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天要不是荊紅雪見葉暮雪總是沉浸在悲觀氣氛中,也不會勸她接受傅儀的邀請。秦玉關莫名其妙的死在日本,她也傷心也悲痛,但卻不想兩個人每天都在辦公室裏總是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出去走走也許心情會好些,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
葉暮雪見荊紅雪一個勁的勸她,這才在傅儀的再三打電話的邀請下,勉強答應今天陪他出去放松一下心情。再說大家是彼此有好感的老同學了,人家大老遠的跑慶島來,要是再不給對方點面子,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把那些損毀了的書刊和光盤仍在門口不遠處的垃圾箱裏,秦玉關在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心裏還在恨恨的罵着李默羽暴殄天物,已經罵了好幾十聲了,猶自覺得不解恨,準備把路旁的一塊小石子當作是李默羽那豐滿的屁股準備擡腳踢到一邊時,身後傳來了一聲汽車喇叭滴滴的叫聲。
賊叫喚什麽呀?老子已經在路最邊了,你還摁喇叭!心裏罵着,秦玉關轉過身來看,一輛草綠色的越野車正從已經升起的太陽下面開過來,嶄新的車身閃着令人賞心悅目的光澤,從前面擋風玻璃裏看進去,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正非常牛逼的駕駛着這款最新的路虎越野車,春風得意。
邁上路旁的馬路牙子,剛想給這輛車讓道,卻見車子過秦玉關後,在秦家别墅門口停了下來。嗤的一聲,排氣管裏噴出一股帶有汽油味道的廢氣,吹起路上昨晚還沒有清掃的灰燼,弄了秦玉關一身。
和老子顯擺你個鳥呀?!秦玉關心裏對李默羽的罵聲立即就無償的送給了這輛車的主人。不過他不明白這輛車爲什麽會停在自己家門口,于是就繞到車子前面,用手敲了敲玻璃,指了指秦家别墅的鐵闌珊又沖着前面指指,那意思是你停車停錯地方了,擋住我家大門了,上前提一下車,趕緊的。
車門打開,一個在秦玉關眼裏絕對是纨绔子弟的小白臉出現在秦玉關門前,皺着眉頭用一口地道的京腔問:“你比劃什麽?”
“丫的,”秦玉關也用上當下京城最流行的腔口反問:“哥們,沒看見你車停在别人門口了?把車往前提一下。”
開路虎車的男人沒想到秦玉關也能說一口京話,稍有點驚詫的看了看他,但明顯的對這個蠟黃面龐上有着兩撇小胡子的男人不感興趣:“你誰?”
“我就是這家的……”秦玉關看了看家裏,猶豫了一下說:“……這家的工作人員,咋,你看不出我這身衣服來?”雖然保安衣服樣式和軍裝差不多,可穿在身上的感覺卻不一樣。軍裝在身上有種自豪感,而這衣服隻會讓他聯想到愛鑽洞的一種叫作老鼠的東西,說話的時候也底氣不足。他也很讨厭身上穿着這樣一身衣服,但這身衣服是必須穿的。
“……這家的工作人員,咋,你看不出我這身衣服來?”
秦玉關不說這句話,傅儀還真沒現他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原來就是一看大門的小保安啊。傅儀撇了撇嘴,對這種低層次的小人物,話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了,徑自拿起座位上的一捧玫瑰推門下車。
“讓你把車往前開一下,别擋在門口……哎,和你說話你聽不懂呀?”秦玉關吹胡子瞪眼的擋在他跟前,用左手裝腔作勢的挽起了右邊的袖子,一臉地主老财門前惡奴的模樣。
“閃開。”見這個一看就是來自鄉下的農民擋在自身前,傅儀傲慢的在秦玉關肩膀上推了他一把,再也不理他的在後面唧唧歪歪,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秦家别墅。
“哎,你誰呀就進去?哦……原來你是花店的……”在看到傅儀懷裏抱着的那捧玫瑰花後,秦玉關明白了,原來這是個獻花到家的小白臉。他要把花送給誰?是小雪還是她?嗯,看來是葉暮雪的多。
秦玉關知道葉暮雪以前曾經在京華讀過書,而這個家夥又是一口地道的京腔,就知道他極有可能是來找葉暮雪的了。雖然不能确定這家夥來秦家獻花是不是要追葉暮雪做他女人,不過從他意氣風的樣子可以看出,他現在的确像極了農村中大街上那些情的野狗。
一臉忠于職守的秦玉關嘴裏嘟囔着你誰、誰讓你進來的話緊随着傅儀來到客廳門前的時候,早就看見他們的葉暮雪已經從客廳裏迎了出來。站在客廳前的台階上,本來就是淡黃色的束腰高領短袖連衣裙上,更是被早上火紅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使她整個人看去更顯的雍容高雅。
的确是極品。
秦玉關和傅儀心裏同時贊了一聲。不等葉暮雪微笑着想要說什麽,傅儀向前走了半步彎下身子把玫瑰交到葉暮雪伸過來的手中,凝望着她的眼睛一臉深情的說:“暮雪,希望這次的花你能喜歡。”他上次獻花的時候,正逢葉暮雪心情最低落的時候,那捧玫瑰的最終的歸宿是什麽,他就是用腳丫子也可以猜出是垃圾箱而不是插着那朵殘敗了百合的花瓶。
聽出傅儀話中的意思,葉暮雪臉微微一紅,接過那捧玫瑰細聲說道:“傅儀,你、你好,上次是我失禮了,還請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才是個棒槌……秦玉關斜着眼睛看着這個叫傅儀的小白臉替他在心裏回答葉暮雪的話:原來你已經和我老婆獻過殷勤了,隻不過聽她話中的意思好像上次沒有鳥你。也許是因爲看到老子在日本犧牲後心情不好吧?可、可别說老子根本沒死,就算是辮子朝天了,她也不該這樣快的就打算另覓新歡了啊?想到這兒,秦玉關心裏冷哼了一聲,懶得再看這一對狗男女在眼前眉來眼去的樣子,徑自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兼卧室,對傅儀又對着葉暮雪拍了些什麽馬屁也不想聽了。
“宋玉。”
這女人是屬貓的嗎?老子屍骨未寒,她就琢磨着給老子織綠帽子戴了……秦玉關走進屋裏,挺郁悶的躺在床上想。剛掏出一顆煙點上,就通過門口玻璃看見荊紅雪抱着一身衣服站在了門前,正舉手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