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皇太一被司命的搖晃和響起的房門兩方面同時驚醒。
現在不是詳細考慮的時候。
不清楚那隻怪物是否真的沒有智商,也不能夠确定現在的幸存者當中誰才是被寄生體,遇事處處小心應當沒有大錯,至少在司命以外的其他人面前要謹慎行事,不能夠透露任何信息。
“先輩?我去開門。”
不管怎樣,看到皇太一不再發呆,司命就沒有剛才那麽驚慌了。
“不,讓我去,請問是哪位。”
皇太一擔心司命無法應對怪物的突襲,主動走向閉合起來的門,問道。
“是我,很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請問有沒有看到女老闆去了哪裏。”
響起的是一個蒼老但精神十足的聲音,總有些人覺得全世界的其他的人都認識自己。
雖說的确是不會認錯,隻可能是佛齋老人。
女老闆這個神出鬼沒的阿婆每一次都會失蹤,怕不是她就是怪物的本體?
“不知道啊,可能該出來的時候就出來了。”
皇太一示意司命不要聲張,伸手打開了門。
現在無法确認誰是怪物,但除了怪物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無辜的,即使他們可能注定會在每一日的倒計時當中死亡,無論是皇太一還是司命也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真是奇怪,已經應該是早餐時間了,她會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對了,你們的手機能不能用?”
佛齋似乎是因爲擔心女老闆才在到處找她,不過前幾次的循環當中他的行動都各有不同,這還是第一次外出找人,其他人的行動也都是一樣,有着極大的随機性。
“等我看看……我的不行,司命?”
“我的也不行,完全沒有信号。”
不是演技,是真正再次确認之後的結果。
“奇怪,太奇怪了,那兩個年輕人說什麽都不願意出門,很可疑啊。”
佛齋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很多老年人都是這樣看待年輕人,但其實這也是一種循環,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多半被上一代以同樣的偏見角度看待過,反正結論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但實際上隻是重複着過去發生的事。
“那兩個人其實……哈哈哈……也可以理解。”
皇太一的嘴角僵硬地構成了一個微笑的角度,心想人家一對好好的情侶你一個老頭子大早晨過去敲門,怎麽想都不大對勁。
這就叫KY懂嗎?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兩個人的反應……非常可疑,真的。”
佛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笑意。
“有多可疑?”
皇太一收斂起了吐槽的心,看來是真的有問題。
“那個叫……叫李河山的小夥子一直說有怪物要吃他,那個女孩子隻能在那邊照顧他了。”
“啊?”
盡管有很大概率是中二病發作,皇太一的心髒還是兇猛地撞了一下胸腔。
司命也差一點露出驚愕的表情,兩人所想到的就是潛藏在人體當中的怪物。
但按理說除了自己和司命,或許還有怪物以外,不該有人保留着記憶才對。
“是吧?真是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壓力太大,都不正常了,哎,還得再找找。”
“我們也一起去找。“
皇太一決定先暫時将李河山看做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那可真是謝謝了,我們老兩口年齡不小,腿腳都不方便啊。”
“沒事沒事,您先回去,我們這就去。”
答應下來去找女老闆,皇太一把佛齋勸回了房間,等他走開之後就再一次關上了門。
“先輩,這是什麽情況?”
“不清楚,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等一下我們去看看,先吃點東西。“
皇太一拿過來之前買的一些食品和飲料交給司命。
雖然出現了未知的狀況,司命本體也沒有對其進行說明,但事情本身絕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她所送來的信息有一定的延遲,也不能夠确認延遲的時間,而事态則是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很有可能出現她沒有把握得到的事情,那麽,接下來就隻能靠自己的力量處理。
咚咚——
又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這一次是桑塔納,鳥人的形态萬年不變。
“喂喂,你們知道嗎?那個阿婆……就是說女老闆啦,那個人忽然失蹤了哎。”
不是最新鮮的消息了,也能從側面證明她在這段時間之内沒有和佛齋碰面。
“好像是有這種事,我們想要去找找看。”
皇太一不想隐瞞這件事。
“我找到了自行車,你們先在這邊找,我去鎮子那邊看看。”
“好啊,拜托你了。”
“嗯,希望沒什麽大事。”
交代過自己的行蹤之後,桑塔納就前往了鎮子。
“先輩,會不會有危險?”
