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呵呵,”明知道咖啡杯裏已經沒有了咖啡,但傅儀還是又端起放在唇上做出喝咖啡的樣子,添了嘴唇上的那一抹苦澀後,放下杯子後,他無比潦倒自嘲的笑笑:“其實我知道我的要求你不會答應的。可你不答應是一回事,而我能不能有勇氣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唉,不說這個了……哦,我忘了告訴你,由我們傅家控股的大遼春雨實業集團的董事長是我二姐,她叫傅明珠。她人看起來雖然挺親切的,長得也很漂亮,但她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爲了一件事情的成功,她往往會選擇不擇手段。所以你要小心的不是乾坤宮背後的天倫集團,而是一鳴房地産的合夥人傅明珠。”
“爲什麽要和我說這些?你這不是……”你這不是做吃裏扒外的事情嗎?葉暮雪并沒有把話全說完,但她的意思傅儀明白:假如你家族知道了,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傅明珠爲人行事比較果敢,而又有女人難得的殺伐之心,”傅儀絲毫不理會葉暮雪的規勸,自顧自的說:“但她還不是對你威脅最大的,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她丈夫、也就是我二姐夫,是明……”
“傅儀,不要再說了好不好?”葉暮雪斷然打斷他的話,她不想傅儀爲了她而洩露家族秘密,雖然剛才說好大家今日一别後就形同陌路了,但她還是不想傅儀因爲她而做出違心的事情。
“我隻想你以後平平安安,不管我在哪兒……”傅儀剛說出這句話,就見葉暮雪忽然站起來,那張喘着幽蘭香氣的小嘴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大腦中全然空白。
葉暮雪吻了傅儀的額頭一下。
葉暮雪毫無征兆的站起身,在傅儀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
那嘴唇軟軟的,那氣息暖暖的,那感覺飄飄的,那心跳快快的……還有那心碎的聲音,是那麽的悅耳。
“喀嚓!”
器皿的破碎聲,在《回家》薩克斯的餘音中格外刺耳。鐵觀音咖啡店中所有喝咖啡的男男**,包括葉暮雪傅儀、蕭蕭和桃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一下子轉到了靠近咖啡店窗戶邊的那張桌子前。剛才,那聲清脆的、好像什麽東西一下子碎裂了的聲音,正是在《回家》薩克斯準備再來一遍的餘音中,從這張桌子上響起的。
蕭蕭和桃子迅速的站起身,目光中帶有警惕的走向葉暮雪。隻不過,她們就快要走到葉暮雪和傅儀面前時,腳步卻停下了。因爲她們看到,自己的隊長王雅珊,正一臉羞紅的擡着頭,癡癡的望着那個站着的男人:秦玉關。
服務生也聽到了這個好像是杯子碎了的聲音,在倏然一驚後,趕忙從櫃台後面走了出來。
剛才她一直在偷看着葉暮雪和傅儀這桌,并對葉暮雪臉帶紅的吻了傅儀一下而感到這個世界真美好。隻是現在在經過他們身邊時,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葉暮雪那瞬間慘白的臉龐和情不自禁打擺子似的身子,一心要走到那個站起來正朝着這邊看的年輕先生前,問問剛才是怎麽回事。
“先生,啊……”等服務生快步走到秦玉關跟前以後,接着就發出了一聲低呼。因爲她發現,這個站起來的男人右手沾滿了鮮紅色的鮮血,而在咖啡桌上,一個瓷制咖啡杯已經裂爲無數片。從殘破的咖啡杯裏淌出的土褐色咖啡,在桌子上流動着,在咖啡上面還飄着淡淡的血漬。
“先生,請、請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拿東西包紮一下!”見到秦玉關右手掌心好像還帶着瓷片碎屑,那血正順着碎屑上往往外不停的滲着,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一股說不出的妖異的光澤。吓得她趕忙轉移目光,回身就往後面跑。她以爲是自己店裏的咖啡杯質量不好,不知道爲什麽忽然破裂把客人的手給紮破了。心想:這下完了,肯定老闆得怪罪我沒有檢查好杯子,要扣我薪水了。
“沒事的,你不要慌,”就在服務生轉身跑開一步後,卻聽見身後的這個男人沙啞的聲音說:“這杯子是我捏碎的,不怪你……我會賠償給你杯子錢的。”
“什麽?”服務生聽到這句可笑的一點都沒有理由的解釋後,愣愣回過頭看着秦玉關,瞪大一雙不明所以的眼睛:“你、你是說這杯子是、是你捏破的?!”這怎麽可能!要知道這種瓷杯看起來雖然并不怎麽貴重,但卻是老闆爲增加咖啡店的品位而特意從有着‘黑陶文化’故鄉之稱章丘定制的!華夏黑陶文化最大特點就是燒制品的堅固性,可這個男人卻說杯子是他用手捏壞的……
秦玉關并沒有再和服務生做太多解釋,隻是右手随意的在淡藍色的襯衣上反手抹了幾把,仿似擦得不是血而是水。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數也沒數的放在桌子上:“買單,剩下的錢是賠償咖啡廳的杯子錢。”說完再次在襯衣上抹了一把,低頭對茫然不知所措的王雅珊說:“我出去走走,一個人。”
再次擡起頭看了一眼傅儀和葉暮雪,秦玉關漠然一笑,然後在咖啡廳所有人的注視下,腳步沉穩的走出了咖啡廳。
不知道爲什麽,王雅珊在看着秦玉關走出去的背影時,忽然覺出一股無邊的落寂,就像是在咖啡桌上流淌、碰到餐紙的加血咖啡,一絲絲的融入在黑夜中。她很想站起來跟上他,拿出手帕替他包紮一下傷口或者陪他去醫院,但身子卻被秦玉關最後那句‘我出去走走,一個人’的話支配着,隻知道站在那兒,透過窗戶看着秦玉關的身子在街燈下走遠。一束車燈閃過,悠忽不見。
秦玉關從來都不是懦夫,更不懂的什麽是逃避。在他的人生信條裏,更是不會有失魂落魄這一說。可今晚,僅僅因爲和他有着婚約關系的葉暮雪竟然背着他與别的男人私會,而且、而且還主動的去親那個男人……無論那個男人是誰,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前那強悍到變态的高素質心理,卻在這一刻見是轟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