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醫者地位低下,哪怕大宋多年對醫者的提攜,醫者還是頗受刁難,哪怕到近代,還是如此,君不見還有電視劇中,都有這樣的情況,無論是g軍還是gong軍,某個軍官受傷了,在治療所救治的時候,衛兵或者手下的軍官,會拿着槍頂着大夫的額頭,威脅道,救不活這軍官,就要這大夫陪葬。
古今同理啊,想到今日遇見的這事,莫名的許宣心中有些惱怒了起來,他一邊将這指揮的傷口清理,卻是冷笑一聲“凡是大夫,從來不會誇下海口能保住病人性命,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過一個小郎中,隻能盡力救治而已,若是你當真不滿意,大可以就取了我的性命。不過,就怕你有這個心,沒有這個膽!!”
這邱老三好不容易被旁人勸阻下來,心中對許宣本就不滿此時聽見許宣如此說,怒火頓時爆發,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刷的抵在了許宣的脖頸間,周圍的軍士本來覺得好不容易将這邱老三勸下,現下這郎中竟然還将邱老三激怒,也有些惱怒許宣,便一個個抱肩站在了一旁。
隻見邱老三紅着眼睛,惡狠狠的說道“灑家是跟着指揮從北方一路撤下來的,爲了活命殺人無數,若是指揮有個三長兩短,今日斬殺你一個小小的郎中,灑家還下得去手!”
許宣吸了一口氣,壓去心中的那點怒火,感受着脖頸上皮膚被刀鋒劃破的刺痛,伸手捏住這刀刃,推到了一旁“莫要在這裏礙手礙腳,想要尋我麻煩,等會再說!”
說着許宣也不理會這軍漢,從一旁随身帶的診包裏,摸出幾杆銀針,飛速的刺入這指揮傷口周邊的穴道,又将配置的麻醉藥物混着酒給這指揮灌下,待這藥效上來,便用小刀,将這傷口切開來,随着傷口擴大,流出的鮮血卻是不多,翻開的皮肉中,箭頭的倒勾,緊緊挂住了肋骨,随着這傷口的擴大,衆人甚至可以看見那搏動的心髒。而那箭頭,此時卻正好貼在這心髒之上。
“我就說沒有那麽簡單,這下可有的麻煩了!”看着這複雜的傷勢,許宣皺緊了眉頭,對方果然是神射手,這麽遠的距離射過來,直奔心髒而來,若不是大宋軍備完善,指揮人人身着甲胄,這一箭怕是立刻要了這指揮的性命!
圍在周邊的衆人,看着許宣不緊不慢的将這指揮傷口打開,原來以爲不過是刺入點皮肉,現在看來,卻不是這般模樣,常年厮殺的衆人,此時也都明白,指揮傷情着實有點重,搞不好怕是會丢了性命!
此時聽見許宣的自言自語,當下衆人當中老成之人,曉得許宣怕是有辦法能救下自家指揮,便連忙将一旁的邱老三推到一旁,拱手對許宣說道“許大夫,我家将軍的傷勢?”
“你們在這裏看,隻曉得這箭頭距離心髒太近,在我看來,這箭頭怕是已經刺入了心髒當中,拔出箭支,傷口就會大量出血,怕是一個不好,你家指揮性命難保,如此重傷,我隻能盡力而爲”許宣低着頭一邊将傷口繼續暴露,一邊說道。
這老成之人見狀,沖着周圍軍士打了一個眼色,隻見在那老成之人的帶領下,衆人齊齊拱手施禮“請許大夫一定救下我家将軍!”
許宣擺了擺手“你們放心,我自然是會盡力的,你們這裏的醫官呢?讓他過來給我搭把手!”
衆軍漢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這才小心的說道“方才,方才醫官救人,被城外的鞑子射殺了”
許宣頓時有些傻眼,眼下的情況,他一個人可忙不開,就在這時,隻聽一人說道“還是讓我來吧!”
