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楚昊禛爲了除掉楚瀾,他無所不用其極,真的和夏國聯手了?那樣的話,倒是有幾分勝算。
若真是這樣,這堂堂的一國之君,卻幹出了賣國的事情,蘇殷還真是爲他感到不恥。
可若沒有必勝的把握,楚昊禛又如何敢輕易招惹楚瀾呢?楚瀾在朝中手握重兵,勢力龐雜,豈是他簡簡單單一句通敵叛國就可以除掉的?
不過,一切都是猜測,蘇殷現在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楚昊禛将她招來這裏,同她說這些,到底有什麽目的?
“菲菲以爲,孤該如何做呢?畢竟皇叔是孤的親叔叔。”楚昊禛似乎很發愁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向蘇殷問道。
“陛下與臣女說這些做什麽?臣女大字不識幾個,不敢妄議朝政。”蘇殷的妃位雖然被急急的昭告了天下,可是她打心裏抵觸這個身份,故而對着楚昊禛,她也隻是自稱臣女,有着丞相之女這個身份,她也不怕楚昊禛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大字不識?”楚昊禛沒有深究她的稱呼,隻是玩味的重複了這幾個字。
“是的。臣女從小自鄉野長大,沒學過認字,也不懂陛下說的什麽通敵叛國,又是書信了什麽的。所以不知道陛下跟臣女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蘇殷睜着眼睛說瞎話,偏偏又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處。
因爲原著中的蘇殷,行爲粗野而沒有教養,确實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女人。可若說現在的蘇殷不識字,楚昊禛第一個不信。方才蘇殷雖然隻是打開折子,極快的看了一眼,就裝作看不懂的合上了。
她的神情卻出賣了她。
而蘇殷心中現在想的則是:不管楚昊禛有什麽目的,還是想利用她對楚瀾做什麽?裝傻顯然是最好的應付手段。
爲了更形象一點,蘇殷拿起了手上的奏折,故意上下颠倒着翻開看了看,随後一臉不解的看向了楚昊禛:“這就是陛下說的書信嗎?上面都寫了些什麽?”
楚昊禛見此也并不戳穿,他隻是緩步走到蘇殷面前,然後手快得拔下了蘇殷頭上的一隻珠钗。蘇殷察覺到楚昊禛的動作,立即退後了一步:“陛下這是做什麽?”
楚昊禛低着頭,将小巧的珠钗在指尖輕撚了兩下,白玉做枝,細雕成的桃花模樣,花瓣灼灼,正開的豔麗。楚昊禛看向蘇殷,見她此刻臉頰上正薄紅輕佻,眉心微蹙,顔色倒是比這支桃花钗還豔麗幾分。
“很漂亮。”楚昊禛由衷贊道。
“陛下可否還我?”
楚昊禛并沒有答話,隻是兀自把玩着珠钗。
蘇殷心頭一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急忙伸手去奪,卻被楚昊禛側身躲過,撲了個空。
楚昊禛戲谑的瞧着蘇殷:“菲菲你說孤把這支珠钗給四叔送過去,并告知他,你入宮的消息,四叔會不會恭喜我們?”
“陛下将我招進宮就是爲了逼攝政王就範嗎?”
“孤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可我卻不喜歡愚蠢的人。”面皮已經撕破,蘇殷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意思。
果然楚昊禛一聽這話,臉立刻黑了下來:“不要挑戰孤對你的容忍限度。”
“呵呵。且不說我和攝政王的關系隻是一般,他會不會爲了我犯險還是未知。隻憑一支小小的珠钗就想讓攝政王認下這通敵叛國的大罪,不是愚蠢又是什麽?陛下,其實這種樣式的珠钗,在帝都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李家的小姐戴過,張家的小姐戴過,王家的小姐可能也戴過。用一支遍地可見的珠钗來威脅攝政王,陛下的謀劃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
“姐姐,這話你可說錯了。一個小小的珠钗确實不能讓攝政王認罪,能讓攝政王認罪的是姐姐你。”陌淺淺卻一眼看出了蘇殷的心虛,“姐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在攝政王心中的分量有多少,試試不就知道了。”
蘇殷直直的望向陌淺淺,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隻是不想入宮爲妃,才說出私定終身那樣的話的。你們還真信呀?!”
“陌菲菲!”楚昊禛聞言面色一沉,蘇殷不想嫁他是真,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真是讓人心裏窩了火。
“陛下後宮無數,又有淺淺這麽可心的人兒陪着,又何苦将我招進宮?我這個人素來沒什麽教養,也說不得好聽的話,哪天氣着陛下,陛下也不痛快。”蘇殷說到這裏無奈的攤攤手。
“你以爲你這樣說,孤就會放你離開嗎?”楚昊禛不怒反笑。
“我隻是就事論事。如果陛下不信,我也沒辦法。我隻是想告訴陛下,我和攝政王确實相識,但是卻沒有達到他會爲了我涉險的地步。陛下若是将全部賭注壓在我的身上,注定會一敗塗地。到時候謀劃不成,反而惹怒了攝政王。攝政王是什麽樣的人,陛下應該比我清楚。我隻是個小人物,大不了一死,可陛下就不一樣了,你還有這萬裏江山,還有你的母後,還有你以後大把的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所以說,陛下還是三思的好。”
面對蘇殷不動聲色的威脅,楚昊禛露出了一絲的猶豫,不過這絲猶豫很快就被掌權的欲望所取代。楚瀾……
他堂堂一國之君爲何要仰他人鼻息?
自來一國不容二主!不除掉楚瀾,他算什麽君王!
“上次在京郊的别莊裏,攝政王可是對待姐姐不一樣的很。”陌淺淺在一側出聲提醒,直接戳破蘇殷的謊話,“攝政王還親口說要娶姐姐,姐姐又怎知他不會爲了你涉險?”
“男人嘛!情濃時候說些暧昧話,還能當真?就算攝政王他真的喜歡我。陛下是男人,這些事情,陛下應該懂得吧?當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别說要娶她,就是天上的月亮,這女子說要,男人都會依着她。可若是事情關乎權勢地位,或者威脅到男人生命的時候,陛下覺得他還會依着這個女人嗎?換句話說:陛下你有可能會爲了一個女子放棄帝位嗎?亦或者,在明知是險境的情況下,卻爲了一個女子不顧自己的性命?平心而論,陛下你做得到嗎?”
蘇殷一句話直接問得楚昊禛啞口無言。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帝位,爲了一個女人去死,開什麽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