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和你解釋,千萬别說和熊有……不,和昨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有關的東西,知道了嗎?”
時間緊急,皇太一的口氣稍微有些嚴厲。
“哦……好。”
司命依然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她總是選擇去相信皇太一,至于理由,有或者沒有其實也不是很重要。
“怎麽了!”
在前往聲音響起的方向的時候,正好撞到了慌慌張張從房間裏趕出來的李河山和石淩。
這黃毛脖子上神TM還帶着草莓印記,能不能現在就燒死。
“是佛齋老爺爺那邊!喊出聲的應該是他夫人!老爺爺恐怕出事了!”
皇太一努力去無視了李河山身上的草莓,腳步沒有停下。
“走!一起去!”
石淩抓緊李河山的手,也不管他到底答應不答應,一起跟着皇太一和司命趕往了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地方。
果然是出事了。
說一句不打中聽的話,人上了年紀,随時随地都要小心,搞不好什麽時候就要搞出點大新聞。
尤其是吧……這天天喝酒,還要同時泡溫泉的,當時皇太一就想提醒他老人家一句,結果也沒有機會。
佛齋老人倒在了走廊當中,他的夫人原本是個端莊冷靜的老年女性,這時候也徹底慌了神。
“怎麽了!”
李河山性格本來就容易一驚一乍,這時候又是他第一個喊出聲。
這個問題事實上很白癡,事情緊急難道還要一五一十的好好解釋不成?
“我會一點急救!你們誰快點打電話叫醫院的過來!那啥,鎮上是有醫院的吧!”
皇太一的吼聲壓過了李河山的聲音,印象中鎮子上不僅有醫院而且條件還不錯,所以爲什麽警察就這麽少?
“手機……手機打不通……”
佛齋夫人的嗓音就像聲帶被撕裂了一樣可怕。
李河山和石淩七手八腳地摸出手機,撥打号碼。
皇太一蹲了下去,看了一眼佛齋老人。
老人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狀态非常不好,身體幾乎沒有抽搐或者其他能夠預示着病症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
恐怕要不妙。
背對着佛齋夫人,皇太一将手指湊到佛齋口鼻附近,竟然已經幾乎試探不出呼吸。
不是沒有呼吸
多半已經不行了。
但是這話又不好當面直接說出來,尤其是當着他妻子的面前,恐怕就算是說了實話也依然不會被相信,反而還會被怨恨的吧,盡管這應該可以理解。
“那個……這時候随便動他的話可能會很危險,但是如果不急救的話可能也很危險,請您做個決定。”
皇太一心中沒有一丁點的把握,真要做也隻是賭一賭細微的可能性。
“你動手吧,他要是撐不過去也是命裏該當如此。”
佛齋夫人眼眶含着淚做出了決定。
“先輩我來幫忙!”
司命正慌得不知道這時候該做什麽,一看皇太一有了行動就下意識地要跟着一起。
“你去找阿……找女老闆!找不到就回來,李河山大哥,你們是有車的對吧,不行的話隻能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皇太一扶起佛齋的後腦,輸入細微的真氣在他的經脈當中探索,感覺一般情況下心腦血管出問題的可能性大,自己其實沒有多可靠的治療能力,但多半可以緩解一下。
“打……打不通!”
李河山的手已經有些抖。
“你……不,我們去開車,你們把他擡到門口去!”
石淩本來想讓李河山去開車,但是對他沒有出息的模樣很不放心,立刻改了口。
“我也來幫忙!”
遠處,桑塔納正在向這邊跑,大家的喊聲不小,隔着一段距離也都聽得到,所以也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至于熊……還是别指望了吧。
這邊,皇太一的“急救”多少産生了一點效果。
“咳咳……咳咳咳……”
佛齋老人的呼吸像開了閘的洪水,伴随着劇烈的咳痰,竟然就這麽暢通了。
不過他的狀況依然很糟糕,就算是暫時恢複了一點意識也不能夠稱之爲清醒,好在呼吸已經有力了些,還不至于絕望。
“阿〇!”
