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總是清新,尤其是雨後十月下旬的沿海城市慶島,已然有了初冬的味道。
“啊嗚……大家早上好啊。”秦玉關用打哈欠當招呼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身淡藍色的李甯休閑服讓他自我感覺比昨天還帥了那麽一點點,這從他閃着亮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秦房東的出現,除了凱琳絲對他獻上一個婉約的笑臉外,低頭看報紙的葉暮雪、用指甲刀修指甲的李默羽、忙碌早餐的荊紅雪都直接選擇了無視他。雖然不期望坐在諸女在見他出現後會高聲尖叫着鼓掌,可作爲秦家别墅的真正主人,在打招呼沒人擺之後,心裏還是有點尴尬。對想過來給他一個擁抱、看看其餘三人又止住腳步的凱琳絲笑笑後,秦玉關慢騰騰的走進餐廳,直接坐到了他習慣坐的位子上。
“大家坐好,馬上就要開飯啦……”随着荊紅雪從廚房的一聲喊,李默羽和凱琳絲趕忙走進廚房幫着她往外端飯。對于秦家爲什麽不雇個保姆或者出去買飯而是由荊紅雪自己做,李默羽和才來的凱琳絲一點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麽,但又不好意思的問荊紅雪,所以在她一說開飯後,先後急急忙忙的奔去廚房幫忙,而秦玉關卻早就已經習慣這一切了。
本來葉暮雪也想去廚房的,可在看到不算太大的廚房有了三個人後,剛想往廚房去的腳步猶豫了一下後,隻好手裏拿着一份報紙走進了餐廳。這樣,在早飯上桌來這點時間内,她就不得不獨自和秦玉關呆在餐廳裏了。
再精明的女人,遇見一個自己放不下的男人後,無非就是特别的在乎和刻意的冷漠他。凱琳絲是特别的在乎秦玉關,而葉暮雪卻是後者,至于李默羽……那絕對是個連上帝也看不懂的另類,今天早上的泰然自若,根本讓人看不出她昨晚曾經春風二度。讓秦玉關提心吊膽了一晚上後,早上起來照樣和往日沒什麽不同,見到誰都巧笑嫣然的,隻不過唯一和往昔不同的是,眼角眉梢多了一抹真正的春意,接受過甘露滋潤的土地就是不一樣啊……
咳……葉暮雪用一聲輕輕的咳嗽打破了和秦玉關獨處的尴尬,把報紙随手放在身後的空椅子上,用手中的叉子柄輕輕的在餐桌上劃拉着,眼皮也沒擡的說:“一會兒公司的早會希望你能夠參加,除了昨天下午接到市政府通知明珠考察團要在下月六号的通知外,還有慶島虎林藥業嶽晉陽傳真過來合同的事,你作爲公司的真正老闆,這些事你應該參與。”
怎麽好像聽着是在交代後事呀?秦玉關心裏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本想大度的說‘你是風波的老總,這些事你拿主意就行了,’可忽然想到昨晚她和傅儀在外面成雙成對的逛夜市的場景,心裏就有一股酸意冒了出來,完全忘記了昨晚他才是那個做了愧對戀人的負心漢。擡頭看了一眼廚房方向,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公司需要我做什麽,葉總您盡管吩咐就是了,秦某人是無不從命。”
葉暮雪貝齒咬了咬嘴唇,不知道爲什麽,很想和他解釋昨晚其實沒有和傅儀在一起。可看到秦玉關那吊兒郎當無所謂樣子和程序化的聲音,又把那話給咽了下去。他對我這樣,我還有必要和他解釋什麽嗎?沒得讓他以爲我這是在讨好他、離不開他。伸手撫了一下耳邊的幾根發絲,用一點也聽不出帶有任何感情的聲音說:“嗯,那就行……你最好盡快的能夠學會打理公司,畢竟、畢竟等秦伯父從京華回來我就要辭職了。”
想到要離開奮鬥了接近三年的風波集團,葉暮雪心裏閃過一絲不舍,可通過廚房門上玻璃看到在裏面那幾個忙碌的身影後,就想起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唯一,就算是自己再努力的爲秦家費盡心血,也不可能改變他身邊女人環繞的現狀。尤其是看到他‘你愛走就走吧’的無所謂樣子,真恨不得現在就撂下挑子走人,免得受這種有苦說不出的折磨。
“辭職去哪兒?是不是和傅儀一起到京華?”再次聽到葉暮雪說出辭職的話後,秦玉關心裏冷笑一聲,不等葉暮雪說什麽,就言詞苛刻的說:“也是,京華畢竟要比慶島繁華多了,你這麽大有才能的女人,理應在那種大地方和一個紳士一起更上一層樓才是。本來,讓你窩在風波這兩年,已經是耽誤你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秦玉關!”這就是你對我在風波兩年兢兢業業付出的最後評價嗎?沒想到秦玉關說出的話這樣刺耳,葉暮雪霍然扭頭,嘴唇不能自已的哆嗦着,幾乎要冒出火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臉上滿是痛苦的失望。
被葉暮雪看的心裏有點發毛,秦玉關移開了本想和她對視的眼睛,裝作尋找天上有沒有蒼蠅的樣子:“叫我幹嘛?難道我提前祝願你和傅儀傅大公子雙宿雙飛這也錯了?”
“秦玉關,你真是個混蛋!”在說完這句帶着哭腔的話後,葉暮雪感覺眼裏又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淌出來,趕忙使勁閉了閉眼,卻不想淚水還是從眼角滑落。低頭反身抹了一下後,她聲音有點哽咽但透着堅強:“好,你既然祝願我和他雙宿雙飛,那我就和他雙宿雙飛給你看看!哼哼,你要是個真正男人的話,但願你給我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一輩子也别忘記!”
“我的記性一向不錯的。”在看見葉暮雪流出眼淚後,秦玉關心中一軟把頭扭開,本想對她低頭說幾句軟和話的,可一轉頭卻發現荊紅雪和李默羽手裏端着早餐站在廚房門外,用異樣表情的看着他,男人的自尊心又開始作崇。咬着牙心裏一發狠,說出的話就像是個怨婦:“哼,别以爲我會像傅儀那個小白臉一樣,離開你就活不了了,你放心,我會在你們百年好合的那天送去我心意的。不爲别的,僅爲你這兩年爲風波做出的貢獻,就值得我破費了……”
“好、好、好!”他這番話氣的葉暮雪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輕輕的搖着頭站起身,繞過桌子往門外走去。在擦過秦玉關身子的時候,腳下稍微停頓了一下,任由臉上的淚水滴落在胸前:“爲你流淚,我感到不值。”
“葉總,您這是怎麽啦?”荊紅雪見葉暮雪梨花帶雨的往外走,而秦玉關又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絲毫沒有攔着她的意思,連忙緊走幾步用身子擋在葉暮雪跟前,皺着眉頭的問秦玉關:“好好的你這是幹什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