是因爲看到有人爬到公路中央後明顯有停下來的迹象後,明知道那麽遠的距離司機聽不到,但王副隊還是死命的大吼:“小心罪……”喊到這兒後,他一下子呆立當場。因爲他看到,那輛轎車在吱嘎一聲停住後,竟然打開了車門,車内伸出一隻手一把就将胡滅唐拽了進去!
他還有同夥接應!王副隊在愣了片刻後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沖着已經遊過河對面的戰士:“開槍!開槍打那輛轎車!”
哒哒哒,那邊的槍聲及時的響起,甚至有的子彈真的命中了那輛奧迪,但這已經無濟于事了,那輛奧迪車門都沒關的,就急馳而去。
“我草!”王副隊狠狠的罵了一句,将手中的槍摔在了地上,回頭大吼:“快去通知範隊長,讓他請求直升機支援,要不然罪犯就逃跑了!”
“是!”有個戰士大聲答應了一聲,把微沖向肩膀上一甩,手腳并用的向公路上爬去。公路上停着的勇士車裏,有車載衛星電話。戰士快要爬到公路上時,他回頭大喊了一聲:“王副隊,前面山口也有咱們的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