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妻驚呼一聲,看着鄭泰生聲音有些顫抖“老爺,孫兒這是怎的了?”
鄭泰生此時臉色蒼白,手中的銀針跌落在這地上,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孫兒怎麽會中這種毒?”
老妻見鄭泰生如此模樣,更是痛哭起來,倒是門外有那年歲長的清醒,急忙提醒道“鄭大娘子,你莫在哭了,鄭大夫怕是驚恐失了心智,還是速速将他喚醒,趕緊救人啊”
鄭大娘子此時也醒悟了過來,喚了幾聲老爺,見鄭泰生還是那副模樣,一狠心,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鄭泰生的臉上。
“啪”的一聲,讓鄭泰生臉扭到了一邊,臉頰更是微微腫了起來。
鄭泰生眼神先是一陣迷糊,接着清醒了過來,卻是俯身将自己的孫兒抱了起來,擡腿就朝着門外跑去,鄭大娘子見狀,當下心中更是慌亂了起來,莫非自己一巴掌之下,将自家相公打傻了?她急忙伸手拉住了鄭泰生“老爺,老爺,你抱着孫兒去哪裏?你趕快救救孩子啊”
鄭泰生袖子被自家娘子拉住,頓時惱怒道“你速速松開,就是要救咱們家孫兒,我才要抱他出去!”
“啊,”鄭大娘子見鄭泰生說話清晰,便小步跟在他身後,小聲的問道“官人你難道救不了?”
鄭泰生看着自家孫兒臉色越來越蒼白,也顧不上遮掩什麽,開口說道“咱們孫兒怕是中的是鶴頂紅之毒,這毒藥本是無解,但是今日保安堂的許宣,今兒将城隍廟讨飯的老乞婆救活了,将咱們孫兒送到哪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周圍人聽見鄭泰生如此說,急忙将門口讓開,鄭泰生抱着孩子,小步朝着保安堂跑去,有那喜歡看熱鬧的人,跑在鄭泰生前邊,将這街上的人群分開,鄭泰生抱着孩子,沒有了人群的阻隔,不過片刻就趕到了保安堂。
“許大夫,許大夫,救命啊”還沒有進門,鄭泰生卻是已經喊了出來,雖然來的路上他一直保持鎮定,可是到了保安堂的門口,卻是已經徹底心亂了,他鄭泰生可隻有這麽一個孫子啊。
白素貞快步迎了出來“我家官人去府衙還沒有回來,鄭大夫,這孩子是??”
鄭泰生聽見白素貞如此說,抱着孩子雙腿一軟,癱軟在地,“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不知孩子是怎麽了,我也曾随官人學過一些醫道,先給孩子看看,”白素貞說着來到孩子近前,伸手号了号脈,眉頭不由緊皺,轉身對着身後五鬼說道“白福,你速速去府衙附近尋找一下官人,讓他速速回來,陶掌櫃,将官人的銀針還有藥箱拿來”
鄭大娘子見自家官人跌坐地上,孩子又是這個模樣,心急如焚,見白素貞想要動手給孩子診治,想要阻攔,卻又怕得罪許宣,便試探道“許娘子,我家孫兒是何病?”
白素貞此時已經從針包當中抽出了一杆銀針,刺進了孩子的了素髎、内關、湧泉,留針之後,又從這藥箱裏捏了一片薄參片,放入了孩子的舌下,隻見這孩子面色漸漸的變得稍微紅潤一些。
白素貞微微松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鄭大夫,孩子暫且穩定了下來,還是将孩子抱入堂内吧”
鄭泰生見白素貞針法娴熟,又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脈搏,發現當真恢複了不少,心中也松了一口氣,掙紮着抱着孩子送入了藥堂,放在了藥堂的床上,看着自家孫兒呼吸逐漸有力,鄭泰生對許宣能救治鶴頂紅之毒,也多了一份信心。
此時他回頭,看見大堂裏坐着的一個大漢,胸腹用白布纏繞,鄭泰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麽都覺得這大漢有些面熟。
那大漢見鄭泰生看着自己,笑着拱手“鄭大夫,在下重傷再身,無禮了”
鄭泰生此時恍然醒悟了過來,驚愕的伸手指着他:“你,你不是馮家莊那受傷的那莊丁頭目麽?你沒事了?”
聽着鄭泰生這話,一旁陪着的青壯頓時不高興了起來“怎的鄭大夫,我哥哥沒有死了,您很意外?”
聽着這青壯不客氣的話,鄭泰生老臉通紅,急忙擺手:“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日你哥哥傷勢頗重,不知是哪位仙家妙手治好的?”
這青壯聽鄭泰生詢問,冷哼一聲說道“當初我家哥哥重傷,你等皆不願診治,嫂子無奈,治好帶着哥哥來保安堂,是許大夫費勁心機,才将我家哥哥救了回來。比起許大夫,你們真當不得大夫這二字!”
一旁受傷的大漢,聽自家弟弟說的越發不像話,急忙打斷“二弟,休得無禮!當初我傷勢嚴重,确實是藥石難醫,你怎的能如此诋毀諸位大夫?”
“我說的是實情嘛……”青壯見自家哥哥發怒,也不敢頂嘴,嘟嘟囔囔的說道
屋裏氣氛變得尴尬起來,此時隻聽門口一陣喧嘩,隻見許宣回來,也顧不上和鄭泰生寒暄,徑直把住了孩子的脈,細細品味了片刻,眉頭緊皺“這,這怎的像是鶴頂紅之毒?”
說道這類,許宣回頭問道“鄭大夫,莫非你家還有殘餘的鶴頂紅,讓孩子不小心接觸到了?”
鄭泰生急忙擺手“鶴頂紅這等劇毒,我怎麽會放在明面的地方?更不可能讓孩子随随便便能拿到這東西”
說道這裏,他臉色猛地變得難看了起來“莫非,是那張德安想要殺人滅口?”
“鄭大夫何出此言?”許宣心中雖然欣喜魚兒上鈎,但是還是裝作疑惑的問道。
鄭泰生苦笑起來“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在半晌時,吃些糕點,一般來說,家人都知道我的習慣,我放在藥堂的糕點,一邊都沒有人吃的,隻是今日我孫兒饑餓的厲害,便拿了我盤子裏一塊糕點,而這糕點,應該是我吃得”
許宣站起身,将孩子抱了起來,朝着裏屋的搶救室走去,“鄭大夫,我不管這是殺人滅口還是如何,現當下還是孩子性命要緊,我先去屋裏搶救,您現在外邊稍等。”
鄭泰生看着許宣懷中的孫兒,口唇有些哆嗦“許大夫,我家孫兒有幾成把握可以搶救回來?”
許宣腳步未停口中說道“鄭大夫,你知道鶴頂紅的,我隻能保證我盡力而爲”
看着那緊緊關閉的搶救室,鄭泰生手掌緊握“張德安,鄭某定然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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