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開我,讓我宰了這雜碎!”李默羽掙紮了一下,可被鐵摩勒攥住的手腕卻不能再向前送出一寸,情急之下,她擡頭望着鐵摩勒:“鐵摩勒,你知道我爲什麽不喜歡你嗎?就因爲你有時候太婆婆媽媽了!”
所以你就要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來對付我的兄弟?!
這句話在鐵摩勒的嘴邊來回的打了好幾個轉,最終卻變成了一聲歎息:“唉,李默羽,他現在還不到死的時候。”
“不就是爲了依仗他是明珠财團之一的冒海總裁麽?難道僅僅像是你所說的那樣,他是個有着居住在華夏、有着英國國籍卻是個日x本鳥人的複雜身份?”有時候,因爲激烈的言辭,也可以讓人忘掉心中内疚的。現在,李默羽就拿出了以前對待鐵摩勒的态度。
對李默羽,就算是現在知道她是秦玉關的女人了,鐵摩勒還是對她存着一種異樣的感覺。絲毫不會因爲她爆粗口而降低心中對她的愛意。對鐵摩勒這種複雜的情感,恐怕除了那句‘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外,别的詞彙好像很難解釋出他一直爲什麽忘不掉李默羽的理由。
“你不懂的。”鐵摩勒在說完這句話後,松開李默羽的手腕,拎着王重勳的身子向左一挪,然後左手一掌就砍在了一臉帶着大義凜然、英勇就義酷酷樣子的王重勳脖子上,随後,他就啥事也不知道了,就像是一條面條魚那樣被鐵摩勒随手仍在了地上。
“你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李默羽随手扔掉那把短匕,嘴裏這樣說着,可眼光卻一直躲避着鐵摩勒。在說完這句話後,并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可直覺卻告訴她,鐵摩勒在看着自己。所以隻好看着那把短匕問:“你怎麽也有這樣一把短匕?”
“呵呵,”鐵摩勒先是笑笑,挺随意的說:“看來你也見過秦玉關手中的那把短匕了。這一把是那一把的赝品,當初是看着好玩所以才多弄了一把……這個小泉次郎肯定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你和他有時候還真的有點相似,比方剛才你在心裏得意時說出的這句話。唉……”李默羽幽幽的歎了口氣,終于肯直接面對鐵摩勒的眼神,先是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這才用少見的誠懇語氣說:“鐵摩勒,對不起。”
“沒什麽啦,”鐵摩勒知道李默羽爲什麽和他道歉,雖然心裏一蕩之下有點疼,但他還是裝作挺無所謂的樣子說:“其實呢,玉關要比我強很多倍。無論是家世還是長相,雖說他有時候對女人的挺心狠手辣的,可當他認可了一個女人時,就會對她好的不得了。這從我們和他交往時可以看得出的。”
“鐵摩勒。”把目光移到躺在矮床上身子動了一動的葉暮雪,李默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竟然有一種沖動,她要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這個男人,這個讓她到現在通過眼神都感覺出他濃濃愛意的男人。
“什麽事?”
“鐵摩勒,我、我懷孕了。”李默羽說完後,再次定定的看着鐵摩勒,眼裏全是滿滿的平靜:“我真的很想生下這個孩子,可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和家裏交待……唉,你說,我該怎麽辦?”
深秋留給初冬的最後一片樹葉,随着李默羽的這句話,在這個城市中的某顆樹上,随風飄落。飄呀飄的,一直飄到鐵摩勒的心裏,帶着霜雪的寒冷,讓他的心,攸的一緊,然後感到了滴血的疼。
李默羽,你也太殘酷了。明明知道當初我是那麽在乎你,就算是被你利用了後都可以原諒你,可你還是用這麽殘酷的話來打擊我最後的一絲希望……鐵摩勒緊緊的攥了下藏在右腿外側的右手,用他自己都聽得出是一陣苦澀的聲音,笑笑說:“是嗎?”
“嗯,我不敢和任何人說,連秦玉關也不敢說,怕他不同意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我隻好告訴你,因爲我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那個人。”李默羽的眼神着光的看着鐵摩勒,一臉的真誠:“你知道不?其實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把你當作我的大哥。所以就算是傷你很深,我也不會感到愧疚很久……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隻好和你說。”
一個女人,你曾經的那麽愛她,就算是被她利用了後,你還那麽愛着她,然後看她轉向你最信賴的兄弟懷抱。當你在心裏對自己說出‘隻要她幸福就行’這句話時,她卻親口告訴你現在她懷孕了……她誰都不敢告訴。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無助的彷徨和對你的信賴,這時候,不知道你該怎麽辦?
是告訴她把孩子打掉,還是勸她把孩子生下來?作爲一直沒有忘記李默羽的鐵摩勒,這,的确是很糾結的問題。所以,在李默羽問出這句話時,同樣沒有注意到有一滴淚水從葉暮雪的眼角淌下,滴落在雪白的耳垂上,晶瑩的就像是一顆珍珠。
葉暮雪從昏迷中醒來,心中的滿腹委屈中還沒有來得及找個人訴說,就被李默羽的這句問鐵摩勒的話而疼的流出了淚水。她一點也不清楚,别的女孩子的愛情,是不是也和她這樣有這麽多的波瀾。從一開始的不擺秦玉關,到後來認識到秦玉關除了在女人問題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其實還是個不錯的男人後,這才給予了她放下自卑和李默羽們一拼的勇氣。
可老天爺就像是個最喜歡惡作劇的孩童那樣,就在剛才她心甘情願要把自己交給秦玉關時,先是被那個男人以一句‘不需要’的話所擊傷,然後又在不該醒來的時候醒來,聽到了李默羽和鐵摩勒說她已經懷孕了的話。
我該怎麽辦?葉暮雪使勁的用手指扣着自己的手心。
“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好不好?”李默羽輕輕的抓住鐵摩勒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笑,就像是忽如一夜而來的春風那樣,一下子就催破了鐵摩勒心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