許宣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急忙回頭看去,隻見一身白衣的白素貞,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此時白素貞沒有等許宣說話,徑直來到這指揮身邊,從許宣手中接過拉鈎,将這傷口拉開,卻是仿佛怕見許宣似的,低聲說道“官人,還是救人要緊”
許宣深吸一口,平靜了下來,拿過旁邊的鋸子,将這箭頭周圍的肋骨鋸開,然後取過一塊高溫蒸煮過的棉布覆蓋在這傷口上,這才将箭支小心的拔了出來,随着箭支離開,鮮血如同一道噴泉,從這傷口處噴了出來!
“靠!”許宣忍不住罵了一聲,急忙将手中的棉布堵在了傷口處,感受手指處鮮血湧動的壓力,臉色不由的變了,這莫說是古代,就特麽的在現代手術室裏,這也是危重情況。在現代社會,可以用體外循環,接着用電凝刀,止血明膠等等止血手段凝血縫合就可以,但是眼下這時代,他許宣怎麽救?就是特麽的天上掉下來一個體外循環機,他許宣也不會用啊。
不過眼下卻不是罵娘的時候,許宣咬了咬牙,從旁邊摸過縫合的針線過來,另一隻手隔着棉布,大概感知着傷口的情況,不過片刻,許宣松了一口氣,幸虧這箭支隻是劃破心髒,并沒有射穿,揉着而他許宣是真的沒有辦法救治了。
許宣松開手中的棉布,鮮血在此噴射出來,許宣手中的縫合針飛速的湊了上去,憑着記憶,對着傷口縫合了起來,不過正在忙碌的許宣自是沒有看見,一旁的白素貞,拉鈎的雙手,隐隐發出淡淡的光芒,随着這光芒慢慢滲入傷口周圍的皮膚,噴射的鮮血迅速慢慢的減弱下來,看清楚傷口周圍情況的許宣,手中的動作越發了快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内層竟然已經縫合好了,
許宣并沒有繼續下去,他伸手摸了摸指揮的脈搏,又試了試呼吸,此時才松了一口氣,将這外層縫合完畢,又用消毒的銀絲銀片将這鋸斷的肋骨接上,接着将胸壁的傷口縫合,做完這一切,許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氣,眼見呼吸平穩的指揮,許宣艱難的站起身來,從診包中摸出紙筆,寫下來一個清熱解毒消腫散癰的方子,遞給了那軍漢當中的老成之人,
“你照着這方子抓藥,兩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兩次,若是有什麽情況,就送到保安堂來!”許宣說完,收拾完東西,拉着白素貞就要走。
一旁的白素貞猛然被許宣拉住手,俏臉通紅,低聲說道“官人,這麽多人看着呢。”
許宣醒悟過來,尴尬的笑了笑,不過卻是看見旁邊正往人群後退的邱老三,想起自己方才爲了這家夥一句話發怒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沖着那邱老三喊道“邱老三,是好漢你莫走。”
這邱老三聽許宣叫他,雙腿一哆嗦,卻是一咬牙轉過身來,看着許宣拍了拍胸脯說道“你救了我家指揮的性命,也是我邱老三的救命恩人,方才說話,是我不對,今日要打要殺,單憑你的意思!”
許宣看着這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的苦笑起來,自己方才怎麽就和這家夥杠上了,若是對方真的動手砍了自己,他許宣得多冤呐,他搖了搖頭“我叫住你,不是其他,而是想要告訴你,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随便殺的”
許宣說着,将腰袢的銀魚袋抓在手裏,沖着這邱老三晃了晃。衆人見許宣手中的銀魚袋,一個個忍不住長大了嘴巴。許宣望着衆人的表情,搖了搖頭,轉身朝着保安堂而去。
白素貞此時看着大步向前的許宣,有些猶豫的跟在許宣背後,遠遠望去,仿佛受氣的小媳婦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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