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衙門後堂,陳倫正在這大堂裏走來走去,後邊的内院裏,隐隐還能聽見夫人的痛呼聲,這一聲聲呼喊,讓陳倫心思難定,頗有些煩躁。
古代的府衙裏,專門爲主官留着一座庭院,方便主官攜帶家眷,所以古代府縣的主官,大都是住在衙門裏。陳倫來此地上任,是想要做一番大事的,所以上任前,還在猶疑是不是帶家眷過來,不過家中父母,都想在有生之年,能見到陳倫有後,所以執意讓其夫人跟着,陳倫主政一方,又潔身自好,所以和自家夫人耳鬓厮磨,這才有了子嗣,可如今,本來讓他歡喜的孩子,卻威脅了他最愛的妻子的性命,這讓他怎麽能靜下心來?
此時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陳倫急忙朝着内院望去,隻見一個婦人紮着雙手,快步走了出來,見到陳倫,慌張說道“大人,大人,貧婦已經盡力了,可夫人這還是……唉,大人,貧婦也無能爲力了”
陳倫身體一晃,差點暈倒在地,他惡狠狠的看着這穩婆,厲聲喝道“怎麽就生不出來定然是你沒有盡力!你速速給我回屋看着,若是我家娘子出了事情,我饒不了你!”
此時這穩婆已經被這陳倫的話吓得渾身哆嗦,沒有等陳倫說話,已經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卻是已經吓昏了過去。陳倫見狀,心中煩惡更甚,揮手左右喝道“來人,将她給我送出去!”
左右差役,連忙将吓暈過去的穩婆給架了出去,此時後院裏,知府夫人的呼痛聲在次傳來,陳倫煩躁的在這大堂走了片刻,來到了這門口,心中空落落的,想起凡俗之人拜佛求神,左右無人,陳倫忍不住雙手合十,低聲念誦道“滿天神佛在上,弟子陳倫,爲官幾載,不曾貪污受賄,不曾草菅人命,從不欺壓百姓,就算我家娘子,也是賢惠溫婉,待人親和無比,萬不該受這份折磨的,望滿天神佛保佑,讓我家娘子順利誕下孩子!”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光芒亮起,陳倫急忙擡頭看去,隻見一個素衣女子浮在半空,手持玉淨瓶,單手合一,看着陳倫說道“善哉善哉,陳倫你們夫妻愛民如此,和不該受如此痛苦,自有善報,我就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你速去蘇州城吳家巷,請保安堂的許宣大夫過來,你娘子必然得救!”
說罷,這空中之人瞬間化作了一團白霧,消失在這半空當中,片刻之後,這陳倫才想起來人不就是救苦救難的哪位觀音菩薩麽?
想到這裏,他連忙躬身行禮“多謝菩薩,多謝菩薩!”
說完,他也來不及細想,急忙喊道“來人,來人!”
堂下早就有人候着,聽見陳倫的聲音,急忙進來,拱手說道“大人”
陳倫急忙說道“你速速去吳家巷保安堂,将許宣許大夫請來!”
這捕快急忙拱手,剛要退下去,猶疑了一下問道“大人,是去請許大夫?”
陳倫此時早就心亂如麻,方才得到“觀音菩薩”的指點,哪裏會想那麽多,急忙說道“是,你速将許宣給我請來!”
“可大人,許大夫是個男人啊,他治療外傷還是可以的,可,許大夫會接生麽?”這捕快此時忍不住問道。
“啊,”陳倫被這捕快一說,也覺得不對,可此時他哪裏還有其他的辦法?蘇州城最好的穩婆他都請來,現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沒準這許宣真的有救人的辦法呢?想到這裏,他也不管其他,揮手說道“讓你去請就去請!”
這捕快見陳倫鐵心要請許宣,他也不敢耽誤,急匆匆的朝着保安堂而去。
此時保安堂的二樓,白素貞雙目緊閉,因爲懷孕導緻法力不濟,這麽長的時間元神沒有回來,身體上的法力已經維持不住,隻見白素貞的面容開始一閃一閃的變化起來,從許宣的這個方位,甚至能隐隐約約的看到白素貞的臉龐隐隐布滿了鱗片。
小青暗叫不好,急忙雙手一點,一絲法力過繼到白素貞的身上,将她的法力穩住,片刻之後,白素貞又恢複了平靜,隻是小青知道,她這樣隻不過是飲鸩止渴,若是一會白素貞元神還不回來,隻怕白素貞真的要化作原型了。
最最重要的,就是小青真的不希望許宣見到白素貞原型的模樣,
“娘子他沒事吧?”許宣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現在是真的擔心,生怕白素貞因爲自己出事,
小青沒好氣的看了許宣一眼,手中的動作卻并沒停止,不斷的釋放自己的法力,讓白素貞保持人形。此時的她真想大罵許宣一頓,不過因爲施法的緣故,小青倒是不好分心說出來。
小青心中越來越焦急起來,随着時間推移,白素貞現出原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小青頻繁施法下,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她焦急的看着白素貞的身體,心中暗暗說道“姐姐,你趕快回來吧,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白光從這們窗外急匆匆的飛了進來,在這白素貞身邊轉了幾圈,這才一頭鑽進了這白素貞的頭頂之上,片刻之後,白素貞睜開了眼睛,她一擡眼就看見了靜坐在床邊的許宣,忍不住低聲說道“官人,你怎在這裏?‘
許宣冷哼一聲”我怎麽在這裏,我還要問問娘子你呢,有什麽事情你不能給我商量,方才你施法去哪裏?”
白素貞被許宣一頓訓斥,确實坐在吧床邊低着頭不說話,一旁的小青此時也沒說話,在她看來,這許宣方才說的話也算對,這事情不說對與不對,單單自家姐姐施法元神出竅,這是何等風險,若是出了事情多危險。一時之間,屋裏靜悄悄的。
白素貞不說話,許宣也知道這次白素貞究竟要做什麽,講到底也是爲了自己好,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問道“你方才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