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淩晨一點的時候你沒出現在市局内?”秦玉關吐出一口煙霧,眼神越來越犀利,讓範宜賓感覺心頭一緊,不由自主的挪開和他相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後面的四個警員,反問:“我爲什麽要出現在市局?”
“沒什麽,也許昨晚我認錯人了,那個嘴角有顆黑痣的人和你長的真相似。”範宜賓既然這樣說,秦玉關就知道他絕對不會留下今天淩晨他來市局的證據,至于他是怎麽瞞過傳達和值班人員的,相信一個副局長要做到這些并不是什麽難事。所以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後,他就不在搭理範宜賓了。
“我可以保證,今天淩晨一點的時候,就是眼前這位叫範宜賓的副局長,領着四個特警把我提走的。在臨走時,他還遞給我一把77式警用手槍問是不是我的。當時我沒有想到更多,隻是下意識的拿過來問了一句接着就還給他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看守我的那倆個警員已經死了,而殺死他們的手槍上就有我的指紋。”
“還有就是,現場除了帶有我指紋的那把77式手槍外,應該沒有留下昨夜那個範宜賓副局長的腳印什麽的證據。”秦玉關看着一言不發的魯超,輕歎了一聲說:“唉,雖然在路上遭到了伏擊,爲此還犧牲了四個特警……如果魯局你去特警部隊調查的話,也應該得到昨晚根本沒有出任務的答案……”
“不錯,我們已經和特警總隊聯系了,今天淩晨并沒有任務,但孟凡龍幾個,還有那輛勇士越野車的确是他們總隊的。爲此總隊領導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恐怕現在也在追查昨晚是誰派出的特警。”魯超點點頭接過秦玉關的話。剛才許向農和他說了蘇甯在門口的事情後,因爲顧忌蘇甯的身份,在不知不覺中對秦玉關說話的口氣軟了很多。
尤其是聽秦玉關的辯解後,他更是懷疑這件事有鬼。雖然對秦玉關的辯解不完全信,但他知道,龍騰的人如果想閃人的話,手腳不會這麽不幹淨的。先不說他背後站着的是誰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秦玉關想潛逃,憑他的身手,用得着奪槍打死那倆個警員然後扔了槍後才跑路?
難道說,這一切是有人在陷害他?這一切都是别人給他做的套?包括犧牲的倆個屬下,隻是這個套中的一個小商品。魯超揉着手裏的煙蒂,定定的看着滿臉是血的秦玉關。心中在看到慘死屬下時的悲憤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
仔細一琢磨後,秦玉關殺警潛逃案簡直是漏洞百出,明擺了是有人要陷害他,以至于在路上會有持槍不明團夥劫車,如果不是秦玉關機靈,恐怕現在早就和那四個特警一樣被人打成馬蜂窩了。
這個人會是誰,魯超明白卻不敢想。
但秦玉關如果死在路上,他将承擔什麽樣的責任,魯超更不敢想。他雖然是堂堂的市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在普通人眼裏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可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眼裏,頂多是個互相打擊的工具……很悲哀,可卻很現實。
“魯局,您看是不是要繼續審問?”一旁的記錄員見局長大人一臉滄桑感的在那兒發呆,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他一句。
審問?審問誰?秦玉關還是範宜賓?魯超苦笑了一下。冷靜下來的他,心裏已經确定秦玉關潛逃案是有人操作的了,也知道這事和誰誰關,但他卻深深感到了無力。範宜賓是傅家一系的人,在沒有接到李天秀的明确指示和秦玉關背後的勢力站出來說話時,他是不會枉自站出來替秦玉關說話的。高層之間的明争暗鬥,本不就是他所能控制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拖。
幫幫幫……就在魯超猶豫不決、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繼續提問時,文書小劉卻在門口敲了敲。
“小劉你有事?”最靠近門口的範宜賓皺了下眉頭問。
“範副局,”小劉是個今年剛從警校來市局的大學生,在看到那麽多領導都把目光對準了她後,小臉忍不住一紅,說話也結巴起來了:“有、有幾個女同志,要求、求見魯局。”
“什麽女同志?沒看到在忙嗎?”範宜賓很想說她:你來市局的時間也不短了,堂堂市局局長是随便見的嗎?不過看在她被自己看的低下頭一臉窘迫的樣子後,還是給她留了點情面。
“對、對不起,我這就去和她們說!”小劉緊張的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要走,卻被魯超喊住了:“小劉,是誰找我?她們有沒有說名字?”
剛才聽到許向農悄聲說蘇副主席的女兒在市局門口,魯超心裏才尋思這個找他的人可能是蘇甯了。此時正是對秦玉關不知道怎麽處理的時候,如果能夠有蘇家的直系人物站出來,這可大大緩解了他的壓力。所以才趕緊的喊住了小劉,問是誰找他。
“她、她說她姓李,等局長您見了她後會認識她的。”
姓李的女同志?我見了後會認識她?聯想到昨晚看到她急匆匆離去的那一幕,魯超立馬猜出來人是誰了。既然老大能夠讓她來,那說明李家要爲秦玉關出頭了!這個消息,大大緩解了他身上的壓力,有什麽事情都有老大頂着,他隻管跑腿就可以了。
“那你讓她們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就說我馬上到。”魯超把造就看不出模樣的煙蒂順手扔在煙灰缸裏吩咐。
“好的。”小劉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不過她走了幾步卻又回來了,站在門口想說什麽,卻見範副局正面帶不滿的看着她,連忙快速的說:“報告局長,她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