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我竟然……我竟然沒有發現！”
邪神終于顯現出了一絲遲疑。
在自以爲已經盡在掌握了的狀況當中，出現了無法理解的意外。
越是自信滿滿的反派，在事情脫離了預想的時候，受到的打擊就會越大。
同時也意味着所謂的“全知全能”隻不過是一個夜郎自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你難道什麽都不知道嗎！一切當然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司命又說出了傳統的反派台詞，使用的場合是邪惡計劃還沒有得逞的時候，屬于一種自爆的flag。
不過還真能找到啊。
這一點皇太一還是有點佩服的。
還有個比較奇怪的畫風，司命半個身體都伸出了車窗，不斷地揮手，叫喊，屬于駕駛當中絕對的危險行爲，但仔細一看，她的手上還拿着什麽東西。
“是我的手啊……連這個都找到了？”
皇太一解除了防禦狀态，至此，作戰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不，就别拿着揮來揮去吧……
到底是怎麽找到的呢？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在你的計劃之中？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啊！”
邪神穩重的姿态已經有了崩潰的預兆，憤怒，一種能夠讓人混亂的情緒已然滋生。
能量的亂流撲向墜落當中的面包車，可是面包車的畫風其實已經夠奇怪了，邪神認真的攻擊也就被帶偏到了奇怪的方向。
皇太一不準備出手，畢竟是作戰計劃的一部分……其實自己這邊并沒有任何自信，司命的自信也屬于無緣無故冒出來的，壓根就不知道來源于什麽。
“太貧弱了哈哈哈哈！”
司命的狂笑越來越沒品，從疑似最終boss的水準立刻下降到了隻有一把傻力氣的龍套反派等級，讓人看着都感到悲傷，仿佛能夠回憶起當年某些作品第一部當中勁霸強的角色到了第二部突然實力崩潰變成雜魚的景象。
等等，這家夥貌似一直就是雜魚，嗯，那算了。
“啊……還真就沒用。”
皇太一提起來懸空了的心，很快落了地。
“你……你竟然……啊……難道是這個原因！”
邪神的智慧不差，立即明白司命到底是怎麽潛入的。
小小的面包車正在沖浪。
這是個有點違和感的形容方式，皇太一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怪，但是在更怪的現實面前也不算什麽。
好吧，換一下。
面包車，正在自由的飛翔。
不知道該不該佩服的開車技能，将能量亂流當做高速公路繼續行駛，不僅沒有沉反而大大加快了速度，有一種看貓和老鼠的既視感。
邪神釋放的能量當然是有殺傷力的，這無需懷疑，與之交戰過的皇太一多少有點發言權。
“哼哼哼，這麽快就想明白了嗎？沒錯！你的力量隻不過是神力劣化的劣化，就算不怎麽靠譜但也總算是相同的源頭，我隻要把神力壓制到與你相同的能級就能夠在你身旁暢通無阻找東西哈哈哈！”
司命不可能放過這麽完美的嘲諷機會，當然她也不會考慮嘲諷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正如她所言，這個世界，以及邪神的存在，都和黑色的神力有着很大關系，不過也的确是要劣化一些，那就很簡單了，把一滴水藏進湖泊，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你是說……你是說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是劣化！你竟然敢胡說八道！我是不可能上當的。”
邪神這時候本應暴怒而露出破綻才對，沒想到它竟然變得冷靜了一些，盡管口氣的确比剛才更加憤怒且粗暴。
因爲它已經明白司命所說的是事實。
這固然是無法原諒的事情，憤怒也是實際存在的，但現在出現了不可理解的狀況，那就有必要知道答案。
“難道你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哼哼哼，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阿太，上車！”
面包車已經跨越了無數層的能量亂流，直接停在了皇太一面前。
司命跳下了車，順手把抓着的手臂丢給了他。
“哼，也就現在還能嘴硬。”
邪神确實有一些想要知道的東西，不管如何的憤怒，至少現在不能夠動手。
“你已經察覺到了吧，就算你再怎麽叫嚣全知全能，現在的你始終是不完全的！”
司命搖晃着手指，侃侃而談。
皇太一是不大想讓她過分刺激到邪神，但話已經出口，大概也沒辦法收回，隻能想辦法配合她。
“那種事情我自然會解決……沒有什麽困難的。”
邪神沒有正面回答，态度等同于默認。