司命看着桑塔納遠去的背影,非常擔心。
“這時候單人行動應該反而安全,而且……不,沒什麽,我們也開始找吧。”
皇太一差一點說出了真心話。
除此之外,還想讓桑塔納試探一下到底能不能到達小鎮那邊。
曾經被困在無法逃脫的醫院當中。
在醫院中的死之力充沛,怪物成長到了比現在更強的形态,或許,它在其他的情況下也有着類似的能力,比如說封鎖一塊較大的區域什麽的,考慮到有可能要躲避它的攻擊,提前得知這個範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的猜想沒有錯。
大約三十分鍾之後,皇太一在庭院裏看到了一臉癡呆的桑塔納。
她應該早就出發了才對。
“啊?我……我的确是經常迷路沒有錯……怎麽還能直接回到原地的?”
因爲的确是帶有迷路屬性,外加性格大大咧咧,她竟然沒怎麽覺得這情況哪裏不對勁。
“你回來了?”
皇太一擡起一隻手讓司命不要聲張,這邊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迷路了哎,等我再試試……奇怪。”
“是繞了圈子嗎?”
“好像也不是,記得還看到了路邊的加油站然後就直接……不對,之後我沒有繞路啊,那是怎麽回來的?”
終于桑塔納也開始混亂了,漸漸覺得這情況有問題。
皇太一回想了一下去鎮子的那條路,大緻推算出了被封鎖的空間有多大範圍。
在這麽大的範圍之内躲貓貓玩,應該也不算太難做到。
萬一真的出了什麽搞不定的事情,想要盡可能拖延點時間,到時候就隻能繞圈了吧,那東西應該不至于大到哥斯拉的級别。
“吼!”
突然之間,在彼岸花館當中的某個地方響起了劇烈的咆哮聲。
怪物是不會發聲的,能夠這樣咆哮的隻有熊而已。
“不好!”
皇太一的臉色陡然一變。
本以爲怪物失敗了兩次之後應該會吸收經驗,潛藏到死亡氣息濃厚的地方發育好了之後再卷土重來,結果它的行動模式還是這麽簡單粗暴,依然有恃無恐地躲在館内吃人。
啊!
這時候皇太一意識到自己漏掉了關鍵的事情。
怪物的記憶其實不一定是保留着的,因爲感覺每一次都要和它戰鬥就自然而然地以爲它與自己和司命是同樣的了。
熊在咆哮的位置好像正是李河山的房間。
一定有人出事了。
“先輩!”
“走!”
沒時間和在場的桑塔納打招呼,皇太一和司命直奔咆哮聲響起的地方。
可惡,爲什麽連這種事情都考慮不到!
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啊!不是還能輕輕松松鬧着玩的時候!
鬧着……
李河山和石淩的房間,門是開着的。
“嗷!”
坐在房間裏的熊再一次發出了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悔恨,總之相當了不得的咆哮聲。
地上擺着幾疊紙牌,熊的爪子不算特别笨拙但也很難精确地拿着紙牌,不得不放在地上。
“哈哈哈你又輸了!”
李河山完全是一副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三流反派龍套的樣子,嘴巴張得快有半張臉大,發出了開心到不行的笑聲。
石淩沒有像男朋友那樣笑得毫無儀态,她一直輕輕掩着口,同樣也是相當高興的模樣。
熊的心情就不是那麽好。
要不然也不會咆哮。
“先輩……這是?”
司命臉上挂着皇太一的同款懵逼表情。
“抽鬼牌……吧?”
皇太一從熊的前爪下面按着的那張牌能夠大緻判斷得出來。
“要在來一把嗎!”
李河山這家夥赢了以後還不知道見好就收,繼續挑釁熊。
“吼啊。”
熊的嗓子裏面響起了低沉的咆哮,點了點頭,等着石淩重新分牌。
這群家夥……剛才是誰說不是輕松鬧着玩的時候來着的?什麽情況?
“喲,要不要一起玩?和這家夥玩總是赢啊。”
因爲心情好,李河山招呼皇太一和司命一同玩牌。
“你們……在玩牌?”
皇太一對各種随機發生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心理準備,但現在這個是不是有點太罕見?
“是啊,閑着沒事做,廚房裏也沒有早餐,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李河山當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你們不知道?”
皇太一的眉梢急速抽動了兩下。
“知道什麽?”
李河山看了看石淩,對方隻是攤了攤手。
“沒什麽是我搞錯了,告辭,司命!快點跟我來!”
皇太一一把抓住司命的手,轉身就跑。
“怎麽了怎麽了?這麽着急?”
李河山滿頭都是霧水,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發呆。
錯了,全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