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想要的不多。看着秦玉關的背影,李默羽的笑容僵在嘴角:如果有一天,你對我能夠像對姚迪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還走不走?”秦玉關啓動了那輛依維柯,從破了的車窗内伸出頭來:“要是你喜歡喝風的話,直接說一聲好了。”
“我當然要走啦!我不走的話,你老婆要是被壞人給拐賣了咋辦?”原來他心裏也是一直在記挂我的!眨眼間,李默羽的心情就好的要命,仿佛那隻剛才還疼得要命的右腳也一下子不疼了。
“拐賣了?哼哼,你要是被人拐賣了的話,我每天給他上三炷香!”秦玉關氣哼哼的轉過車頭,等她走過來後替她打開車門,再把她半抱半推的弄到副駕駛上:“幸虧你的一雙隻認錢的手還沒有受傷,自己綁好安全帶,甩出去可别怪我。”
唉……李默羽歎了口氣,在車子啓動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來時的路,嘴巴張了好幾張,終于在繞了一圈的盤山公路後,忽然問:“你說,姚迪會去哪兒?”
她會去哪兒?秦玉關搖搖頭。
“誰愛上你才真的倒黴。”李默羽眼神複雜的看着緊緊抿着嘴巴開車的秦玉關,忽然想:要是張世宗能有他一半的魅力,我這時候也許該在家守着孩子看電視了吧?也不至于都三十了還在外面奔波……
……如果你要是問世界上最傻的人和最倒黴的是誰,陳煥宏肯定會雙手挑起大拇指對着自己回答:賣(聽人家說,英文‘賣’就是華語我的意思)!然後,你看着這個身高足有一米八三的齊魯大漢,肯定會搖手又搖頭。因爲這家夥不但相貌堂堂,而且還是某名牌大學的文體高材生,各方面條件都說得過去的人自稱是世界上最傻和最倒黴的人,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炒股弄出的後遺症……
就在你搖頭帶搖手剛想說這不可能的時候,他就會仍給你一顆價值三塊錢的一盒的香煙,然後再請你上坐後,才聲淚俱下的告訴們,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有理由的。當你的疑問還沒有在眼中成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垂首從三年前的那件事一直講到現在。
三年前,陳煥宏在和相戀四五年的女友手拉着手的走出校門、在路邊吃十塊錢就可以吃飽的便餐時,女友忽然勸他,勸他去藏邊貧困地區支教。因爲好男兒志在四方,一個國家的棟梁之材應該去鍛煉一下……這樣,等她們結婚的時候,她也會驕傲的和同伴說:俺雖然沒錢,但俺們心地善良!
陳煥宏禁不住美**友的鼓噪,第二天就把已經定好要進風波集團工作的機會給辭了。然後帶着一個簡單的行李,雄赳赳,氣昂昂的奔赴了祖國最偏遠的藏區,成爲了一名光榮的援藏教師。
用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曆盡欲想成爲人上人必須所遭受的那些‘餓其體膚’的勞累後,陳煥宏滿懷信心的在幾個月前回到了慶島。在剛出火車站,他就看見了朝思暮想闊别已久的女友。隻不過讓他感到非常不理解的是,女友爲什麽會成爲了某大老闆懷抱裏的小蜜呢?
被未來老婆鼓動着跑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三年支教,好容易熬到要把身上鍍上的這層金裝換成婚裝了,陳煥宏卻在剛出來火車站的第一眼,就看見他朝思暮想的女朋友花兒正偎在一個叫王耀水的人懷中,溫柔的像隻波斯小貓……他呆了他傻了、他沖上去和人家理論卻被人家保镖給推搡回來。
要不是因爲花兒在他想和那些保镖動手時他說‘你和他相比隻是個雛’,老陳先生肯定會和那個後來才聽說是慶島乾坤宮的王董誓不罷休。媽的,咱老陳再窮困再傻瓜可也是個男人呀,爲了這種朝三暮四沒價值的女人,可沒必要和别人動手動腳的。在吐給那個曾經對他說過千萬次‘阿爾拉我有’的女人一口口水後,陳煥宏回到了家。
老婆變成别人的小蜜,這樣的倒黴運氣還沒有舍得離開陳煥宏。他回家後的第二天去有關部門請求安排工作時,被告知:小陳呀,你也知道現在支教的大學生太多了,工作一時不好安排,要不你再去南疆的某個學校任幾年體育教師,積攢一下資曆?嘴裏笑着說等我看看,肚裏在暗罵我**祖宗的陳煥宏,無精打采的走出了有關部門。
經曆了這兩次挫折後,陳煥宏再也沒有了幾年前的雄心壯志,他看着老态龍鍾的父母,隻想盡快找個工作來替家裏分憂。
在大學生遍地都是的新世紀,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工作也許對某些人不是難事,可對陳煥宏這種沒有什麽背景的農村娃子來講,想實現那種每天夾着個公文包出入辦公室的願望,卻如讓她女朋友花兒信守承諾那樣困難。家裏人幾經周折後,才通過一個在風波集團當保安處處長的遠房親戚的關系,爲陳煥宏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
保安這工作,雖然一點也不如陳煥宏的意,但總比每天在家曬太陽要好的多,最起碼有錢賺有事幹,更不用每晚都咬牙切齒的對着撕壞了的前女友照片窮發狠。昨天晚上,老父親在爲姜處長送去兩瓶價值不菲的茅台酒後,帶回了國慶長假後就可以去風波集團走馬上任的消息。
陳煥宏看着老父親那花白的頭發,心裏真的不是個滋味。但這咋辦呢?除了以後要好好孝順二老外,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去風波上班前把家裏的那個小魚塘挨着公路的那一面拉上一道圍牆,防止某些喜歡晚上走錯路的人晚上前來渾水摸魚。
陳家的這個小魚塘就挨着慶島新開發的影視城,在山腳下。今天淩晨三點,陳煥宏就來到魚塘邊開始忙活了。一直幹到快中午了,才總算用毛竹做出一道簡陋的、隻攔君子不擋小人的圍欄。
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接過老父親早就送來的早餐,看着那幾十米的圍欄,在這幾個月一直沒有笑過的陳煥宏。終于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臉。但……爲什麽說他倒黴呢?因爲他剛把一個包子塞進嘴裏,還沒有等咬一口,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哞哞的怪叫着沖下公路、撞開他剛紮好的圍欄噗通一個魚躍紮進了小魚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