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震林,嶽家第二代的領軍人物,平時以冷靜著稱。從高倍望遠鏡中看到偶爾從市局走廊窗口露出的那個女孩子身影時,手竟然微微的發抖。他知道範宜賓要手雷是爲什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顆手雷将被綁在宋迎夏或者他自己身上。就算直升機飛行員再機靈,恐怕也沒有膽子敢有所動作。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範宜賓戴着宋迎夏離開?
不但嶽震林不甘心,審訊室中的人也是這樣想的,李默羽好幾次想開口說要用自己替下宋迎夏,但一想範宜賓肯定覺得控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宋迎夏比挾持她要好得多,所以隻能按照範宜賓的要求,呆呆的看着他帶着宋迎夏向電梯走去。
“許副局,趁着範宜賓還沒有到達天台的時候,你給外面通知一聲,讓直升機飛行員做好調包的準備!”就在所有人目送範宜賓向電梯一步一步的走去時,秦玉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出這句話,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滿是血污的上衣脫了下來。
“你……”一個警員見秦玉關忽然站了起來,鎖着他手的铐子也不知是怎麽打開的,被他随手扔在地上,下意識的就要去抓他肩膀。秦玉關也沒有理他,隻是側身躲過他這一抓,看着發愣的許向農說:“如果你不想宋迎夏被人帶走的話,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
也顧不得想秦玉關是什麽時候,又是怎麽解開手铐的了,許向農看他一臉的堅定絲毫沒有慌亂,不住往下沉的心豁然看到了一絲希望,連忙揮手制止住想要抓住秦玉關的那些人:“你們先不要動!秦玉關,你說要飛行員做好調包的準備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是要替換那個直升機飛行員吧?可範宜賓認識你的!”
“來不及和你們多做解釋了,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秦玉關說話的工夫,已經把褲子也脫了下來,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倒在自己的臉上,然後走到一臉驚訝中帶着興奮的李默羽跟前,也不管她那身獵裝多高級了,捧起來就是一頓亂搓。幾秒鍾後,那件價格不菲的獵裝就被他弄得面目全非了。不過卻也露出了他那張小白臉,一臉的鎮定。
“玉關……”蘇甯連忙掏出手絹替他擦着額頭的水:“你要去天台?”
“是,你們在這兒等我回來。”秦玉關一把推開蘇甯的手,反身走到桌前,拿過他那把黑色軍刺,很利索的咬在嘴裏,走到後窗口前,扭過頭含糊不清的說:“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以後不許随便亂跑!男人的事,娘們少管。”
說完這句話後,推開窗戶,身子一閃就到了外面,再一閃,屋子裏的人就看不見他了。
一個被媽媽摟在懷裏的小男孩,忽然從母親的懷抱中掙紮着舉起嫩嫩的小手,指着商場外面的市局大樓:“媽媽,快看蜘蛛俠!”這對本來在逛街的母子,是被突然趕到的特警隊員給勸進商廈的。銀座商場裏,和他們母子一起被勸進來的,還有很多人,大家都一臉好奇的看着街上不停來回穿梭的各種警車,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大家正接頭咬耳的在議論外面到底怎麽了時,聽小男孩這不加掩飾的驚呼後,一起仰起臉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銀座商廈不遠處就是市局27層的大樓,淡藍色的玻璃幕牆在中午的陽光下反着不算耀眼的光芒,稍微适應了這種光線後,就有很多人看到了一個人影。一個在大樓背面向上攀登的人影。
在這麽冷的天氣中,那個人好像隻穿着一身紅色的内衣内褲,雙手借助樓層的窗戶和漏水管正迅疾無比的向上攀登,那速度就像是頂樓有一架提升機在用鋼絲繩将他向上拽一個樣。可良好的視覺條件卻清晰無誤的告訴人們,這個已經攀到大樓主體一半的人身上,根本沒有半點防護措施。他一直在憑借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順着漏水管向上爬。
“哇……”當即就有女孩子尖叫出聲,不顧夥伴或者家人的勸阻,毅然的跑出了商廈,站在門前手搭着涼棚看着那個人,放聲高喊:“你是蜘蛛俠嗎……”女孩子剛喊出了這一句,立馬就引來了好幾個特警隊員跑到她面前。其中一個啪的對她來了個敬禮,一臉嚴肅的說:“這位小妹妹,麻煩你趕快回到大廈裏面去!”
“看,看!蜘蛛俠哎。”女孩子就算在兩個特警的‘協助’下往商廈走時,仍舊倔犟的使勁掙紮着,眼睛一直緊緊的看着市局大樓。
蜘蛛俠?什麽亂七八糟的,平時你看美國大片看多了吧?敬禮的那位特警有點納悶的一擡頭,于是就呆在了那兒。
作爲一個特警,這種不用任何安全器材借助的攀登,平時在訓練中就做過無數次了。但他們攀登的樓層最高也就是六層高,下面還有防護網什麽的,就算是失手掉下來,也不會有太多的損傷。
對于市局大樓這種二三十層高的大樓,他們根本連想都沒敢想過,一百多米呀……可現在他看到,真的有個紅色的人影,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下,已經爬完大樓主體的一半,而且上升的速度還在不停的加快着!
這、這是人麽?特警使勁的晃了一下頭,在确認這個快速攀登的活動物體的确是個人後,連忙掏出步話機,給特警支隊長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在接到許副局的電話後,嶽震林還一頭霧水的,不明白爲什麽要和特種飛行員下達這個命令幹嘛。可許向農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扣掉了,根本沒有和他解釋什麽,所以他隻好挺納悶的向特警支隊長傳達了這個奇怪的命令。就在也是不明所以的支隊長給飛行員通話完畢後,手裏的步話機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