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郭靖推開軍刺緊緊的将秦玉關抱在懷裏沖着自己大吼,胡滅唐緊緊的抿着嘴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眼神複雜的看着呼吸越來越弱的秦玉關。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包括這時候從天棚下面跑出來的尚小鵬。
“胡滅唐,咳,沒想到你短發的樣子很男人啊。”秦玉關聲音低低的笑着說:“你知道不?很早之前我就讨厭你那頭長發了,多次給你……咳,意見你都不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咳嗽一聲後也有血水從嘴角溢出,但吐字卻也清晰了很多:“既然你現在是個男人了,不會厚着臉皮的爲了幾個小錢去殺一個女人吧?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真的失望了。”
一千億是幾個小錢麽?
胡滅唐看着秦玉關的眼睛裏有了笑意,隻不過和秦玉關一樣,都是那種慘淡的笑。
兩個人呆呆的對視了幾秒鍾。
“秦玉關,如果不是我們血統不同的話,肯定會成爲生死知己。”胡滅唐慢慢的收回軍刺,低聲道:“還記得上次你放過我時,我是怎麽說的嗎?呵呵,今天我還你這個人情,不會殺你。嗯,郭靖我也不會殺的……隻不過,我知道你是RH陰性血型,就算是現在去醫院,全明珠的醫院中也不一定有1000RH陰性血漿,而你現在失血已經太多了,恐怕你得……”
‘死了。’這兩個字胡滅唐并沒有說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不想說出來,也許,他在秦玉關頻臨死亡時,也想到了當日秦玉關想到的那些過去吧?
滴落在訓練場上的汗水、迎着風嘶吼的喊殺聲,以及兄弟們一同坐在星空下吹牛的那些歲月。
“是的,你很了解我。”秦玉關身子動了動:“謝了……郭靖,告訴蘇甯和小命,等我……放過胡滅唐,因爲他不殺你,就是我多欠他一條命,咳……”
“呵呵,這份情我領了,沒想到你最終死在了我前面。”淡淡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荊紅命和蘇甯一眼,胡滅唐把軍刺插x入腰間,昂首看着天際:“其實你死已經是注定的事,那郭靖死不死的也沒什麽作用了,畢竟她還送了八個點的股份給我。”
“我早就說了,你隻有在剪掉那頭讓我讨厭的長毛才是個男人。”聽胡滅唐這樣說後,秦玉關就知道郭靖以後都不會有危險了。胡滅唐這人雖然罪大惡極,但說過的話一向是算話的。
“你欠我的都已經還清了,如果這次我死不了……”秦玉關慢慢的閉上眼睛,緩緩的向胡滅唐擡起右手。
胡滅唐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就像是朋友那樣的握住。
“咱們、咱們以後再決一死戰……”這句話說完,被郭靖抱在膝蓋上的秦玉關,右手從胡滅唐手中滑落。
緩緩的,緩緩的垂在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被冰冷的風狠狠的砸在郭靖臉上,使她的眼裏流下的淚水仿佛都已經麻木。
有一滴雨水從天棚縫隙滴落,恰好落在仰面躺在蘇靜懷中宋迎夏蒼白的臉上,晶瑩的雨滴猛地綻放,就像是一朵花……盛開。
華夏解放軍總參謀部部長辦公室,宋蘭川手裏拿着話筒,身子就像是一杆标槍那樣挺直的立在辦公桌前,他身後好十幾位高參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看着他。
“烈明,我知道了,我盡量在下午就去明珠。至于玉關需要的RH陰性血漿,我會囑咐人在全軍搜尋的,你不要慌,”宋蘭川聽到外甥被女兒刺成重傷、而外甥的血型竟然是世上最罕見的血型後,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很多,聲音低沉的勸着宋烈明:“你不要自責,這些事不怪你的,怪隻能怪三叔我當初想的太天真了。”
“三叔,來明珠前,我答應玉關要把他帶回大陸的,可、可……”宋烈明的聲音在電話裏開始哽咽起來:“可不但沒有保護好他,就連迎夏到現在都一直昏睡不醒,我、我真沒用!”
“烈明,三叔不允許你這樣說,”聽到一向高傲的侄子聲音哽咽後,宋蘭川精神一振,語氣跟着嚴肅起來:“宋家的男人甯可流血也不能掉淚,快把你的淚水擦幹!唉,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你大伯和小姑姑,一切事情等我下午去明珠後再作打算。”
“嗯。”宋烈明低低的嗯了一聲,伸手擦幹眼淚:“玉關和迎夏都在明珠紅十字會醫院。”
“好了,就這樣吧,我這就去尋血漿。”宋蘭川點點頭,扣下了電話……
葉暮雪在鐵摩勒的陪同下來到明珠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兩個人剛從旋梯上走下飛機,一眼就看到了一輛勇士越野車嘶吼着直接駛到到了飛機下。
尚小鵬二話不說的推開車門跳下車,對葉暮雪喊了句‘嫂子’後,利索的替她打開車門這才說:“嫂子,現在你什麽話也别問,咱們還是抓緊去醫院的好。”說完這句話,他跳上車,反手關上車門,不等坐到副駕駛上的鐵摩勒身子坐穩,腳下的油門已經踩到了底,車子發着低吼聲迅速的調頭。
“玉關他、他到底怎麽樣了?”葉暮雪緊緊抓着前面的椅背,等車子駛出機場後不遠,終于忍不住的問了。雖說她不認識尚小鵬,但在看到他和鐵摩勒互相點頭緻意上的動作可以猜出,他應該和秦玉關他們很熟。尤其是看到他亡命般的摁着喇叭超越一輛又一輛的車子時,不好的感覺更是塞滿了她的整顆心。
從後視鏡中看了看葉暮雪,尚小鵬雙手靈活的把握着方向盤超過一輛車後,小心的說:“嫂子,玉關這次的情況不算太、太好……但是你不要擔心,明珠最好的醫生都在他身邊,而且宋少将已經聯系了京華方面。 玉關他,他應該沒事的。”
“小鵬,玉關他究竟怎麽受傷的?”用手輕敲着座墊,鐵摩勒皺着眉頭問。
“唉,這事說起來挺不可思議的。”尚小鵬說着話,猛地一踩刹車,輪胎磨的路面發出‘吱嘎’一聲響,響聲中車子已經轉向,随即加速:“玉關的表妹,就是宋總參謀長的女兒宋迎夏,不知道被敵人做了什麽手腳,竟然會失心瘋的用餐刀刺了玉關。現在已經确診,他的肺葉被刺穿,就算是在昏迷中也會不停的咳嗽,每咳嗽一下都會有鮮血從嘴裏溢出……情況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