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了,死在、我懷裏,爲了、救我!”荊紅命反手緊緊的抱住王雅珊,仿佛小時候在外面受到欺負回家躲在母親懷裏哭訴那樣,嗚嗚咽咽斷斷續續的邊哭邊說。
“他是你爸爸,你是他兒子,你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小命,我這樣說,你明白嗎?”王雅珊不停的點着頭,嘴巴伏在荊紅命的耳旁:“小命,想哭就哭個痛快,等哭完了還有許多事等着你去做。( )”
荊紅命沒有問王雅珊什麽事等着他去做,就明白了過來,因爲他聽到了妹妹的哭聲。是的,妹妹還需要他要去照顧,父親的深仇需要他這個當兒子的去報,況且還有明珠滔天集團那些事需要他這個當兒子的去處理……這麽多事情需要他,他怎麽可以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呢?父親走了這是事實,隻有在擦幹眼淚後活的更好,這才是他的心願。
荊紅命從王雅珊懷中擡起頭時,哭聲已停止,他反手抹掉眼中的淚水,仔仔細細的看着王雅珊那白玉般的臉龐,深吸了一口氣,嗓子沙啞的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聽到荊紅命和自己道謝,王雅珊擡頭看了一眼走進屋子的衆人一眼,再看看自己胸前被荊紅命哭得一塌糊塗的衣服,俏臉一紅低低的按照日常行爲客氣了一句。等她在秦玉關眼中看到一絲玩味的時候,忽然一咬嘴唇把荊紅命推開,然後在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知道她要幹嘛的驚訝中,用雙膝跪着走到放有荊紅滔天的那張床跟前。
“爸爸,您老人家放心的走吧,小命,我會替你照顧他的。”王雅珊恭恭敬敬的給荊紅滔天磕了三個頭,然後說出了這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在說完這句話後,王雅珊轉過頭來,看着荊紅命,低聲問:“你,還用感謝我麽?”
這算不算是以身相許啊?秦玉關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很想笑可又不敢笑,隻是咬着舌頭的看着鐵摩勒,希望可以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麽來。但鐵摩勒隻是嘴角動了動,并沒有回答他什麽,卻一臉欣慰的伸手推了推傻愣在地上的荊紅命,低聲說:“小命,人家閨女問你話呢,你還要不要再感謝他?”
“我還是要謝謝她的。 ”荊紅命被鐵摩勒推了一把後,看了一眼荊紅雪,然後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荊紅命還是要謝謝自己,王雅珊渾身都是一涼,接着,心裏就像是被一個人用半截磚頭使勁的拍啊拍的那樣疼。幾乎都要把嘴唇咬出血,她才讓飽含羞憤和恥辱的淚水沒有滴落下來。
一個黃花大姑娘,守着那麽多人,跪在地上主動的叫一個死去的老人爸爸,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可、可卻是換來了被拒絕的結果,你要是她的話,你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不用了。”王雅珊笑笑,聲音打着顫的,腳下無力的從地上站起身,扭過頭再也不敢看荊紅命的樣子。淚眼朦胧中,她看到荊紅雪大睜着一雙眼睛。裏面全是責怪和心疼。
唉……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王雅珊反手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痕,霍然擡起頭看着一屋子靜立不語的人,使勁的擠出一絲笑咳嗽了一下說:“咳,我、我想出去一下洗洗臉,能不能給我讓一下道?”
“哥!”荊紅雪低聲喊了荊紅命一聲,剛想說什麽,卻見荊紅命擡起手,一把抓住走到自己身邊的王雅珊,眼睛盯着荊紅滔天,沙啞的嗓音中透着堅定:“爸,我在您面前誓,要用一輩子、用我的全部,來感謝這個女孩子!從此之後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爸,今天在這兒,你就給我們主婚吧。”不等王雅珊臉上羞辱的淚水變成喜悅的淚水,荊紅命又說出來一句讓她傻了的話。
荊紅命要讓死去的荊紅滔天給他主持婚禮!
王雅珊傻了,徹徹底底的傻了!不但是她傻了,就連秦玉關他們也傻了。
**!老十不玩則已,一玩就是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響呀!把太平間當作結婚禮堂,讓還沒有入土的老爺子做主婚人……這、這***算什麽呀?到底是鬧劇啊?還是讓人感動的婚禮?媽的我怎麽感覺有點暈暈的呢?不是在做夢吧?
秦玉關伸手在謝情傷的臉頰上使勁拍了拍問:“疼不?”
“疼,”謝情傷老老實實的點點頭,然後反手一巴掌扇在秦玉關左臉頰:“你呢?”
秦玉關點點頭,兩個人既然都感覺到了疼,那就說明現在不是做夢了:荊紅命,這表面冷漠其實心中卻是火一樣熱的家夥,馬上就要要填補一項國内婚禮史上的空白了!
握着王雅珊一個勁哆嗦的小手,荊紅命看着前方:“在這兒嫁給我,你不願意麽?”
從悲痛轉爲勇敢的冷靜,然後冷靜之後又受到羞辱的打擊。就在王雅珊已經決定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大哭一場時,荊紅命卻又說出了那些讓她到牙齒掉光都忘不了的話。而現在,他在追問她願意不願意……逐漸把思緒理清楚的文王雅珊,猛地一下轉過身子,噗通一聲跪倒在荊紅命身後,死命的摟住他腰身,泣不成聲的連連低喊:“我願意!我願意!”
公元2oo3年11月15号,下午3時許,一場堪稱另類的婚禮開始了。
地點是慶島市人民二院,結婚禮堂是醫院的太平間。新郎是荊紅命,新娘叫王雅珊。主婚人是已經逝世的原明珠集團董事長荊紅滔天,證婚人是明珠鋼鐵集團的董事長燕浩然。伴娘是荊紅雪,伴郎則是偷偷和謝情傷用石頭剪刀布決出的勝者秦玉關。女方娘家人的代表是葉暮雪和李默羽,男方代表是一項沉穩的鐵摩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