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玉關,早就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整個人也再看不到平日的吊兒郎當,一臉的嚴肅,就像是一杆标槍那樣立在車前,絲毫沒有因爲周圍的大人物而顯得面帶惶恐。現在的秦玉關,給人的感覺隻有一個,那就是沉穩。如果非得再加上一個詞來形容他此時表情的話,那就是自信。那種,絕對不可一世的自信。
随後,一張面孔出現在展三思父女倆的眼中。這張面孔幾乎每晚都出現在電視中,雍容中帶着威嚴,淡定中透着堅韌。
我知道了。
在看見這個五十上下的中老年人後,展三思腦海中如同電閃,他一下子就清楚了,這個人是,宋蘭疆。
秦玉關很自然的落後宋蘭疆半步、其他人又落後秦玉關半步的往住院部大樓走過來。剛才護在吉普車前的十幾個人,依舊面孔朝外,微微側着身子,腳下快而無聲的移動着,始終對身子保持着半圓形,絕不會因爲腳下的動作而露出絲毫的給人可乘之機。
對此陣仗習以爲常的宋蘭疆面色輕松的邊走邊和身邊的秦玉關說着什麽,而秦玉關也像是很自然的樣子,有時候還會用比比劃劃的小手勢來回答宋蘭疆的問話。
“小舅舅他們來了,看,已經出來電梯了。”秦玉關用手指了指住院部的大廳門口。
嗯,宋蘭疆輕輕嗯了一聲,點頭。腳步也停了下來。
“尊敬的領導,鄙人偶患小疾,有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外加神魂颠倒神志不清等症狀。爲避免損害公司蒸蒸日上的健康形像,特欲請假三到五日,請予批準!申請人……”葉暮雪皺着眉頭讀到這兒的時候住嘴不語,本來白淨的臉龐上忽然升上兩朵白雲,用眼角瞥了一下坐在辦公桌前沙發上的荊紅雪,發現後者正翻看文件的動作也因爲她的閉嘴而停了下來。
“怎麽了葉總?”荊紅雪擡起頭,恰好和葉暮雪偷看她的眼神相撞,一臉茫然的問道:“他在這張請假條上究竟說了什麽?昨晚交給我的時候,還神秘兮兮的。”本來,荊紅雪剛才隻是在翻看文件,卻被葉暮雪在看秦玉關請假條上的内容自言自語而吸引了注意力,這時忽然聽見她不讀了,出于一種本能的反映,她這才擡頭想看看怎麽回事,卻恰好看見葉暮雪臉露尴尬的看向自己。心中好笑的同時,故意裝出這麽一副我并沒聽清你說的是什麽話的樣子,用關心的語氣問現在臉紅的葉總怎麽了。
“咳,沒什麽,”葉暮雪用一聲輕咳慌亂的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把那張别開生面的請假條看似無意的插在了衆多需要批閱的文件當中,在合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時,又偷偷的把那張請假條往外抽了抽,這才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荊紅雪:“這是他今天早上交給你的?”
“請假條嗎?”荊紅雪明知故問的反問了一句,不等葉暮雪回答,接着說:“不是,是昨晚交給我的,今天一大早他就出門了,也不知道去幹嘛了……他請假找的什麽理由?”
“是病假。”葉暮雪聽說某人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而并不是他請假條上所說的那樣‘貴體有恙’後,心裏忽然就來了氣。不過想到那個别開生面的請假條最後面的那個申請人時,心裏又不争氣的突突跳了幾下。因爲秦玉關在給她的請假條上的申請人是‘你的好老公秦玉關’七個字。人家什麽時候承認你是我老公了?臉皮可真夠厚的。可、可爲什麽我在看到這七個字時,尤其是最下面的那、那兩個‘吻你’時,臉上怎麽會不知不覺的發熱?
“你沒有看他寫的什麽吧……哦,對不起,荊紅部長,我不是懷疑你看了他、看了他給我的請假條,我隻是想知道、知道他既然沒病,那還請病假幹嘛?因爲你們住在一起,所以我才問問的,荊紅部長,你可别誤會我意思,我不是懷疑你看了上面内容的……”葉暮雪連忙爲自己的口誤對荊紅雪道歉。這不是明擺着懷疑人家的人品嘛……一向沉穩的葉暮雪在心情波動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這讓她說出來的話有點結巴。
“我沒有看。”荊紅雪一本正經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麽了,反正他在昨晚把請假條交給我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我理由,隻是委托我把請假條交給葉總你,說希望你能批準他。”是啊,我沒有看,我沒有看一遍!而是看了好幾遍啊,嘻嘻,那個家夥還真不要臉,就一個小小的請假條,還寫的那麽肉麻。能夠在向上司請假的條子上那樣署名并注明吻你這種事的,看來也隻有這個家夥才做得出來了。
“嗯。”葉暮雪低低的嗯了一聲,不再提起這個話題,隻是低頭看着一份鳳求凰楚香香發過來的傳真。表面是在看,其實心裏卻在想:托人送請假條給我,還寫的這麽暧昧,也虧的他想得出。不過,這個家夥借口去哪兒了呢?難道……
一種不好的感覺突然從葉暮雪心底升起,這讓她忽地一下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
葉暮雪的這個突然的動作,吓了荊紅雪一跳。她也趕忙随着葉暮雪站起來,緊張的問:“葉總,怎麽了?”
用手緊緊的摁着辦公桌,葉暮雪嘴唇有點顫抖的盯着荊紅雪的眼睛問:“他、他是不是去了東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