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基因變異?”康納斯一愣,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宋先生,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可以再次看看她的眼睛,我想你會明白的。”秦玉關說着挽起迎夏的胳膊,他是怕老康同志在觀察她眼睛時,再忽然醒來沖他咬一口……如果僅僅是咬一口還不要緊,但要是把他給吓出個三長兩短來,不但對不起他老婆孩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樣就再也沒人敢給迎夏看病了呀。
康納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掏出放大鏡撥開迎夏的眼皮。
他看着迎夏的眼睛,秦玉關看着他的眼睛,然後兩雙眼睛裏慢慢的浮上了同樣的心悸。康納斯是看出迎夏的确出了無法解釋的現象而害怕,秦玉關卻是通過他眼神的變換從而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才害怕。
秦玉關艱難的咽下一口吐沫後,聲音澀澀的問:“教授,我妹妹是不是真的……”
“嗯,可我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僅僅看了幾分鍾,康納斯就連忙放下手裏的放大鏡,目光不敢再和迎夏那毫無生氣的黑眸相對。用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他用不解的口吻:“宋先生,據我看來,這位小姐之所以發生這種變化,很可能是受到過什麽嚴重的刺激,這才讓她突生死念,無法再抵抗那種活性病毒,緻使那種病毒現在已經徹底的侵入她腦神經。”
因爲受過嚴重的刺激,這才導緻病毒侵入腦神經……這些話就像是一柄閃着寒光的鑿子,狠狠的釘在了秦玉關的心裏,讓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爲雙手抓着迎夏的雙臂,他肯定會一頭栽倒在地。
至于康納斯教授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麽,秦玉關已經聽不到了,因爲現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大聲的喝斥他:傻了吧!?本來就算是深重那種毒,迎夏也可以控制住的,但因爲你剛才的那番話,這才讓她一下子沒有了生的意思,這才讓病毒趁虛而入侵入她的腦神經……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呀,就因爲她是你表妹,就因爲你不想接受她反而厭惡她、惡意傷害她,這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秦玉關啊秦玉關,出現這樣的結果,你該怎麽面對迎夏,面對宋家的人……
心裏這樣想着,巨大的内疚讓秦玉關覺得胸腹間有股對自己的怨恨在不停的翻轉,讓他想大吼一聲把這些都發x洩出來。可剛一張嘴,就有口鮮血噗的一聲噴出。
“如果要想解開這位小姐……”的波的波說的正帶勁的康納斯,忽然被秦玉關噴出的這口鮮血一下子澆在臉上,傻了片刻,根本來不及去擦拭,當即大驚失色的喊:“宋先生,你、你這是怎麽了!?”
“沒、沒事。”身子晃了一下後,秦玉關臉色灰白精神萎靡的強笑一下:“康納斯教授,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我替你擦一下。”
“不、不用了。”康納斯擺擺手,自己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血,看着秦玉關的眼裏帶着擔憂:“宋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哪兒不對勁?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秦玉關搖搖頭,眼睛茫然的看着門口方向:“教授,依你看來,迎、她還有沒有好轉的希望?”
“這個問題,我還說不好,”康納斯摘下眼鏡掏出手帕将上面的血迹擦幹淨後,說:“宋先生,我覺得現在最主要的趕緊把這位女士送醫院,畢竟這兒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無法更進一步的了解她的病情。”
“好,我馬上送她去醫院。”
“還有……”康納斯看了一眼呼吸已經粗重些的迎夏,猶豫着說:“宋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說。”
“如果這位小姐不能治愈的話,你能不能代表她做出決定?”
“什麽決定?”
“要是治療方案失敗的話,能不能允許我們徹底的對這種病況研究一下?”康納斯看秦玉關臉帶迷茫,連忙揮手做了個拿刀子劃開某個東西的手勢:“就是……”
“不要說了,我明白了。”秦玉關一揮手擋住康納斯的話,語氣有點陰森的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簽字,允許你們解剖她的身體,從而可以觀察這種病毒的起因或者如何變異的過程,是不是這樣?”
“嗯,嗯,的确是這樣的,”康納斯看出秦玉關臉色不好看,但在巨大的求知欲前他還是用最真摯的口吻說:“宋先生,我想你得明白一個事實。病人的腦神經可能已經完全被病毒感染,就算是她再次醒來,也有可能會變成電影中的那種、那種東西。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假如變成那種東西,是不是很可怕的一個事實?”
如果真那樣的話,她活着還不如死了。這就是康納斯這話的意思,秦玉關很明白。
“我問你一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秦玉關并沒有回答他,隻是雙手緊抓着迎夏的雙臂,仿佛這樣才會心安,一字一頓的問:“病毒爲什麽沒有在一開始就将她變成這幅模樣?”
“這,”康納斯不解的搖搖頭:“也許是這位小姐身體内有種奇怪的能量可以阻止這種病毒吧?呵呵,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比方……”
“比方基因。”
“嗯,雖然說起來很神奇,但的确有這方面的道理。”
“好了,康納斯教授,現在我可以回答你剛才的那個請求了。”秦玉關搖着頭的:“想把她做爲一個試驗品,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答應她去你指定的醫院治療。還有,我得親眼目睹整個治療過程,如果發現你們有什麽不軌的話……”說着右手松開迎夏的胳膊,抓住那把實木椅子,使勁一掰。
咔嚓,椅背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