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秦玉關貼在姚迪的耳朵旁說完這三個字,手猛地一甩,手中的酒杯發出尖利的呼嘯聲砸在手拿一把二胡的女人面門上。
“啊……”一聲凄厲的慘呼,劃破了剛才還喜氣洋洋的陳家大院。那個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發出帶有劇毒弩刺後就裝作調試二胡的女人,一張姣好的面孔上,被秦玉關甩出的酒杯硬硬的砸斷了鼻梁,誇張的嵌在了面門上。
把姚迪往陳煥宏懷裏一推,秦玉關緊緊的盯着那幫手裏拿着樂器的人,沉聲喝道:“王雅珊保護好葉暮雪!蕭蕭送姚迪速去醫院!”他區别不出陳家的人和剛才這個對着自己下手的人,所以隻能死死的盯着他們,手一掃,托盤裏的那兩個酒杯就到了手中。他怕這些人再掏出更有破壞力的槍支來,那就沒法控制了,因爲現在院子裏滿是觀禮的人。
“小迪!小迪!”陳煥宏瘋了一般的搖晃着姚迪的身子,因爲他發現姚迪正勉強的睜着眼,一隻手卻緊緊的抓住秦玉關的衣襟不放,這讓他的心更疼!原來,無論什麽時候,她都舍不得放開他。
陳家院子突生變故!
王雅珊在秦玉關還沒有下達保護葉暮雪的命令時,已經反手抽出了随身攜帶的槍,迎風一抖,‘卡茨’一聲槍的保險打開,槍口正沖着那些演奏的人,快速的走到吓傻了的葉暮雪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擋着她的身子倒退着往屋子裏退去。
蕭蕭同樣反手拔出手槍,幾步來到抱着姚迪嘶聲喊叫的陳煥宏身旁,一手拽住他的肩膀,低喝倒:“快抱着她,先随我去外面的車上!”
眼看着姚迪軟軟的倒在陳煥宏懷裏,再看到那個被秦玉關一酒杯砸斷鼻梁骨不止的女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那麽多看熱鬧的人全傻了,靜……除了那個女人發出的哀嚎,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但這種情況僅維持了不到十秒鍾,不知道是誰在看到王雅珊和蕭蕭拔出手槍後,忽然啊的一聲尖叫。随後,這聲尖叫徹底的驚醒了所有的人。
亂!現在隻能用這個字來形容此時的陳家院落了。
當感覺和危險近在咫尺時,出于人的本能,那些來觀禮的鄉親們被這聲尖叫給驚醒後,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陳家。所有的人,包括陳家的那些親戚們,全部都往屋子裏、院門口擠去……一時間,除了秦玉關和陳家幾口人,所有人都在尖叫,都在擁擠,以求最先離開這兒。
“小迪,小迪……”陳煥宏帶着哭腔的緊抱着姚迪用力搖晃着她,而蕭蕭卻抓着他肩頭想把他拽住院子去外面的車上,可這麽多人全部都向一個地方擠,想出去又談何容易?
這麽多人一亂,混在人群中想殺秦玉關的人自然也沒有機會再次發動襲擊。既然行蹤已暴露,而秦玉關現在又有了防備,他們也隻好無奈的終止了行動,連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同伴也不管了,趁這個亂糟糟的機會随着人群向外跑去。
秦玉關雖說有絕對把握在他們跑出院門前堵住他們,可又怕他們在狗急跳牆之下會亂傷人,再加上現在姚迪生死未蔔,陳家還有個葉暮雪需要照顧,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混迹于亂哄哄的人群中向外逃。
“孩子呀,孩子呀,你這是怎麽了?”陳母帶着哭腔的撲在姚迪跟前,用那雙曆經滄桑的老手輕輕撫摸着姚迪已經開始變黑的臉。剛才陳家父母因爲坐在天井前面,隻是看到姚迪忽然抱着兒子他同事轉了個身就歪倒在他懷中,卻沒有看到她後心處釘着一隻泡了劇毒的弩刺。等王雅珊和蕭蕭一拔出槍後,他們這才如夢初醒的撲到兒子和兒媳身邊,以求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跑不了的!秦玉關冷冷的看着在院中地上弓起的身子像蝦米那樣的女人,對往外擁擠着人群不管不問。隻要這個女人還沒有死,總有辦法讓她說出是誰派他們來的。
“秦玉關!”就在秦玉關見院子裏的人已快跑完,準備向那個現在隻躺在地上呻吟的女人走過去時,卻發現自己的衣襟被姚迪的一隻手死死的抓着。心裏一聲長歎,剛想把她的手掰開,卻聽陳煥宏猛地大喝一聲,用力掙開一直緊拽着他肩頭的蕭蕭,把姚迪往母親懷裏一放,忽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小迪!”
眼看着心愛的人爲這個混蛋躺在那兒,陳煥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說完這句話後,掄揮一隻手沖着秦玉關的左臉頰就甩了過來。
隻要秦玉關不死,任何人都别想給他一耳光。哪怕就是老爺子秦天河想賞他一巴掌,他也會大逆不孝的用躲避動作來讓秦老爺子頗感失望的,何況是他一直都不怎麽看順眼的陳煥宏?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不去照顧姚迪,偏偏還要來質問老子!見陳煥宏要給自己耳光,秦玉關是怒從心頭起,想也沒想的一把打開他甩過來的手腕,擡起一腳就蹬在他小肚子上:“快送姚迪去醫院!傻逼!”
就算陳煥宏曾經是齊魯大學體育系的高材生,平時也覺得自己挺有幾下子,三個五個的小夥還靠不到他身邊,可在秦玉關發火要踹他一腳時,他還是隻能用溫軟的小腹去承受那帶有最多三分力道的皮鞋。
“嗯……”陳煥宏發出一聲悶哼,跌跌撞撞的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張長凳前。
“***媽的,今天我和你拼了!”秦玉關的這一腳,徹底的激起了陳煥宏忍了他好久的怨氣,他反手抱住那條長凳,剛想爬起來要和秦玉關拼個你死我活時,卻覺得腦門一涼……一怔之下擡頭望去,卻發現一把冰冷的、閃着黝黑光澤的、帶着一股硝煙味道的槍口正直直的頂着他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