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殷和老祖單方面冷戰的第四天,玄清門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何清漪叛出師門,放走了魔離夜。
關押了兩年多的魔君,最後又回了天一教。
兩年多的囚禁生涯,發生了什麽蘇殷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魔離夜的脾氣更暴躁了。
因爲魔離夜逃回天一教的第二日,就送來了血寫的戰書,揚言有朝一日,必定會血洗玄清門。
至于戰書上的血是不是魔離夜本人的,蘇殷對此持懷疑态度,畢竟天一教門人衆多,随便哪個放點血就夠用了,這種小事情應該勞煩不到魔君大人。
當然,也不排除魔離夜覺得普通魔修的血書配不上他高貴的氣質,而親自動手的可能。
腦袋不好使的人,一向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玄清門的掌門收到戰書之後,愁了兩日,派人托信給老祖,彼時戀愛不太順利的老祖,皺着眉看向來人,用一種,‘有事說事,沒事快滾’的神情,隻是問了一句:“有朝一日是哪一日?”
道玄收到老祖的回複,還沒來得及參悟透老祖高深的境界,又到了歸墟秘境百年一次開啓的日子。
歸墟秘境,坐落于五海之一的無落海之上,相傳是上界仙人的府邸墜落下界。
此秘境每百年開啓一次,其中的機緣自是不必說,正魔兩道,無不對此趨之若鹜,争相搶奪爲數不多的進入秘境的名額。
該秘境非元嬰期以上修士不得入内,且僅限二百人。
整個修真界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正魔兩道加起來,何止二百。所以,競争從秘境開啓之前,便已經開始了。
其中玄清門中占了42個名額,上元宗36,流雲派35,其他小門派,1至2個名額不等。
不過實力不濟的門派,進入秘境的玉牌多數落在了魔修手裏。
沒有強大的背景作爲依靠,有時候得到的不一定是機緣,反而是催命符。
因此,每次真正進入秘境的魔修數量雖然未知,但肯定不是少數。
在歸墟秘境中,實力才是硬道理,所以境界越高的修士,往往能得到更大的機緣。
或者說不是得到,是搶到。
在這裏,是真正的強者爲尊。
所以,歸墟秘境,與一般的試煉之地不同,是個極其兇險的地方。秘境本身的兇險還是其次,最危險的還是那些不世出的老妖怪們。
無論正道還是魔修。
殺人奪寶,同道相殘。
爲了各自飛升的機會,他們放棄了道義,泯滅了人性,在這個歸墟秘境之中,殘酷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着。
蘇殷将整個身子,貼在樹後,小心的呼吸着,手掌中緊緊的攥着一把匕首,鮮血順着匕首的邊沿滑落,發出嘀嗒的聲響。
“嘶——”
巨大的蛇頭襲來,張大了嘴巴,單是一條紅色的蛇信,就比蘇殷還要長上幾分,可想而知其後面的身體,有多麽的龐大。
毫無疑問,匕首上的血是蛇血,巨蛇渾身布滿了堅實的鱗片,對比蘇殷的力量,說是刀槍不入也不爲過,蘇殷也是趁其不備,才戳進了巨蛇的眼睛裏。
當然,也就此激怒了巨蛇。
蛇尾所過之處,大片的林木全都齊齊截斷……
蘇殷用了遮掩氣息的術法,所以巨蛇隻是瘋狂的沖撞着,并沒有發現她的蹤迹,巨蛇金鱗裹身,腹下長足,已然有了蛟的雛形,其實力不弱于修士出竅期的修爲,屬于七階兇獸。
蘇殷打量着周圍的地形,茂密的樹林,不利于巨蛇的行動,卻适合她的藏身。硬拼肯定是打不過這家夥的,然而看巨蛇橫沖直撞的,似乎隻會用蠻力
蘇殷靈光一閃,自空間裏掏出了一支玉筆,運足了靈力,自虛空處迅速畫了幾筆,筆走龍蛇的同時,金光浮現,蘇殷又移動腳步走了幾個方位,同樣在空氣中畫了一陣。
“跟師父新學的殺陣,看你不成一堆肉泥。”蘇殷這處筆落,巨蛇已經被一團密密麻麻的金線捆了起來,似一條金色的蠶蛹一般,痛苦的在地上滾了又滾,一大片樹木,又倒了下去。
不過很快,巨蛇就滾動不起來了。金線越收越緊,一根根的勒進了巨蛇的身子裏,血色一點點滲出,最後一聲響徹密林的嘶吼之後,地上隻剩下了一堆破爛的碎肉,還有血迹斑斑的金色鱗片……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整條巨蛇就這樣爆掉了。
與此同時一枚碧青色的珠子也啪嗒一聲落了下來,血肉橫飛的不和諧場面中,一點碧光尤爲醒目。
蘇殷幾步上前,剛要撿起那枚獸丹,卻見隻雪白的靈狐自樹叢裏一躍而出,叼起了獸丹,一揚脖子就吞了下去。
蘇殷:……
大眼瞪小眼不過一瞬的時間,靈狐轉身就跑——
蘇殷一撲過去,直接抓住了狐狸尾巴:“你自己吐出來?還是讓我剖了你的肚子?”
