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煥宏嘴裏含着一個包子,眼睜睜的看着那輛轎車撞壞了七八米的圍欄,心裏大罵了一句。
“快去救人!”年邁的老父親見兒子還在那兒傻傻的瞪着不斷有水泡翻上的魚塘水面,猛地吼了一嗓子。
啊的大叫了一聲,陳煥宏這才明白過來,眼前的這一幕表明:有人落水了。當下把包子一扔,鞋子都沒來得及脫,用一個不賴起跳水運動員的标準入水動作跳下了水。在不算很深的水底下,他一眼看見了那輛轎車和駕駛室裏的一個長頭發女人。幸運的是,這輛轎車在沖破圍欄的時候被毛竹戳破了擋風玻璃,所以他才有幸能夠鑽進車内,一把采住那個女人的長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揪出了水面。
等把人拖上岸後,陳煥宏才發現,這個女人一直是清醒着的,根本就沒有半點溺水的現象,那她爲什麽在水下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呢?陳煥宏納悶的看着她。這個女人眼睛茫然的盯着水面,一張臉慘白,尤其是下巴還有一道泛着白肉的口子,老瘆人了。
“你,怎麽了?”松開她後,猶豫了一下,陳煥宏雙手擰着脫下來的背心,有水順着他的手淅瀝瀝的淌下。
就像是根本沒聽見、沒看見陳煥宏的存在,女人沒有說話,依舊呆呆的看着水面。水面上,正有一圈漣漪慢慢的向水邊蕩去。
不像是喝水的樣子,倒像是故意尋短見的主。看她一臉漠然的樣子,陳煥宏在悄悄的打量了她幾眼後,心裏就做出了判斷:你想不開就想不開吧,幹嘛來我家魚塘尋死覓活的啊,不但撞壞了我的圍欄,而且還得再雇吊車給你撈車……那樣我喂養的魚豈不是要倒了大黴了?但願你是一個什麽小富婆之類的,能夠有經濟實力來支付這一切。
“姑娘,你沒事吧?”這時候陳父也走過來,看着這個呆坐在魚塘邊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
好像終于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救了,下巴有道傷口的女人眼光慢慢的從水面上移到眼前這倆男人身上,嘴唇動了動還沒有說什麽,就有一口鮮血激射而出,噴了剛擦好上身的陳煥宏一臉。
“我……日。”陳煥宏一點也不想說粗話,但這種滿臉都帶着别人氣息粘乎乎東西的感覺的确讓他感到不爽。嘴裏罵了一句後,閉着眼手忙腳亂的用襯衣在臉上擦:“你這是怎麽搞的嘛……”
女人并沒有和他解釋什麽,因爲她在吐出一口鮮血後就軟軟的躺在了地上,這次是雙目緊閉,臉色不蒼白而呈現出灰色。
“先别問怎麽回事,救人要緊!”陳父見女人吐出一大口鮮血,吓得心裏砰砰的直跳,生怕這女人會死在陳家魚塘,那樣的話,陳家可就又要惹一些是非了。所以才幹嘛囑咐兒子:“快,宏兒啊,先抱着她去公路上攔車,送鎮醫院。”
哦,陳煥宏哦了一聲,也被女人近乎死白色的臉給吓了一跳,連忙随手把占滿血迹的上衣仍在地上,俯身把女人給抱在懷裏就往公路邊爬去。一邊爬一邊想:大爺我真他媽的倒黴。
“秦玉關……你好狠……我都說我會做一輩子的姚迪了,你還這樣對我……秦玉關、秦玉關……”女人在陳煥宏的懷裏突然發出帶着哭腔的喃聲。等陳煥宏停住腳步準備問她你醒了的時候,卻看見她也就是雙目緊閉,有一顆與池水不同的淚滴挂在眼角,在陽光下發着幽怨的淡藍色。
原來她叫姚迪,可爲什麽要說做一輩子的姚迪呢?不明白。難倒她是被一個叫秦玉關的人給抛棄了,這才自尋死路?秦玉關又是誰呀?陳煥宏呆了片刻,直到陳父大聲吼着他救人要緊後,這才緊緊的抱着女人的身子,弓腰急匆匆的爬上了公路……
……秦玉關駕駛着那輛沒有了擋風玻璃的依維柯,一臉苦相的順路不緊不慢的跑,對翹起一隻蘭花指故意在那兒賣弄風騷的李默羽視而不見。他現在最愁的就是怎麽和葉暮雪解釋剛才他和李默羽說的那些話。
那你給老公說一下,老公的**是什麽顔色?**裏面的那個啥那個啥有多長多粗?嘿嘿,您可千萬别說您是不知道滴……秦某人還真是納悶了,這麽肉麻的話,怎麽被早不醒來晚不醒來的葉暮雪一字不落的聽去了呢?會不會有損他一向健康的正人君子形象先不管,最要緊的是李默羽這個臭娘們,故意的用:‘老公……這些事咱回家說去行不行?在這兒守着外人我不想說出來的?’的話來刺激葉暮雪。
外人?論誰聽到自己的未婚夫守着自己和别的女人這樣說話,要不立即拿把刀子捅了那男人的話,那說明這女人的素質修養還真的挺高……
“哎,你能不能别哭喪着個臉呀?”李默羽擺弄了老半天的蘭花指,發現根本沒有惹得秦玉關看一眼,沮喪之下洩氣的問:“你說那個姚迪在這兒這麽鬧,爲什麽會沒有警察來看看呢?就連荊紅雪和那個小白臉傅儀也沒有趕來,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那些警察都出去度假了,而荊紅雪她們現在找不到車子了吧?”秦玉關懶懶的回了一句,現在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怎麽應付葉暮雪上了,至于荊紅雪她們爲什麽沒有趕來,相信一會兒見到她會有答案的。車子現在已經開到了最後一圈盤山公路,再往前就是下山的直路了,老遠就可以看見那顆大榕樹:“喏,那邊不是有警車嘛,你可以去問問。”
在大榕樹附近,果然停着好幾輛警車,卻沒有看見葉暮雪的奔馳和傅儀,隻有荊紅雪手裏拿着手機在一根警察攔起的警戒線後焦急的向這邊張望着。終于,在看清楚駕駛着依維柯過來的是秦玉關後,拍着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荊紅雪腳底下跳着,不斷的揮手:“秦玉關……我在這兒,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