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下緊緊攥着半自動步槍的手,秦玉關可以感覺到手心裏已經全是汗水。倒不是說他怕被這些人給認出來,認出來就認出來呗,大不了嘁哩喀喳的幹一架拉到。可李默羽呢?誰又能保證她能夠在二十幾條槍口下安然無恙?
李默羽好像知道自己惹禍了,根本不敢再看秦玉關一眼,隻是裝作可憐兮兮的向人群中靠了一下,讓自己離得秦玉關遠一點。
黑色的軍刺帶着‘咻咻’的嘶叫聲,閃電般的刺向傑漢的咽喉。
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指示,傑漢出于本能的向左一偏身子……蓦然,一股鑽心的疼讓他心中一涼,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把黑色的手柄出現在右肩頭。這是怎麽回事?用驚恐中帶着懷疑的眼神盯着自己肩膀,直到眼前開始黑,傑漢這才明白過來,他被的肩頭已被軍刺所貫穿。
血,正箭一般的向外噴射!
“啊……”鑽心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慌,讓傑漢條件反射般的長聲慘呼着擡起頭,舉起手中的槍,要把那個閃開他第一子彈的年輕人打碎。可力氣卻像是從肩頭一下子都消失了那樣,讓他連一把手槍都提不起來,身子隻能直直的往後倒去。
槍聲,終于再次響起,隻不過子彈卻射向了湛藍的天空。
“開練!”秦玉關嘴裏大喝了一聲。
開練,是秦玉關在特種部隊和戰友進行厮殺演練時的一個口頭禅,那意思是開始打吧。嘴裏喊出這兩個字後,他反手把黑色頭套摘了下來,本來對着那個女演員的槍口悍然一偏,子彈就帶着暗藍色的火焰,毒蛇般的激射而出!
這樣近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子彈就已經準确旋轉着、呼嘯着頂入一個站在他對面的蒙面軍人眉心。不等那朵鮮豔的血花完全綻放,幾乎是緊跟着第一聲槍響,第二個蒙面軍人的額頭已經出現一個血洞。
擲出軍刺後,在低空中翻滾着的荊紅命還沒有等身子完全落在地上,左手已然在地上一撐,右手的92式手槍槍口卻從身下露出。随着嘭的一聲響,一個大睜着眼睛帶着不可置信表情的蒙面軍人,隻來得及把手中的半自動步槍擡起,就已經仰面摔倒。
“啊……啊!”
突生的巨變,讓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嘶聲大叫起來。女人的尖叫,蒙面軍人出的暴喝聲響成一片。隻不過,還沒等那些軍人在倉皇中把秦玉關和荊紅命這兩個目标鎖定,在距離他們能有幾百米遠的灌木叢中,隻有狙擊步槍才能出的咣咣聲,已經響起……
三個人,三枝槍,幾乎囊括了除背海一面的方向,槍聲不停的響起。那些蒙面軍人在龍騰三人的默契配合下,除了做出或長或短的打擺子動作,别的……就隻能出一聲聲的慘叫聲了。
秦玉關目光中跳動着讓人心悸的瘋狂火焰,在荊紅命和鐵摩勒的遙相呼應下,他根本不用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隻是平端着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就像是打靶那樣輕松的随意轉動着身子。
當他用六顆子彈放到六個蒙面軍人時,也不過才用了十幾秒鍾。也就是說,這場一邊倒的戰鬥,在十幾秒鍾内就已經結束。
食指扣住扳機,秦玉關快的用槍口在視力所及之處虛點了十幾下,确定再也沒有任何給他構成威脅的目标後,這才把槍口對準了天空。
槍聲,終于停止,在迷漫的硝煙中。
殺戮!一邊倒的殺戮!在龍騰三月、七月、十月的默契配合下,曾經在非洲縱橫沙場不可一世的俄羅斯退役軍人們,現在就像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智障者,甚至有的人,還沒有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子彈就已經鑽進他的額頭,奪走了他的思維能力。
槍聲停止,然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傑漢外,現場再也沒有一個蒙面軍人可以站在地上,包括站在牌坊附近面包車上的那四個人,都已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血,從他們眉心的彈孔中流出,染紅了碎石鋪成的路面。
耳邊再也聽不到那着死亡聲響的槍聲,李援華慢慢的把雙手從耳朵上移開,傻了一般的大張着嘴巴,看着秦玉關随手把槍仍在地上,然後走到剛才殺掉沙姆的那個年輕人前,嘴角帶着笑的在他肩膀重重的砸了一拳。
那個年輕人-——荊紅命皺了一下眉頭的向後退了一小步,于是擡起手還了秦玉關一下,隻不過他這一拳要明顯的比秦玉關砸他的那一下要輕多了:“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什麽情?”荊紅命不滿的伸手打開秦玉關還想要砸他一下的左手,扭頭看着背着陽光從遠處走過來的鐵摩勒,露出一口白牙:“老鐵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躲在一旁打黑槍,真懷疑他是怎麽混上‘君子’稱号的。”
“哥們,恭喜你!”秦玉關根本不管荊紅命樂意不樂意的,一把攬住他肩膀,聲音低低的說:“砸你一拳是警告你,下次勾引女人時别忘記告訴哥,免得哥我在看到你未婚妻時還生出憐香惜玉之心。”
“什麽?”荊紅命一愣,對鐵摩勒笑笑算是打招呼,然後不解的問:“什麽我勾引女人?你說誰是我、我未婚妻?”
“嗨,行了啊,你小子就别和我裝了,當我不知道麽?”秦玉關嘿嘿的笑着,那一臉對美好生活向往的燦爛,絲毫看不出剛才槍殺了六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不和我說實話是吧?那你小子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王雅珊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