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雖然驚詫于秦玉關看似随意的一甩、那個女人的臉上就嵌上了一隻酒杯的身手,卻在姚迪中箭後趴倒秦玉關懷中時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看來是有人要殺自己保護的目标啊。雖說心中驚訝,但肩膀上的使命感卻促使着她立馬做出保護秦玉關的拔槍動作,卻沒想到秦玉關要她先送姚迪去醫院。
也不知道爲什麽,蕭蕭在看到此時凜然間透着一股殺意的秦玉關時,完全和平日嬉皮笑臉的大不相同。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讓人不舒服的寒意,命令自己的語氣更是不容違抗。雖說保護他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的,可迫于他的要求,蕭蕭也隻好聽他的話,先去照顧受傷的姚迪。
陳煥宏不理她‘抱着姚迪去外面車上’的建議,蕭蕭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反正這個姚迪又不是在她保護範圍職責内的,你既然犯傻那就由得你吧,出事了也不能怪我。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個男人不去找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麻煩,卻要向秦玉關動手動腳的,這可讓她感到很不爽。尤其是看到陳煥宏在被秦玉關一腳蹬在地上後,還有想掄起闆凳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反手就把槍頂在他腦門上了:你不是犯傻嗎?再對我的保護人妄想做出任何的侵犯動作,我就崩了你!
一個要執行保護任務的合格特種兵,當危險來臨時,心中眼裏全是被保護人的安危。别說是崩一個陳煥宏了,就算是蕭蕭她自己的生命,在遇到緊急情況時,也是根本不考慮的。
任務是第一。人之常情?靠邊站。
“閨女呀,你可别這樣啊……宏兒,你冷靜呀你冷靜……”一手抱着姚迪的陳母,先是看到兒子不先照顧媳婦,竟然發狂了似的要去揍他同事,還來不及有什麽攔阻動作,就見兒子被人家給踹回了地上……這還不算,接着她就看見剛才那個還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然拿了一把槍頂在兒子頭上,這可了不得了,吓得陳母一把就抓住蕭蕭的槍:“閨女,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蕭蕭,放下槍,去看看那個女人,别讓她自殺了。”秦玉關對蕭蕭吩咐了一句,然後抓住姚迪的那隻手,慢慢的蹲下身,看着她那張黑氣越來越盛的臉龐,低低的說:“姚迪,先去醫院,好嗎?”
神智已經逐漸模糊的姚迪在聽到秦玉關的話後,強打着精神睜開眼,恰好看見蕭蕭拿開頂着陳煥宏腦袋的手槍,本已黯然的眼神忽地一亮,接着就充滿了深深的歉意。隻不過,這歉意是送給陳煥宏的。
聽到秦玉關的吩咐後,蕭蕭嗯了一聲,把槍從陳煥宏頭上挪開,走向那個在地上仍舊大聲哀嚎的女人。
被冰冷的槍口頂住腦門後,陳煥宏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這時見姚迪看向了自己,連忙連滾帶爬的搶到她面前,把她一把摟在懷裏,嗚咽着連聲叫道:“小迪、小迪……你别吓我……”
北風呼呼的吹進剛才還熱鬧異常、現在卻顯得空空蕩蕩的陳家院落,大紅色的鞭炮紙屑伴随着越來越大的雪花在院中打着盤旋,有一些碎屑,就不情不願的落在了衆人的身上。
艱難的吸了一口氣,姚迪用充滿愛憐的眼神看着陳煥宏,顫抖着的手被他抓住,她極力想笑一笑,可毒性發作的快過所有人的想象,使她的嘴角僅僅牽動了一下,斷斷續續的說:“煥宏,我、我有幾句話要、要和他……他說,可以麽?”
“你說!小迪你說!你做什麽都行……我們快點去醫院好不好?”現在的陳煥宏,終于清醒過來,現在先把姚迪送往醫院才是最重要的!說着話,他的淚水打在姚迪的臉上,粘住了一小片的紅色鞭炮紙屑,留在下巴間,遮住了一塊傷疤。
說實話,秦玉關也不知道姚迪中的這隻弩刺上抹的是什麽毒,他也很想先把姚迪送去醫院再說,可姚迪卻堅持着要和他說幾句話……這讓他在不忍斥責她羅嗦的同時,也隻好蹲着聽她要說什麽:“姚迪,你快說,說完了我們去醫院!”
“秦、秦玉關……”姚迪終于努力的使自己露出一抹笑意,眼睛一轉,看着秦玉關那張滿是焦急的臉,她很想伸出手再去撫摸一下:“我把你給我的、我的都還給你、你了。”
我把你給我的,都還給你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秦玉關不明白,可卻不能不點頭:“嗯,我知道了,我們從此之後誰也不欠誰的了。好了,”說着轉過頭沖着蕭蕭喊:“快,送她去醫院!”
“蕭蕭,外面車裏有抗毒血清,先拿來給她注射!”就在蕭蕭答應一聲準備回來幫着陳煥宏把姚迪抱出去的時候,王雅珊從陳家屋裏走了出去,手裏依舊拎着槍的說。
抗毒血清,是指對于某種毒素抵抗或可以使毒性減弱、消失的血清。
“哦。”蕭蕭答應了一聲,接着扭身飛快的跑出了院門口。有抗毒血清就好辦一些了,雖說不一定能夠解得了姚迪身上的毒,但最起碼可以延緩一下毒性發作,盡量爲去醫院增加點時間。
“她、她沒事吧?”陳煥宏緊緊的抱着勉強說完那句話後就陷入昏迷的姚迪,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那樣,死死的盯着秦玉關。現在他已經絕對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要是再纏着秦玉關的話,說不定姚迪就會真的就此死掉。
“你要是再和我羅嗦的話,她就有事了。”秦玉關扔給陳煥宏這句話後,站起身走到那個還在捂着臉呻吟的女人身邊,彎腰就像是拎着一隻小雞似的把她提了起來。就在王雅珊以爲秦玉關要問那個女人‘你是誰’時,卻看到他左手抓着那個女人的衣領,右手成拳對着她臉上就是狠狠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