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關聽老展這樣說,先是一呆,接着就被煙給嗆了一下,讓他差點一口喘不上氣來。反過手擦了下嘴角,等嗓子好受些了這才笑着說:“這煙真辣。……展副市長,你剛才說什麽?”
能夠坐到市級幹部這個位置上的,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秦玉關這種借助被煙嗆着來掩飾心中震驚的小把戲,又怎麽能逃得過展三思的眼睛?何況人家就是搞刑偵出身的,對别人心理的猜測一般是**不離十的。
通過這小子一臉震驚的樣子,看來小昭還沒有徹底搞定人家呀,我這個當爸爸就是豁出老臉不要,也得助小昭一臂之力,把這小子留住。展三思心裏琢磨着,笑眯眯的看着秦玉關,慢條斯理的把煙蒂放在腳下踩滅,輕輕的用手指敲打着病床邊的床頭櫃,語重心長的說:“小秦呀,剛才你是不是和老李他們說小昭是你老婆了?”
曾經有一個對别人說展昭隻是我普通朋友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去珍惜。等到說真話的機會失去後才知道追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的話,我會對老李他們說一句話:我隻是你們展局的一個普通朋友。如果非得需很多少人才能證明我說的是真心話,那麽我希望是一萬個人……星爺的經典台詞瞬間就被某人給改編了。
秦玉關緩緩的對上展三思的眼睛,剛想說那隻是我和小昭開的一個玩笑,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展副市長,你去問小昭好了。”話一出口,肚裏就大罵自己是孬種,屈服于美色之下連真話都不敢說了……不過,相信展昭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了,會對老展說清楚的。這樣安慰着自己,再看向展三思的時候,就沒有多少愧疚感了。反正騙你的是你親生女兒,應該是和老子無關的。
聽秦玉關這樣說後,展三思終于把心款款的落在了肚子裏,現在他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秦玉關就是自己的未來女婿了。雖然這個家夥不敢說很想和小昭結婚的話,也許是怕小昭生氣修理他吧?想到女兒的那異常彪悍的性格,老展心裏對秦玉關就有點愧疚了。
“呵呵,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當老人的也搞不明白。不過,小秦呀,小昭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另類。唉……都說女兒似爸爸,可我這女兒就像是她媽年輕時的翻版……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我已經總結出了怎麽才能讓她們娘兒倆不脾氣的經驗,有空了咱爺兒倆好好聊聊,保管讓你爲有小昭這樣的媳婦而感到驕傲的!”爲了彌補對小秦的愧疚之情,老展決定,把他這些年來在展昭她娘手下是怎麽堅強的挺過來的寶貴經驗傾囊相授給秦玉關。
其實,老展家裏那個暖炕頭的,脾氣大了展昭不止一籌,不過,爲了男人的尊嚴,老展這才說她娘兒倆是一個性子的。
秦玉關聽了臉上帶着比哭還難看的笑,一個勁的說麻煩伯父爲**心了,感激之情是溢于言表。
就像是終于把手底下壓了很久的狗皮膏藥處理出去的商人那樣,老展心滿意足的拍拍秦玉關的肩膀:“小秦呀,等過幾天小昭出院了,讓她帶你回家認識一下你伯母,也好讓她高興高興……”說到這兒,仿佛覺得這話是不是太有點太那個了?好像咱小昭沒人要似的,趕忙改變話題:“哦,對了,你還沒有去看小昭吧?”
“啊,昨夜我賠了她一夜,今天早上回公司和老總請假了,下午還沒有見她。”
原來小昭說昨晚受傷時是和朋友在一起的話是真的啊,虧我還懷疑她是不是在騙我,隻是她該直接說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得知女兒并沒有騙她後,展三思心裏更高興了,甚至對持槍搶劫女兒的歹徒也不那麽恨了。不過法理難容,說什麽也得把那些膽大妄爲的歹徒抓獲才算是對得起女兒。有心想再問問秦玉關當時有沒有看清那幾個歹徒的樣子,因爲女兒說當時天黑,她和朋友都沒有看清對方。但轉念一想,女兒現在可能在病房可憐巴巴的等着小秦呢,這事還是以後說吧。再說了,當警察的小昭都沒能看清歹徒,就小秦這文質彬彬的樣子,當時肯定是吓懵了。
“那好,由你來照顧小昭,我也就是放心了。這事我還沒有敢和你伯母說,怕她擔心。”展三思站起身又仔仔細細的把秦玉關渾身上下看了一遍,那眼神就像是貧下中農在牲口市場買騾子買馬那樣的熱切,呵呵笑着說:“伯父還有事需要去忙,你就先在這兒照顧小昭吧。你們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語言的,哪像我年齡大了耳朵不好使,老讓小昭娘兒倆說我愛唠叨……”
展副市長,老展大伯,你這哪兒隻是愛唠叨啊?簡直是大話西遊裏面的唐三藏啊。秦玉關也跟着站起身陪着笑臉的說:“好的伯父,小昭由我來照顧就行,您和伯母就放心吧。”
“好好好!”展三思重重的說了幾個好字,又大力拍了秦玉關肩膀一下,這才滿意的哈哈大笑着走出了病房。接着走廊裏就傳出他渾厚的大嗓門:“老李,走了走了!”
“展副市長,不用再陪小昭了嗎?”老李的聲音問。
“不用了,哎呀,讓你不用就不用了,哪兒有那麽多的爲什麽?哦,對了,還有啊,年底交給你們的任務算是你們美滿的完成了。有功夫我請你們哥幾個到家裏坐坐,讓你老嫂子正兒八經的弄幾個菜……前些日子她還絮叨說你們這幾個兔崽子怎麽不去我家串門了呢……”外表硬朗說話卻愛唠叨的展三思聲音終于漸漸遠去。接着,老李、王大鵬幾個便衣警察6續的從秦玉關所待的病房門口經過,看着苦着臉的秦玉關,每個人的眼神裏都透着憐憫。
等到走廊裏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後,秦玉關這才如喪考妣的挪着沉重的腳步推開了展昭的病房門。
病床上的展昭微側着臉,面對着牆。秦玉關隻能看到她右邊的眼睛是眯着的,但可以從她不住輕輕抖動的眼睫毛上看出,她并沒有睡着。秦玉關把手裏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慢騰騰的坐在剛才老展做過的那個椅子上,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展昭。
“我爸……他難爲你了?”很久之後,展昭依舊眯着眼睛輕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