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象中,皇太一覺得應該是沒見過銀色殺手真正的相貌,頭套比他本人有存在感多了。
而且對他的印象其實還算可以,完全聯想不到現在這個内心已經被百合之火燒糊了的變态。
“小心,還沒打倒。”
皇太一顧不得吐槽梅菲斯特的惡劣行爲,即刻出聲提醒道。
不愧是等級不低的C級英雄,即使被攻擊到身體上相對虛弱的地方也不會怎麽受傷,看樣子不變身的話恐怕沒有勝算——前提是敵人的腦子能夠正常運轉。
“可……可惡!不過人家是姐姐所以沒關系!因爲是姐姐所以才要包容妹妹的一切任性要求!沒關系!沒關系的!和大姐姐一起前往禁斷的百合花……嗚啊啊啊啊!”
銀色殺手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馬上起身,再一次以驚人的速度和驚人的愚蠢方式沖向梅菲斯特,完全無視了還有皇太一這種人,結局當然是和剛才一樣。
而且這一次梅菲斯特的拳頭上纏着火焰,力道肯定是更大一些。
銀色殺手落地的時候直接壓塌了醫院邊緣的圍欄,倒在一堆殘磚斷瓦當中。
“接下來……先燒掉上面還是先燒掉下面呢?必須提一下這裏指的是衣服而不是什麽其他東西,這種心裏面住着幻想少女的變态隻要衣服被燒光的話就會羞恥得躲起來吧,大哥哥一定期待着福利。”
梅菲斯特一臉惡人的模樣,掌心托着熊熊燃燒的黑炎,一步步逼近。
“不要!”
這可能是皇太一有生以來頭一次不想去确認爆衣這種福利行爲的程度。
“你們等一下,這樣打他很可憐的啊,先控制住他算了,别太暴力。”
甯安平果然站出來“打抱不平”,直接跑了過來。
“你竟然打人家!打了人家兩次!父親大人都沒打過人家!”
銀色殺手以被情敵打了一巴掌坐地不起的女主角經典姿勢坐在一堆灰塵當中,捂着臉上被打傷的地方,極其委屈地大聲叫喊。
唔……怎麽說呢……
看到了臉。
這家夥居然意外地适合女裝,即使是臉已經被淚水血迹和塵土弄花了也是如此,可惜身材實在是太壯實,隻能變成金剛芭比或者龍〇蘭姑娘。
“你也看到了,這就是個失去理智的變态呀,我們也很絕望,不打他又能如何?”
皇太一向着甯安平攤了攤手。
他這個人固然不能稱之爲聖母,但是有些時候想的事情還是太高大上了。
“不……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銀色殺手固然還沒有失去戰鬥力,但也許是被梅菲斯特的言論吓到了,居然喊出了某種當梗來用的台詞。
居然還在瑟瑟發抖,你這家夥是C級的英雄……
“那個,我覺得……”
“你行你上。”
梅菲斯特果斷遠離了抖成一團的銀色殺手,任憑走過來的甯安平去接近他。
同時沒有忘記給皇太一甩一個眼色,用遊戲比喻的話甯安平就是隊伍裏的唯一奶,這人要是真挂了,後果十分嚴重,團滅都不是說着玩。
都說了不是女乃大就能在治療上奶起來。
“請不要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
甯安平的姿态已經和救助野貓的義工差不多了,當一個人溫柔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還是微妙的會有些惡心。
這隻是皇太一的個人觀點。
“啊啊啊男人去死!好髒好髒好髒!大豬蹄子!”
銀色殺手歇斯底裏地抓起丢在腳邊的單手斧,毫無目标地來回亂舞。
嗤——
因爲力量很大,斬擊形成的風刃在甯安平過于池面的臉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痕。
在皇太一的概念中,顔值越高的人好像越忌諱臉上受傷,剛才那一擊不僅劃破了甯安平的臉,甚至都隐隐看得見牙齒的形狀,肯定很痛。
不愧是擅長回複能力的英雄……等等,他是英雄還是怪人來着?大概是怪人才對,總之傷口迅速開始粘連愈合。
“你在害怕吧,我明白的,不被别人理解,害怕别人的歧視,心中隐藏秘密的痛苦……但這不是你傷害别人的理由,我能理解你,但不能縱容你,住手吧。”
甯安平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雖然不知道一邊受傷一邊愈合該怎麽算,估計敵人會很絕望,他對傷害到自己的銀色殺手依然報以了絕大的善意,想要用态度和言語說服他。
“不可能說服的。”
梅菲斯特順便單手按住了即将沖出去的皇太一。
“哎?”
“大哥哥你是關心則亂,不能說服還可以用别的辦法,你看他像是沒有辦法的樣子嗎?”
的确如此。
就在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當中,甯安平身上的傷已經多達幾十處,最可怕的甚至差點把他的右臂砍掉,不過,一直在害怕,在瘋狂叫喊的,始終隻有銀色殺手一個人。
他顯然什麽都沒聽進去,就和一開始所預料的一樣。
“被内心中的自我所侵蝕,不再擁有人類的自制力,将身心全部交給潛藏在最深處的惡魔嗎……不行,這樣不行。”
甯安平的笑容終于漸漸消失。
“啊啊啊想要百合有什麽錯!人家隻想抱着可愛的小妹妹聽她傾訴青澀的戀愛話題!隻想穿着睡衣擁抱着纖弱的肢體迎接日出!你這種肮髒的家夥有什麽資格嘲笑人家!”
