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康納斯教授,我理解。”心裏雖然真的很心疼迎夏被人弄成這樣,可秦玉關也知道康納斯說的這些都是實情,所以才在質問了一句話後,就沒有再發脾氣,隻是默默的撥開了迎夏臉上的發絲,伸手幫她拿出塞在嘴裏的白布,柔聲說道:“迎夏,别怕,小表哥來了。”
本來一直死命掙紮的迎夏,現在看到秦玉關後,嘴唇不斷的哆嗦着,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蒼白的臉頰滾落,漆黑的眸子裏全是恐懼。但是身子卻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隻是大張着嘴巴不停的喘氣。
“迎夏,我們不看病了,現在小表哥就帶你回家,好吧?”秦玉關說着,就要去替她解開那些捆着她的布條。
可就在這時候,康納斯身邊的一個中年人卻一步跑過來伸手拉住他:“千萬不要!病人現在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你如果放開她,也許她會傷人的!”
“已經看出一點眉目了,她腦内的活性病毒現在很活躍,如果你松開她,真的有可能會做出一些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康納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解釋道:“我們準備給她打一針鎮定劑的,宋先生,請您相信我們,我們僅僅是爲了給她看病,并沒有什麽别的想法。”
“如果她一直安靜的話,那是不是也可以接受檢查?”
“當然可以,但我們發現她腦中的活性病毒現在是活躍期,”看着秦玉關慢慢的替迎夏解開那些布帶,康納斯很想阻止卻不敢阻止的:“宋先生,如果由于你的大意而不幸被她感染……咳,我們真的不敢保證,被她傷害的人是否還能保持清醒。”
“我明白。”秦玉關停住了手裏的動作:“你是怕我也變成她這樣子。”
她要是想傷人的話,我們還可以控制她,但你要是萬一被她傳染上,那在場還有誰能治得了你?康納斯這樣說的意思就是這樣。
聽康納斯這樣說後,秦玉關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看了看一直癡癡望着他的迎夏,忽然伸手打開那個中年人的胳膊,然後嚓的一聲,反手拔出軍刺,在中年人被吓了一跳的驚恐中,倒轉軍刺的對門口的展昭:”小昭,你過來。“
心裏一直忐忑的展昭,看到秦玉關拿着軍刺讓她過來,一臉不解的走過來:“玉關,你這是……”
“如果我被迎夏感染了……你知道我給你軍刺的意義!”秦玉關說完,再也不看誰一眼的,雙手開始快速的解着她身上的白色布條。
我要是被迎夏感染了,你就用這把軍刺殺了我!
秦玉關就是這意思。
“玉關!”展昭握着軍刺的手,不住的在顫抖。
“記住我的話。”
如果玉關真的被迎夏傳染、再也無法控制他自己,我、我會對他下得去手嗎?不!不會的!可這樣的話,會有可能害死許多人的……我該怎麽辦?嗯,殺了他!然後再陪着他一起去死。展昭心裏這樣想着,剛才激動的心竟然慢慢的平靜下來,沉穩的點點頭,淡淡的回答:“好的,我會的。”
秦玉關解開捆在迎夏身上的最後一道布條,順勢坐在床上,左手托着她的脖子,将她輕輕的攬入懷中盯着她的眼睛:“迎夏,我是小表哥,你還認識我吧?”
“……哥……”自從他進來就一直盯着他的宋迎夏,費了好大勁,張着的嘴巴動了好幾下,才發出這個簡單的音節,不過身子卻不怎麽抖了。
“别怕,小表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乖,聽話,我們請大夫給你看病,隻有等你的病好了,你才能嫁給我,是不是?”低聲的哄了她幾句,看出她情緒慢慢的趨于平靜後,這才擡頭對滿臉不信的康納斯他們說:“我來抱着她,妨礙你們給她檢查嗎?”
“不、不會的!”康納斯教授現在完全被震住了,剛才那個死命反抗的病人,現在躺在秦玉關懷裏竟然乖的像個孩子。聽到他這樣問後,一疊聲的說出不會妨礙檢查後,連忙支使助手把那些電極闆撿起來:“桑德羅,你給這位小姐重新連接。”
“我、我不敢。”彎腰撿起那些電極後,看了一眼宋迎夏,桑德羅‘勇敢’的回答康納斯。
“我來吧,你們隻需要告訴我怎麽做就可以了。”秦玉關知道人家都怕被迎夏傷害,所以挺體諒桑德羅的接過那些紅藍色的電極闆,按照康納斯的吩咐放在了迎夏的頭上。
迎夏就像是躺在母親懷中的嬰兒那樣,隻是癡癡的望着秦玉關,并沒有對他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
“好了,現在已經收到病人的腦電波。”在無紙描記腦電圖儀前,康納斯教授瞪大了眼睛:“病人腦電波的基本節律中,混有發作性、有焦點的慢波,純屬局限性異常……啊,怎麽會、會又改變爲棘波?”
正常人的腦電波,是由α形、β形、低電壓、不規則腦電波組成。隻有少數慢波,散在性θ波占10% ̄15%以下,無明顯δ波。波平均波幅小于100uV,β波應小于50uV。
而迎夏的腦電波,在儀器上卻顯示出多種的不規則,而且還轉換非常快……康納斯吃驚也是正常的了。
“能不能根據這些判斷出她中的那種病毒?”秦玉關根本聽不懂他們談論的這些專業術語,其實他也沒心情研究這個。
“很遺憾,宋先生,”康納斯幾個人又盯着儀器看了老大一會兒後,這才搖着頭的回答:“因爲病人的腦電波轉換速度非常快,快到我們根本無法确診這位小姐到底是中了什麽病毒……不過,我們可以看出,她好像在極力壓抑着自己,這應該和你在跟前有關。”
“嗯,謝謝你,康納斯教授,我想我們該走了。”既然這些人根本沒法确診迎夏的病情,再在這兒耽擱也沒什麽意思了,所以秦玉關答應了一聲,将她頭上的那些電極闆拿下來,對一直望着他的迎夏說:“迎夏,你的病好了,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