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紅命推門走了進去。足有一百多平米耳朵總裁辦公室裏,擺放别緻的幾樣辦公用具恰到好處的體現出一種典雅,隻不過滿屋子的煙霧卻破壞了這種氣氛,顯得不倫不類。
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的傅明珠,正用手支着額頭看着眼前一份什麽文件,在她左手旁邊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放了滿滿的煙頭。
“随便坐吧。”傅明珠頭也沒擡的說,她自然知道荊紅命是爲什麽來了。眼看就要徹底的查出那些危害傅家的人了,誰知道傅玉竟然沒事找事的破壞了她的全盤計劃,而且還搭上了他自己的生命。自己弟弟是什麽德行,傅明珠這個當大姐的很清楚,可就算是他該死,也不該被秦玉關殺死。
荊紅命默默的坐在距離她最遠的那組沙發上,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大信封放在茶幾上:“傅總,這裏面有你想要的人員名單,而且還有春雨實業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轉讓書,現在我都把它們交給你了。至于那些有疑點的人員,希望你最好妥善處理,我相信順着這些線索,你可以查到傅老身邊的那些人。”
“春雨實業的股權轉讓書,我也替秦玉關交給你了。傅總,我很清楚你現在是一種什麽心情,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勸你。”荊紅命輕歎了一聲,把信封又往前推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吸煙麽?”傅明珠并沒有回答荊紅命的問題,隻是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黃鶴樓仍在桌子上。
“不了,雅珊還在等我回去。傅總,後會有期。”說完這句話,荊紅命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荊紅命。”就在荊紅命将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傅明珠叫住了他。
“有事?”荊紅命皺了一下眉頭。
“你忘記拿東西了。”傅明珠說着話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茶幾前拿起那個信封遞給荊紅命:“傅家的人說出去的話,沒有收回來的習慣,希望你們龍騰的人也遵守你們答應我的條件。秦玉關是秦玉關,荊紅命是荊紅命。”
荊紅命默不作聲回過身,他接過信封。傅明珠這樣說的意思他很清楚,打開信封後抽出那份人員名單,重新把信封遞回去:“龍騰的人除了胡滅唐外,根本不分秦玉關和荊紅命的,秦玉關就是荊紅命,荊紅命就是秦玉關。我們既然答應的事,一定會幫你做到的。隻不過那些股份,我是不會再留在手中了。”
“呵呵,”傅明珠輕輕的一笑,有點放肆的擡起手,修長的左手食指挑起荊紅命的下巴。
荊紅命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挑着自己的下巴,隻是眸子裏的寒意讓傅明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她還是勇敢的面對這個已經散發出隐隐殺氣的男人,笑笑。在笑的時候,卻有淚水從臉頰滑落:“荊紅命,你知道嗎,傅家能夠有今天,不是傅玉這種遊手好閑的官二代争取到的,而是由幾代傅家兒女用努力甚至用生命換來的。”
“一個家族既然走到這一步,那是得到了人民認可的。如果因爲一個傅玉被殺就把整個傅家拉到水深火熱中,那傅家永遠不會成爲政治世家。”傅明珠縮回手:“你去了京華後,去找一個叫連天星的人,相信會從他身上得出很多答案的。”
“連天星?”荊紅命牢牢的把這個名字記住後,問:“既然知道從他身上可以得出答案,那你們爲什麽不早去找他?”
“他是傅家最後一顆棋子,不到最關鍵的時候決定不能用的。這個秘密隻有我和爺爺知道。”傅明珠說:“你不用懷疑我的話,其實在王重勳還沒有露出本來面目時,爺爺就已經察覺出了,隻不過一直不能确定哪些人才是,所以才讓我安排連天星借用一次偶然的機會攀上傅家,就是希望他可以在暗處幫助我們查出深藏在傅家的人。”
“……你也知道傅家家族是龐大的,想找出那些人根本不容易。隻不過誰也沒想到危害最大的人竟然是他的孫女女婿,呵呵。他老人家雖然心疼小議的死,但絕不允許傅家子孫會做出危害國家的事,這就是爲什麽秦玉關在殺了小議後并沒有惹起傅家報複的原因。”
聽着傅明珠的話,荊紅命沉思了片刻:“可現在傅玉又出事了,難道傅老還會……”
“會的,”傅明珠點點頭:“傅玉不是小議,爺爺是不會允許殺他的人就這樣算了。”
“那你還給我這些幹嘛?要知道我做的這一切是幫秦玉關做的。”
“如果一個傅系的人想爲傅玉報仇,那說明他最起碼還沒有受到那些人的暗中挾持。”傅明珠解釋道:“如果一個傅系的人主張以大局爲重放過秦玉關,那說明他有情況,因爲秦玉關身上有那些人想得到的東西。要是秦玉關死了,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我知道了,傅老是想借助傅玉之死來檢驗誰才是有問題的人。”荊紅命好像有點明白的說。
“嗯,本來想借助小議的,誰知道又把傅玉搭上了,”傅明珠慘然一笑:“雖說代價大了些,但和整個傅家家族的利益相比,卻算不了什麽。荊紅命,我知道你不懂這些,因爲你沒有生長在政治世家。”
但願我永遠不要懂這些。
這是荊紅命在踏上飛往京華的飛機時想到的。對于幫着傅家找出那些人會不會替秦玉關做點什麽,荊紅命沒有問,傅明珠也沒有說……
秦玉關緊緊的抱着宋迎夏,以每秒上百米的速度往下墜落,他不知道落腳點會不會是那條閃着白光的河,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宋迎夏,希望在落下的那一刹那可以讓她多一點生還的機會。地面上的一切越來越大,而那條河也像是活了一樣,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的,讓秦玉關很難把握到底會不會準确的落在河裏。
聽天由命吧!
既然無法控制,秦玉關也不操心了,索性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