終于,銀色殺手似乎也被逼到了不得不孤注一擲的程度,畢竟從一開始所有的勸說其實都起了反作用,他用力握住沾血的單手斧,兩眼當中燃燒着狂熱的目光,殺氣畢露。
“不要過來!”
甯安平這時也知道梅菲斯特和皇太一都在守株待兔,可他卻用帶着幾分嚴厲的口氣阻止了二人。
兩個人也就沒有繼續動手,靜觀其變。
“你給我去死!阻擋别人戀情的家夥都應該去死!看招!殘虐電……嗚……”
銀色殺手瘋狂的舉動好像被石化了一般,身體停在距離甯安平隻剩區區幾步的位置。
手中高舉的單手斧,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落下。
甯安平體内藏着許多專門負責手術等精密動作的觸手,此時,這些觸手突然暴湧而出,死死纏住了銀色殺手的手臂,雙腳和身體。
糟了怎麽好像開始向着奇怪的方向展開?
“人當然會有自己的志向,爲了遠大的志向當然也能夠付出一切代價,可是!你的志向真的值得你不惜殺人也要完成嗎?很好,那麽我要說——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志向!隻有私欲和任性而已!别小看治療的力量啊!”
甯安平的上半張臉完全被陰霾覆蓋,這個善良的老好人終于現出了佛的憤怒之相。
“咕……何等的……快殺了人家……”
連頸部也被纏住的銀色殺手滿臉通紅,吐出屈辱的話語。
既視感X2
“我拒絕!超限治療嘟啦啦啦啦啦啦——”
甯安平開始雙拳齊出暴打被觸手纏住的銀色殺手,雨點般的一頓拳頭捶過去,觸手同時松開,于是銀色殺手的身體就在空中畫出了非常有力的飛行軌迹。
這裏面絕對不止一個梗,皇太一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看上去銀色殺手是被猛揍了一頓,但是當梅菲斯特和皇太一趕過去之後,卻發現他連臉上的傷都已經被治愈了,眼神空洞,好像被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如果是說被打了之後傷勢反而痊愈的事情,的确挺奇怪的。
“這有什麽意義?”
梅菲斯特不大看得懂甯安平的所作所爲,如果能憑借這種辦法感化他人也就算了,貌似應該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這種沉重感……欲罷不能的彈性……不管多麽精良的仿造品都比不上……難道……難道這就是現實中的巨〇……”
銀色殺手安然無恙地躺倒在地,卻陷入了另一種奇怪的形态,開始做奇怪的動作并且自言自語,這動作絕對是要打馬賽克的,難道是精神攻擊或者類似的招式?
超糟糕的,臉上那兩團紅暈,分明就是精神當中被〇〇XX的樣子。
“我能夠通過力量來使傷口痊愈,然而,超出極限的過度治療也是很可怕的,就像營養過剩的胖子總是容易生病一樣,隻要在某一個部位施加這樣的治療,就會讓人感到沉重,無法行動,我隻能讓敵人的身體變重失去戰鬥力,這是我唯一的戰鬥方式。”
甯安平并沒有表現出勝利的喜悅,平靜的臉上隻有同樣平靜的悲哀。
“難……難道說……”
皇太一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想明白的時候卻大驚失色。
“将過剩的治療施加在胸部,制造出巨〇的沉重感嗎……太可怕了吧喂!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梅菲斯特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趕快挪開了視線。
“啊……未曾體驗過的幸福……不會後悔……沒有幹勁……了……”
銀色殺手的笑容漸漸變得柔和,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和剛才的那一系列行爲接連起來看的話,總覺得是進入了賢者時間。
總之順利失去了意識,原來世界上還有因爲這種原因而成佛的亡靈……好吧這是個普通人類。
“過半天左右就會徹底痊愈,不會有後遺症。”
甯安平的情緒還是沒有回複,低落得很。
“說起來……這是什麽緣故?怎麽鹹魚突然就暴走了呢?”
皇太一依然迷惑不解地看着夢到了幸福的銀色殺手。
“如果推測一下的話,或許這個世界當中被影響到的人症狀在不斷惡化,從一開始隻滿足于自己漸漸變得想要波及他人。”
梅菲斯特也沒有任何确定的答案。
“這個可能性很高,必須抓緊時間行動才行,聽那孩子說真的有變态,這還是昨天的事情。”
甯安平點了點頭道。
“說起來,最危險的那家夥竟然沒出現呢,還以爲黑胡子大姐她絕對會來直接襲擊的。”
皇太一見現在的氣氛有點不妙,于是想開個小小的玩笑。
“請等一下,那個不斷叫着基石的怪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難道說天空上其實……”
甯安平的臉色陡然一變。
“不好!”
梅菲斯特雙眼的瞳孔驟然緊縮到像針尖一樣銳利,冷冷地抽了口氣。
轟——
醫院内部響起了無慈悲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