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赤練蛇一樣的血迹從柳下靜生嘴角淌下,他的臉色慘白,大瞪着的雙眼中全是不信。他很想問問秦玉關他爲什麽說不出話來,爲什麽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爲什麽他會這麽累,累的他明知道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閉上雙眼……
秦玉關松開手,眼裏并沒有帶着絲毫平日殺人後的暴戾或者疲倦,而是平靜的就像是他看向早已認識很久的葉暮雪。
任由柳下靜生的屍體緩緩的撲到在他面前,他心裏這才輕輕一聲歎息的擡起頭,像一個家族中有無上威望的智者那樣,看着其餘的日本人:“你們最好在城衛兵趕到之前快點離開慶島回日本,回到日本後麻煩你們向你們的首領傳句話,奉勸他不要再派人來慶島了。因爲,我會去日本找他的,一定會去!”
這時候,大廳外面響起了警笛凄厲的尖叫聲,還沒有等這些心中凄苦的日本人做出任何反應,眨眼間,好幾輛白藍相間的警車,以超過一百邁的車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吱嘎……在猛然刹車聲中,幾輛警車齊刷刷的停在了風波集團總部前面的公路上。
車子還沒有完全停穩,最先一輛警車的車門就被人從裏面一腳踹開,一個身着整齊警服的女人從車上一躍而下,奔跑中手上已經多了一把警用手槍。
“展城衛長!”李丹看到這個跑進來的女警後,眼睛一亮:“展城衛長,你可來了啊!”
來的這個人正是禦貓展昭。
“情況怎麽樣?”展昭從自動讓開的3k黨成員中走到大廳中央,在看到秦玉關好生生的站在那兒後,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的把槍放下,盯着地上的柳下靜生:“這些人是不是山口組的?哼,聽大鵬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這些人很嚣張啊。”
還沒有等秦玉關說什麽呢,一個有着一瞥小胡子的日本人,幾步走到展昭面前,用叽哩哇啦的日本鳥語抗議道:“我們是來自日本的商人,這次來風波是想洽談業務的,誰知道剛進來就遭遇到了挑釁,我們的柳下經理被迫還手并慘遭毒害,你們華夏警方必須得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要不然我們會向大使館對貴國提出抗議的!”
“怎麽做才算是讓你們滿意的答複?”展昭轉過身,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将殺害柳下經理的兇手繩之以法!”
“好主意!”說完這三個字,展昭忽然擰身飛起一腳,重重的跺在小胡子的胸口,直接将他一腳踹到同伴身上,并一下子砸到了兩個人。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展昭慢慢的放下依舊保持側踢動作的腳,萬分嚣張的看着那些連連後退的日本人:“你們,還有誰說要把他繩之以法?還有誰想要一個滿意答複的?請站出來啊。”
“學姐,這個女警官是誰呀?”新來的學妹,從捂着眼睛的手縫中看到了展昭跺翻小胡子的那驚豔一腳,強大的羨慕感使她暫時忘掉了剛才柳下靜生被捏碎脖子的那一幕,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問小王:“她好猛好有女人味哦。”
“她是咱們金城區公安局的展城衛長,”小王癡癡的看着展昭:“也是第六百八十四個喜歡秦秘書的女人,隻不過人家和秦秘書的關系可不是咱們所能比的……”
“怎麽?沒有人敢說話了?”展昭眼神如刀的在那些日本人身上掃了好幾眼,看到誰誰就畏縮着躲開她,再也沒有了剛才四下開砸的勇猛。 這種一腳立威的感覺讓展姐姐心裏很爽,斜着眼睛看着他們說:“你們日本人就知道欺軟怕硬的,越是讓着你們,你們就越以爲自己了不起。哼,隻要稍微讓你吃點苦頭,你們馬上就成了沒蛋的種了……來呀,把這些狗日的都給我全部帶回局裏,好好伺候!”
“是!”展昭不在的這段日子裏,被那個張代城衛長‘以和爲貴’指導思想給壓得渾身都癢癢的王大鵬小路幾個人,看到展局英姿飒爽的樣子,心裏那個舒服呀,積攢很多天的窩囊氣随着展昭的這一腳都吐了出來。現在聽說要把這些狗日的帶回局裏好好伺候,當即大聲吆喝着那些人放下手中棍子,争先恐後的逼了過去。
“小昭,算了,我剛才說過讓他們回日本的。”因爲自己也不能在慶島呆太長的時間,所以秦玉關擔心,要是把這些狗日的都帶回警局,日本方面肯定不會罷休。不但會通過大使館向慶島警方施壓,最關鍵的是他們萬一派人來找展昭的麻煩呢?雖然他也很想讓這些人吃點苦頭,他不能總守在展昭身邊吧?所以,這時候就又點不甘的站出來當好人了。
“放他們走?”你終究還是要走的!聽秦玉關爲這些人講情後,展昭眉頭一皺,接着就明白過來他爲什麽這樣做了。低低的歎了口氣的點點頭,揮手擺住拎着手铐扭頭看着她的王大鵬等人:“算了,既然秦秘書答應放他們走了,那就放他們走吧。”
“是。”王大鵬不明白秦玉關爲什麽要放這些人走,但他們知道,秦玉關說出的話,展城衛長肯定會照辦不誤,要不然剛才也不會在聽到秦玉關說放人走時停住腳步了。
将手铐重新挂回腰間,王大鵬看着那些日本人冷笑道:“哼哼,你們還不抓緊滾蛋,難道要我們用車送你們?”
“馬上就走,我們馬上就自己走!”本以爲這下肯定有大麻煩的日本人們,沒想到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閃人,當即是沒口子的答應。其中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秦玉關跟前,彎腰擡起柳下靜生的屍體,然後扶着那位被展昭一腳跺的不停咳血的小胡子,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風波集團的總部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