“解決辦法就是殺死阿太？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哼哼，所以才說你的極限不過如此。”
司命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刺激邪神。
說是挑釁也沒關系，就是這麽欠揍，連皇太一都有點想要和她單挑的想法。
“什麽……你又知道些什麽！”
邪神已經被司命的話題吸引了，它其實也不确定清除掉心中的“軟弱”究竟能不能讓自己變得完整，一切隻是基于一種根植于自大之上的**自信。
說實話這一點和司命還是有點相似。
“你根本就沒想過吧，爲什麽你會變得不完整，連最基礎的事情都不明白，你哪來的自信？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太小看人類了！”
司命叼着剛剛摸出來的棒棒糖，故意以不良少女的眼神瞪着空中。
“人類……人類隻不過是渺小的餌食，甚至連你們都不如，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想說……因爲區區人類的緣故，會讓我産生缺陷？誰會相信這麽白癡的謊話！”
邪神不可能當面承認，不管怎樣心驚，怎樣懷疑，都不會主動暴露出來，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過于強硬的改變态度本身就是一種暴露。
“你啊，強行介入了皇绯劍……也就是她的虛拟人格當中，本來應該就是想着借此來更加進一步幹涉世界并且清除掉我們這些不穩定因素吧，你的想法理論上還算是正确的，可是你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做不到！”
“怎麽可能做不到！你是傻的還是瞎的！”
過度的憤怒讓邪神高聲咆哮。
“那你爲什麽反而被她的人格影響到？爲什麽會無緣無故地喜歡上阿太？你就沒有一點懷疑直接全部接受？真是天真。”
“這……”
面對司命的質問，邪神第一次啞口無言。
“終于注意到了啊，沒錯，你反而被她的人格支配了！在你眼中那些沒有必要的情感已經與你融合，成爲了不可分開的一體，人類的命運可是神都沒辦法完全掌握的東西，每一個人類都有着無限的可能性！所以才說别小看人類啊你這缺陷品！”
司命飛速跳上了車，在上車的瞬間與皇太一的眼神相交。
能夠讀出來的内容非常明确，隻有跑路兩個字。
她挑釁邪神并不是沒有目的，依然是拖延時間的做法。
“你力量不夠？”
皇太一先一步跳到車上。
“現在攢夠了！走！”
面包車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司命的車技令人驚歎。
車子的狀況遠遠稱不上完善，像要全力行駛果然還是太難了，剛才很多情況都是虛張聲勢，抓住了一切機會借助這個世界膨脹的力量恢複神力。
“休想逃跑！給我全都交代清楚！”
邪神已經認定司命有着讓它恢複“完美”的方法，況且皇太一現在也安然無恙，立刻出手阻攔兩人。
“哈哈哈能做到你就試試看啊！沒用的沒用的！”
司命仗着邪神的力量無效這個極大優勢，怎麽浪都不害怕，拼命地叫嚣。
能做這種事的人，根本上就不是什麽大人物的風範。
“可惡！”
邪神釋放出的能量反而會成爲司命的助力，這時候也在那時陷入了僵持。
“喂，怎麽出去？”
皇太一靠在車窗邊，觀察四面八方，一方面擔心邪神有沒有什麽後手，另一方面，也是比較主要的方面，擔心的還是司命不知道會不會翻車。
“有出口，我已經全部搞定了！”
司命還在享受許久未曾品嘗過的飙車，連回答問題的方式都變得簡練了不少。
“出口……是那個嗎？”
“是哪個沒錯！”
的确能夠看到幾個懸浮在空氣中的光點，非常不明顯，不主動說的話很難看到。
“後面有什麽追上來了！切！快躲開！”
轟——
從高空擊落的是強韌有力的觸手。
觸手本來就應當是邪神身體的一部分，作爲打擊的武器，的确也能夠造成切實的物理傷害。
“哇啊啊啊竟然會有效！”
司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觸手轟擊，但車子也被沖擊波震得幾乎失去平衡。
看來邪神掌握到了能夠有效的攻擊方式。
能量攻擊無效，物理攻擊就不一定了。
“去你的！”
皇太一單手抓住車窗，嘴裏咬住斷臂翻上車頂，還在空中翻轉的時候抓住斷臂随手一斬，斬斷了兩根位置最危險的觸手，算是暫時解除了危機。
即便如此，觸手的數量還是太多，司命的車已經開得歪歪扭扭，幾乎是撞着沖向入口，但正前方已經被交叉的觸手擋住。
“天劍·如來！”
巨大的光劍橫掃而過，雖然沒有斬斷觸手，巨大的力量卻已經足夠将它們擊退。
“哪來的老鼠！”
邪神無論再怎麽咆哮，皇太一也聽不到了。
雖然車子在通過出口的瞬間好像是撞到了什麽人形的迷之物體……
原本沒有辦法反向通過的通道，在車子的撞擊之下，人形物體也就被帶到了外界。
嗯，大概不是錯覺，就連撞到了誰也基本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