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姚迪,秦玉關一直認爲,她隻是自己以前遊戲風塵時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他對她和對别的那些有過一次後就不再認識的女人沒什麽兩樣,哪怕是在影視城山上聽到姚迪說一千四百個日夜都在記挂他時,也僅僅隻是報以無所謂的一笑随後就忘記。因爲,記挂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哪兒有功夫去記住每一個女人?
雖說後來在無家酒吧時,秦玉關也答應等她結婚時去給她當婚車司機。但他也一直認爲那隻是自己對一個曾經傷害過的女人盡點義務,包括在剛才的婚禮上送給她那張銀行卡,完全是存着一種補償的内疚心态的,這些和男女之間的愛情無關。
帶着這種想法的秦玉關,一直到姚迪爲他擋住小由美的那根弩刺并軟軟的躺在他懷裏時,望着她下巴間那道自己給她留下的疤痕以及迅速浮上的死灰色臉龐時,他對姚迪所産生的感覺,也僅僅隻是感激。反正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中毒隻要搶救及時的話,根本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可此時,當秦玉關在聽到展昭說姚迪是中的是費氏手曳水母的毒,一般的抗毒血清很難解除它的毒性,極有可能就此死去後,心底的這蓦然一疼,使他終于發現:原來,這個女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早已經被他深深的埋在心底了。
同時,秦玉關也明白了,當姚迪在徹底昏迷前說的那句‘我把你給我的都還你了’的話,所包含的是什麽意思了。姚迪的這句話代表着:當被你野蠻占有的那一刻起,你就留給我了一千四百多個日夜的思念,爲此我沉溺在不能再和你看到你、和你在一起的痛苦中。現在,我終于用替你擋住射向你的弩刺的行動,來把那些你給予我的思念還給你,從此,我們誰也不再欠誰。
有些債,是需要用生命來償還的,哪怕是如姚迪爲了不再想念秦玉關這樣奇怪的債務。
“是的……”聽到秦玉關好像很清楚這種水母的口氣,展昭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勸他想開點時,卻看見在一旁剛打了個電話的劉自飛院長對她做了個‘我能不能和他說幾句’的動作,連忙又改口說:“玉關,武警醫院的劉院長想親自和你說幾句話。”
“讓他接電話。”也許他能有什麽辦法,聽到醫院院長要和自己說話,秦玉關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
自從上次接診了秦玉關母親宋蘭峽後,完全可以用宏運當頭來形容此時的劉自飛院長。先是被慶島市政府授予‘本年度最佳先進醫務工作人員’稱号,接着又在上個月接到了省衛生廳頒發的‘優秀院長’的獎章,至于武警總院的‘本年度最佳院長’頭銜,恐怕也非他莫屬了。一時間,慶島武警醫院的業績是蒸蒸日上,劉自飛院長的風頭在慶島的醫界甚至是整個齊魯省,都是一時無兩。
而這一切,皆因手機那邊的年輕人所賜予的。雖說醫者救人天經地義,但劉自飛院長心裏的确是這樣想的。所以,在接過展昭的手機後,他先是寒暄:“秦先生您好,我是慶島武警醫院的劉自飛。”
“劉院長,您好。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麽樣?貴院能不能把她搶救過來?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雖說在這種情況下,秦玉關一點也不願意和劉自飛扯淡,但他此時既然有話要對自己說,說不定就已經想出了救姚迪的辦法,所以也隻好耐着性子的問了句好,然後就開始直奔主題的說起姚迪的事了。
“秦先生,您的心情我理解。作爲一個合格的醫護人員,我也肯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劉自飛先是淡淡的表了一下自己的決心,然後才說:“通過剛才的化驗我們得知,病人所中的弩刺傷并不緻命,緻命的是弩刺上的毒。原産澳大利亞北部水域的費氏手曳水母所含的毒性,隻要用稀釋萬分之一的毒素就可以讓一個人在幾秒鍾内死亡……”
“這些我都知道,請劉院長說主要的吧,貴院能不能救得了她。”
“咳,”被秦玉關毫不客氣的把話給打斷,劉自飛并沒有感覺很沒面子。要知道話筒那邊的年輕人可是總書記的親人,别說人家現在心急病人說話有點那個啥了,就算是再無理百倍,自己也隻有含笑點頭稱是的份。先是用一聲咳嗽掩飾了尴尬,這才加快語速的說:“幸運的是,因爲今天天氣比較寒冷,而弩刺上的毒素又已經發揮了大部分,這才病人在中毒後沒有在幾秒鍾内失去生命力,尤其是病人被及時的注射了抗毒血清,所以……”
“所以貴院還是救不了她,是不是?”秦玉關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要不是因爲現在見不着他,所以隻能用把嘴上的煙卷往狠狠的仍在車窗上作爲發洩。
“秦先生,您先别着急,聽我說。雖說我們醫院對這種毒是束手無策,但我們可以成功的使病人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内不會因爲心力衰竭而死亡,這也給病人留下了一線機會。隻是……”因爲聽出秦玉關話裏的不耐煩,劉自飛再也不敢賣關子了:“……隻是要想徹底治療病人,除非在倆個小時内把她送到省城武警總院去,因爲我剛才打過電話問了,省城的總院有專門爲治療這種奇毒的各種方案和藥品。”
“那爲什麽還不趕快轉院?!”秦玉關說到這兒,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和劉自飛說話了。他覺得這個劉院長太他媽的羅嗦了,既然知道哪兒可以救得了姚迪,卻偏偏在這兒和自己絮叨個沒完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