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看着父親,看着他體内的生命随着血液的蹿出而流逝。對于軍刺刺入人體後會造成什麽後果,荊紅命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楚。
三棱形的刺身在刺進入人體後,血液會随着血槽快的排出,肌肉随着人身體的痛感會劇烈的收縮而無法貼緊刺刀面。這樣就不會‘吸’住刺的本身。傷口各側因爲無法相互擠壓、而達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那麽血槽就會迅的将空氣引入。空氣在體内形成大量泡沫,阻塞住血管。按照正常的推斷,軍刺無論刺入人身體哪一個部位,隻要深度達到八厘米,受傷的人就會即刻斃命。
(本書因故事情節所需,這才才選擇了據有傳奇色彩的軍刺作爲龍騰十二月的管用兵器,并且毫無道理的延長了受傷人的死亡時間)
“小命……”強忍着劇痛,荊紅滔天艱難的擡起手,摸索着兒子那瘦削的臉頰。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眼看着父親馬上就要死去,荊紅命嘶聲大吼着,猛地擡起頭,看着那個一臉漠然的長女人,慘然一笑:“胡滅唐,原來是你!”
“不錯,是我,”
胡滅唐對剛才沒有借荊紅命心浮氣躁時殺掉他而頗感遺憾,不過能夠看到他這樣痛苦,也使得他嘴角帶着一絲竟然是妩媚的笑意,慢條斯理的說:“荊紅命,沒想到你也早就在這兒了。哈哈,今天能夠看到昔日的兄弟‘歡聚’此地,胡某人感到是非常的高興呀。哈哈,哈哈。”
“小命,我有話要說,”就在荊紅命想不顧一切的向胡滅唐沖過去的時候,荊紅滔天緊緊抓住他的手,然後扭頭對一旁吓傻了的燕浩然,笑笑說:“燕、燕兄,麻煩你當一次證人。”
“荊紅董事長,有什麽話先留着,現在是馬上去醫院要緊。”燕浩然一怔,接着就清醒過來,連忙一把抓住荊紅滔天的手。
“燕兄,你是見證我遺囑的目擊證人,”荊紅滔天根本沒有回應燕浩然的話,他自己也可以感到生命的飛流逝,不顧那種越來越冷的感覺讓他眼前黑,語極快的說:“我死後,我在滔天集團那百分之流逝的股份,将平攤給小命和小雪兩個人。燕兄,你現在就充當我一次律師角色吧,呵呵……麻煩了,咳咳咳。”
“荊紅董事長,千萬别這樣說,你應該沒事的!”
燕浩然雖然嘴裏這樣說着,可眼中那巨大的失望就算是瞎子也可以看得出。荊紅滔天後背流出的鮮血已經把他所站的地方給染紅,哪怕是現在身處世界上最先進的醫院,有醫術再高明的外科醫生,也不可能挽救回荊紅滔天的性命。心中的悲涼,使他終于在荊紅滔天那含着乞求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小命,要好好照顧、照顧小雪……”
這是荊紅滔天留給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荊紅命在瘋了般喊出爸爸兩個字前的一句話。
“爸爸!”
荊紅命雙手抱着荊紅滔天,緊閉着眼睛仰天長叫。他終于承認了他是荊紅滔天的兒子,也終于喊出了荊紅滔天最想聽到的那兩個字,可這一切,都晚了。在感覺到父親垂下頭的那一霎間,荊紅命的整個思維全部頓住,他不再哭喊,也不再流淚,隻是抱着荊紅滔天的身子,傻傻的站在那兒,眼中一片讓人心疼的茫然。
秦玉關自然也知道軍刺對人身體會造成什麽樣的傷害,久經沙場、身體素質勘稱彪悍的傑漢,他隻是肩膀被刺中,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再也沒有任何生命力的軀體,何況養尊處優慣了的荊紅滔天?所以他也沒勸荊紅命快把父親送去醫院,隻是在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冷靜已經成了唯一的眼神。
“胡滅唐,你放過她,我答應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這兒。”
“哦?呵呵,”胡滅唐哦了一聲,就像是沒聽到秦玉關話似的,自顧自的撫了一下垂到前胸的長,慢悠悠的走到李默羽身前,伸手捏住那個飛狼玉扳指,眼裏着興奮的光芒:“秦玉關,我希望你告訴我這是真的,而不是一個你讨女人喜歡的赝品。”
“這是真的,我可以保證。”秦玉關頓了頓繼續說:“飛狼扳指你現在就可以拿走了,請你不要傷害她。”能夠被迫和敵人說出這個‘請’字,秦玉關也算是挺給胡滅唐面子了。
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個玉扳指,胡滅唐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輕輕的把那根拴着玉扳指的紅絲線割斷。那動作輕柔的,好像真的怕在李默羽那粉嫩的脖子上留下任何劃痕。回過身,胡滅唐帶着燦爛的微笑,右手高舉着玉扳指:“拿走它是我的夢想,隻不過我還想和你要一些東西。”
“說。”秦玉關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輕松,臉色雖說不是陰沉,但絕對是凝重。他很清楚對面這個讓他恨不得用開水煮了、再拿去喂狗的男人是誰。殺掉李默羽這種小事,對有着殺人如麻外号的胡滅唐來說,甚至比他自己喘口氣還要簡單的多。李默羽不但在他手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點都不輸給秦玉關的身手!
“我需要錢,而且是很多錢。”
“你說,多少錢?”
“你先不要着急回答,在我和你要價前,先給你看樣東西。”胡滅唐悠悠的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張紙扔給秦玉關。
秦玉關疑惑的接住那張紙,他一點也不擔心胡滅唐會在這張紙上動什麽手腳。先對臉色白的李默羽點點頭,示意她别慌後,這才打開了那張疊着的紙。
這是一張來自醫院的化驗單,時間是半個多前。雖說現在的醫生們的筆迹大都是龍飛鳳舞的,而且那些讓平常人感到陌生的化學元素符号經常會讓人一頭霧水,但秦玉關還是看清了這張化驗單上寫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