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風格”
這個詞可以有各式各樣的解讀。
也可以不太科學的稱之爲“四天王風格”。
有些時候可以用一些标準的模闆套上去,比如說大魔王和傳統的五個四天王這樣的,不知道爲什麽好像從古到今都有這樣的設定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既然受衆這麽廣就一定有道理。
從一般的邏輯上來考慮,魔王,或者大boss+四天王的組合一定也考慮到過各式各樣的狀況才成立的,就像開個遊戲公司首先要有老闆,接下來要有程序,有美術,有運營,嗯,策劃什麽的就不要了反正養個寵物硬說是策劃也沒問題,接下來才能開工。
整個反派組織基本上都是一個能夠持續運營下去的集團,雖然也不是沒有随便湊幾個人就自稱可以征服世界的微妙組織但絕大多數還是比較正常的,毫無疑問像現實中一樣,老闆當然也要工作,四天王也是如此,這樣一來,不在适宜的位子上安排适宜的人才就不行,可能就是因爲如此,四天王才會有着非常嚴重的同質化。
畢竟做遊戲的公司裏都有老闆,都有程序美術運營,策……算了,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和策劃不共戴天,不黑一下策劃一整天就不舒服。
班長的具體風格,大概就是“反派當中看上去好像唯一的那個每天在工作的”風格。
很奇怪是吧。
皇太一也是這麽想的,但這個絕對是第一印象沒錯。
“好……好久不見……”
的确是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而且班長的問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明明跨越了不同的世界卻好像假期在家裏滾來滾去懶狗化的時候隔壁的大姐姐穿着很薄的白色連衣裙在下雨天沒有打傘來敲門了一樣。
完了,腦子混亂的同時連正确的比喻都想不出來了嗎?感覺這個比喻方式怎麽好像沒什麽問題但絕對很奇怪啊!
“呼……還是那麽有精神,不愧是男孩子。”
班長稍稍整理了一下帽檐,以黑色爲主的軍服相當的威武肅正。
就是台詞似乎有點奇怪,容易聯想到不可描述的方向。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話,絕對會以爲她才是真正的最終boss,當然這也和學王,也就是皇珠仙本身就軟萌軟萌的有關。
“啊啊啊大佬真是越來越有大佬風格了!好贊!這絕對是值得氪金的皮膚!”
司命的眼睛裏冒出了星星的符号。
這個說法理論上講是沒什麽問題,很正确,但這時候是感慨這個的時間嗎?關注的地方是不是哪裏不對?
“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又讓人擔心又讓人羨慕,學王大人似乎也經曆了一場愉快的戰鬥,該不該說可喜可賀呢?”
班長的這句話有些一點諷刺的意思,不過表情實在是太認真,就好像某個人一本正經的說完笑話,等周圍的人都笑過之後竟然開始請教其中的笑點是一個道理,一般來講帶來的都是廣範圍的冷場。
“哈哈哈非常愉悅,就算一無所獲也不是白來一趟,何況也不是真正一無所獲,你們之間還真的沒有什麽秘密啊,這是信任嗎?還是其他什麽?”
學王接過班長遞過來的……便當?一邊大口的吃,一邊連說帶笑。
小學生嗎!而且裏面全都是甜食!
“這可一點都不好玩,我一直以能看穿别人的内心爲自豪,但是可一點都不希望别人看透我的心,你們難道沒什麽想問我的?三分鍾之内請組織好語言。”
班長銳利的目光盯着皇太一的臉,如果視線有實體,他的臉上大概會被照射出一個穿透的洞。
“哎?”
梅林從幾個人的對話當中已經判斷出班長應該也是皇太一的隊友,不過她對這種奇妙的相處模式顯得有些無措,并不能很快理解。
“關于胸部變大的……嗚嗚嗚……”
司命的嘴立刻被皇太一捂住。
誰叫你問這個啊你這白癡!
“其實也沒什麽了,有些話現在說大概也沒什麽意義隻會浪費時間,但是另外一些事情我還是想要得到一個回答,比如說你是不是清楚你在做什麽之類的事。”
皇太一現在心情反而有些放松,比之前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輕松很多,出于習慣,他的視線也始終沒有離開班長的正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逃不出他的判斷,盡管這可能沒有用,因爲假如想要說謊的話,有些人一定會做得天衣無縫。
“嗯……我來到了異世界不得不拯救所有人類才能回家這樣的事……輕小說的标題風格,不錯。”
班長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面帶微笑地回答道。
這個世界上果然存在着一種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吐槽但心中一直覺得不吐槽就輸了的展開。
“故意送死讓自己的能力附着在梅林眼睛上的那個人,是班長派來的對吧?我覺得其他人可能沒有這個想法,很過分啊。。”
皇太一收起了本來就非常勉強的笑容,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人在意了。
“沒錯,那個人的能力隻有在死後才能觸發,也沒什麽特别強力的地方,隻不過就是一個小型的監視裝置而已,持續時間結束之後就會消散,你大可不必擔心副作用。”
班長對自己所做的事沒有做任何掩飾,更不會因此而讓冷靜的情緒産生波動。
“爲什麽?”