雪狐似是聽不懂一般,在蘇殷的手裏掙紮着,發出了嗚嗚的哀叫。
“你再裝?别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将這東西引過來的。”本以爲這隻狐狸趁着她和巨蛇纏鬥的功夫已經離開了,沒想到卻一直躲在暗處,打得是這個主意。
藍汪汪的狐狸眼睛,濕漉漉的對着蘇殷,擺出了一副可憐的模樣,以期待可以得到蘇殷的同情。
“何清漪,你不用裝可憐。你若是喜歡當狐狸,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再也沒有機會化成人形?”蘇殷毫不留情的點破雪狐的心思,惡狠狠的威脅道。
平白無故的遭遇了七級兇獸,廢了好大的勁,才得了一枚獸丹,就這樣被女主截了胡,蘇殷暴躁的心情可想而知。
“師叔祖何必這樣小氣!”雪狐沒有再僞裝下去,口吐人言,是一個清冷的女聲。
蘇殷見狀松開了手,雪狐落地,搖身一變化作了人形,窈窕有緻的身姿,比蘇殷還高上了一頭。
蘇殷仰頭看着何清漪,頓時覺得氣勢都矮了兩分。
不過,她還是暗暗踮起了腳尖,指着何清漪的鼻子,一字一頓道:“你說我小氣?”
不由分說,上來便搶她的東西,搶完還說她小氣?
蘇殷感覺自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宇宙了。
“不過是一顆獸丹。”何清漪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師叔祖拜了老祖那樣厲害的師父,也不缺這顆獸丹吧?倒不如賣我一個人情,怎麽說師叔祖和我也是同門。”
何清漪說到這裏話語一轉,笑得嫣然:“哦,曾經的同門。”
蘇殷不理解,何清漪爲何可以把這樣沒道理的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賣你一個人情?”蘇殷反問。
“師叔祖一向心善,弟子之前在玄清門,也承蒙師叔祖多方照顧,所以弟子并不想和師叔祖爲敵。”
蘇殷也聽出了何清漪話裏的意思:“你是說,如果我不賣你這個人情,你就要對我動手不成?”
“弟子也不想。”何清漪搖頭。
“何清漪,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弟子自然不是師叔祖的對手。可是——”
何淸漪突然矮身湊到了蘇殷的耳邊,輕聲道:“師叔祖,他一直在找你呢!你不快些走的話,就跑不掉了。”
蘇殷下意識的一皺眉。
“爲了師叔祖,他可是特意來了這歸墟秘境。師叔祖要小心了。所以……用一顆七級的獸丹,換這個消息,師叔祖你說劃不劃算?”
“魔離夜。”
見何清漪默認,蘇殷道:“确實劃算。”
“師叔祖還是快些離開得好。”何清漪頗有些幸災樂禍。
蘇殷搖頭,不贊同何淸漪的提議。
“可我覺得還是剖了你的肚子再走更劃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