佛齋夫人激動之中喊出一個模糊的名字,估計是佛齋老人的本名,她的咽喉已經有了損傷,激動之時說的話就不大清晰,無法辨認出來。
“嗚……我……西方極樂……”
佛齋老人還沒有清醒到能夠認出人的程度。
明明号稱不信佛,意識模糊的時候也能夠想到西方極樂世界之類的東西,生死對于一個人而言永遠是看不透的謎題。
“隻是暫時緩解了一點,必須去醫院急救!越快越好,我去拆門。”
皇太一對自己的野路子從來就沒有過信心,治療皮粗肉厚的自己還好,可不敢對别人,尤其是一個老人随便動用真氣,有些時候随便扶一把尚且會出事。
拆門是爲了當作擔架用,這點急救常識還是有的。
佛齋夫人一直不斷地流着淚,輕輕握着老人的雙手,老人似乎對她的存在有一些反應,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這隻能聯想到交代遺言,可憐的是老人其實連遺言都無法交代清楚,很多時候,“命運”這種東西專門擅長開一些惡劣的玩笑。
佛齋夫人實質上不是容易沖動的魯莽之輩,她沒有耽擱過多的時間,等皇太一拆掉了門之後就主動幫忙把老人擡了上去,之後就一直握着他的手。
老人的狀況暫時談不上惡化,但真好像也不能夠怎麽繼續惡化了,皇太一始終在悄悄地輸入真氣維持老人的狀況,但也隻能保證經脈暫時性質的通順,甚至還沒有普通的藥物見效快且有着很大危險。
當真氣注入到一定程度且老人的狀況不會再變好的時候,他就明白已經不能魯莽行事。
石淩和李河山的動作也堪稱迅速,但他們的車子還不能夠放下一扇門。
現在的門由皇太一和熊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萬物有靈,熊竟然忽然冒了出來并且主動承擔了這件粗活,大家在忙亂當中擡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發現另一端的是熊。
桑塔納則發揮了速度的優勢,先一步去通知了車上的二人做準備。
“熊,你的手往中間縮一縮,司命,把門兩側多餘的切掉!”
不覺得熊能夠聽懂人類的話,皇太一把自己的手改換到門闆接近中央的部分,示意給熊看,熊也的确照着做了。
“是!”
司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長劍,兩道雪白寒光閃過之後,刀劍入鞘,其他人還在發呆。
當啷。
兩塊門闆的邊緣掉在了地上。
“好厲害……”
李河山已經看呆了,他本來就覺得皇太一和司命是小說裏面寫的那種強者,當然是非常興奮。
“擡上去擡上去,動作要慢……不,司命,換你來!”
皇太一覺得還是不要讓熊做這麽精細的事情。
“了不起!”
桑塔納像對待老友一樣拍打着熊的後背。
熊人立在地上,抱着前肢,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将佛齋老人順利擡上車之後,皇太一把挂在腰間的口袋交給了熊,裏面有雜七雜八的食品,算是酬勞。
熊熟練地拆開食品包裝紙,就地吃了起來。
畢竟也不能帶它去鎮子裏,前面是石淩和李河山,後面是佛齋夫婦二人,之後就沒位子了,除非蹲在車頂上,這當然是萬萬不能做的。
到了醫院之後那邊自然會有人手,這倒不是非常需要擔心。
不過,不跟着去的話似乎也不行。
“那個……我和她跟着去醫院,這邊可以交給你嗎?女老闆現在也都沒找到。”
皇太一試着和桑塔納商量。
“去吧去吧,除非那阿婆不在這邊,否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來,對吧!”
“嗷!”
熊舉起左手表示贊同。
交給她們看家應該問題不大,希望别真的給拆了。
“走!跟上去!”
皇太一呼喚司命出發。
交通工具和腳一樣隻是擺設,上面的大人物是不會懂的。
爲了要跟上司命的移動速度,皇太一也不能夠全力前進,盡管可以抱着她或者背着她行動,但感覺似乎是有點不好,有點惡意羞辱單身狗的感覺況且自己理論上其實也是單身狗。
不過也不能夠随随便便浪費時間,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車,隔幾分鍾才能夠看到一輛,相對算是非常僻靜,皇太一把自己關于時間輪回的推測向司命解釋了一下,當然,沒有對她講之前的事情。
也不期待她能夠立刻理解了。
“爲什麽……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司命大概理解了還不到一半,其實這件事皇太一自己都沒有十分理解,其中依然有無數的疑點,在這種情況之下能解釋清楚才叫奇怪。
“不知道,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其他不知道的地方,比如說……現在這個無限循環的空間當中的規則什麽的。”
根據以前的推論,皇太一認定像這樣無限循環的狀況理論上講應該有破解的辦法,也就是所說的規則。
但這個不能夠按照以前的辦法來處理。
過去由司命本體所尋找出的規則,是突破好感度的數值。
然而,現在身邊隻有司命一個人。
司命的好感度是默認會成長到最高等級的,也就是所謂的保底,不存在攻略的難度。
也就相當于陷入了死局。
希望……不會再遵循那個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