皇太一的聲音漸漸小了。
梅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受過傷的那隻眼睛,引得司命也過來看來看去——有些人的确是天生不懂得讀空氣。
“因爲是正确的做法,每一個人都有自身的價值,無法發揮自身價值的人比死掉了還要更悲慘,既然他能夠在這裏發揮自己存在的價值,而我們也給了他足夠的代價進行交換,他就理所應當在那時候死在你們面前,很簡單的道理。”
班長的回答就像她的情緒一樣,從始至終都不存在絲毫動搖。
學王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某種意義上的贊同。
“那種事情……如果是爲了征服而發動的戰争……就算是死了也毫無怨言,那個也是必要的犧牲,可是……可是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不惜一切所要達成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拯救吧!根本不是!”
皇太一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冷靜。
守護什麽東西之類的說法,一直以爲隻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反正都是拿工資做事,根本沒有那麽高大上。
可是,當想明白一個人會因此而不惜生命的時候,震驚外加敬佩的同時,又開始對這種做法感到難以接受。
而且,也正是因爲明白這可能是班長爲了自己而做出的事情之後,心中的不安就開始迅速加重。
盡管在地球上自己的工資也是踐踏着無數生命而來,但那些都是來自異世界的入侵者,是明明白白的敵人。
“怎麽?不接受随便利用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而達成某種目的嗎……呼呼呼,到最後還隻是個天真的男孩子呢,這樣好嗎?都說長不大的孩子才反而比較可愛,但我個人倒沒有這樣覺得,之所以皇同學還沒意識到天真的壞處,是因爲你強大到不會因爲一時的天真而後悔。”
班長的腳尖有些用力地摩擦了一下地面上的沙子,因爲是高筒軍靴所以會有一種将要把誰踩在下面做一些奇怪事情的錯覺。
“我……我也知道這是爲了我們能夠離開……但是……這樣的做法……這樣隻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啊!到最後隻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災難!如果想要争奪就用雙手去抓住,如果想要征服就去擊敗一個個的強者……這個世界明明就這麽簡單,明明就……根本不需要做到這一步!明明不需要犧牲那麽多無辜的……”
皇太一的眼眶當中湧現出了血紅的底色,因爲思維并不是十分清晰,自己也不大清楚說出的話究竟能不能真正表達出正确的涵義。
“哦?這麽說來,戰争當中所造成的犧牲就是正當的嗎?還是說那種蒙着大義的犧牲就可以讓人安心?皇同學,這不是正義感也不是自尊,隻是無聊的潔癖和自我滿足,你知道嗎?有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扭曲,但這不壞,這一點都不壞,司命同學,你覺得如何?“
班長突然看向了含着棒棒糖的司命,即使是她,這時候眉梢也不禁抖動了一下。
無論何時都能表現出各種智障行爲的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震撼。
“這個嘛……我也知道大佬是對我好啦,雖然對阿太可能更好一點,小梅也是,因爲我們是吃過同一鍋飯抄過同一張作業的交情,所以大佬肯定不會害我們的,所以完全沒有關系!就算不懂也沒關系……”
“說什麽傻話啊!”
還沒等司命的傻笑結束,班長突然激動地沖了出去,像被刺痛了一樣大喊大叫。
“哎?”
司命咔嚓一下咬斷了嘴裏的棒棒糖,但明顯還是不知道班長爲什麽突然發飙。
“還要天真到什麽程度啊!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也就算了!你這白癡給我稍微正常一點!我可是要把皇同學搶到手的人!别笑嘻嘻地犯傻好嗎!你以爲我看不懂你們之間的關系?我……我……算了……”
班長一把揪住司命的衣領,想要用力抓過去的手腕在她強行恢複冷靜的瞬間無力地垂了下去。
因爲司命的眼神還是那麽清澈透明,沒有半點雜質。
盡管隻是單純的因爲真的什麽都沒有理解……大概。
啪啪啪——
“有趣,太有趣了,果然是這樣的關系啊,哈哈哈很好很好,強者本來就應該擁有最多的東西,無論是領地還是女人,是我學王小看你了!”
學王的掌聲實際上起到的就是火上澆油的效果,不過她自己并沒有注意到。
“啊……”
皇太一在托特和梅林的注視之下,悄悄地一步步後退。
現充的感覺明明應該是愉悅的,爲什麽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啊?到底哪裏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