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這麽說,是你當時準備取他性命,卻被天雷擊中了?”黑衣人看着少杜夫,冷冷的問道。
本來還算是情緒穩定的少杜夫,聽見這黑衣人的問題,瞬間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悲憤的說道“不是被天雷擊中一次,是三次啊,連續三次我要殺他的時候,都被這天雷擊中了,天庭雷部這群家夥,枉費尋常吃酒經常帶着他們,可是如今我不過要殺也一個凡人,卻被他們接連阻止,”
這黑衣人聽見少杜夫這話,又仔細的看來一眼少杜夫,卻是不由的皺緊了眉頭“憑借你的修爲,三次之後雖然會暫時不能動彈,可也不至于變成現在的這般模樣吧?身上被毆打的痕迹也就算了,怎的臉上都是被人撓出來的血痕?莫非這許宣這一個凡人還能傷到你麽?”
少杜夫老臉通紅,聲音低低的說道“不是那許宣打的,是白素貞趕了過來動手的……”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隻會給自己找借口的蠢貨,你就明說自己打不過白素貞也就是了,牽扯到雷部,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麽?若不是現在尋不到好的工具,你這樣的廢物,我早就吸了你的神魂,還不給我退下!”
少杜夫被這黑衣人罵得老臉通紅,唯唯諾諾的從這大廳裏退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充當守衛的其他幾個瘟神,一個個木然的神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些老夥計,都被黑衣人吞噬了神魂,如今竟然落到了隻能做那人傀儡的地步。這讓少杜夫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如今,他自身都難保啊
……
真實的金山寺在鎮江,但是并沒有挨着西湖,更沒有挨着錢塘江,而杭州此時,也不過是錢塘縣保圍着的一座城市,隻不過,許宣來到的這個時代,或許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因爲在這西湖之畔,西側的丘陵山地上,除了幾座書院之外,一座古刹在漫山的霧氣當中忽隐忽現,這也是金山寺,和鎮江的金山寺不同,這座金山寺,卻是由吳越開國皇帝敕建,流傳至今,也算是一座古刹了,雖然如今大宋崇道抑佛,可畢竟南朝禮佛多年,百姓當中信佛者不可凡數,道家雖然因爲朝廷的扶持,可在這裏,還是和佛家有不小的差距。
而此時的金山寺住持,正是屢次尋許宣的法海老禅師,此時,他正盤腿,在這禅房打坐,這個時候,放在他面前的金缽忽然冒出了一層金光來,法海睜開雙目,待看見這金缽冒出的是金光,當下急忙緊張的盯這金缽,
此時這缽中一陣光芒閃爍,觀世音的面容出現在這缽中。
法海一驚,連忙單掌豎在胸前施禮“弟子法海,見過觀世音菩薩”
觀音淡淡一笑“法海,如今錢塘有大功德者,與我佛有緣,望你将其引入我佛門當中,當即功德無量。”
法海微微一怔,不知怎的,他現如今一聽這大功德,引入佛門,心中竟然有些稍微的恐懼,耳畔似乎響起了許宣那熟悉的“邊崩大師”
他微微沉吟,問道“菩薩,不知這與我佛有緣的大功德之人,可曾有何特征,以便能讓弟子認出?”
觀音被法海這麽一問,卻也是暗暗苦笑,他能如何說?難道說他也不知道?他笑道“這大功德之人行迹隐秘,平素應與常人無疑,但是他功德深厚,定然是日常行善之人,或是易于累計功德的行業,不過他功德太過深厚,似是被這天機遮掩,我等修士的推算之術,怕是也無法準确找到。而這次佛祖發現這人,也是在無意當中,發現這遮掩此人功德天機出現一絲波動,這才算出這人應在錢塘。”
聽觀世音如此說來,法海暗暗苦笑,又是這一句話,前一陣子,不就是讓他尋過一段時間,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自己心頭貪念一起,想要将這許宣強行度入佛門,豈能被弄得雙腿酸軟,日常行動都難以維持?
這觀音見法海一臉猶豫,生怕他敷衍于是,便又開口叮囑道“我這門下,唯有你辦事最爲得力,而佛祖對此人十分看中,所以,這次尋人之事,你務必要全力以赴,就算不能引入我佛門,也斷不能讓這天庭搶走!”
法海倏然一驚,觀音既然将這事情如此說出了,那就證明,這位大功德之人,定然也有大機緣,最後這句話,就是暗示法海,這人佛門不能收入門牆,也不能讓道門發現。
若不是因爲斬殺這大功德之人,會沾染大因果,一旦佛門不能收入門牆,恐怕佛祖會直接下命令,将這人斬殺吧。
“是,弟子明白了”法海躬身說道。
觀音點了點頭,金缽慢慢的恢複了平靜。法海此時卻是苦笑不得,錢塘縣那些人會有大功德的,他其實心中也有些猜測,最最讓他懷疑的,還是這位許宣許相公,不論是這人的行業,還是這人身上本身就有的功德氣運,都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要不,自己進一趟錢塘縣城,去這許宣哪裏瞧瞧?
法海在這屋裏靜坐半晌,終究鼓起勇氣,從這屋裏走了出來,如今他法海,碰見這許宣,着實心中有些發憷,他自從遇見這人,當真就沒有順利過。
不過,眼下這是佛祖的法旨,作爲佛家弟子,他卻是不得不尊,法海艱難的拄着禅杖,長袖一揮,一股濃厚的金色光芒,籠罩其身,若是讓觀音看見現在的法海,竟然用對敵時強化身體的金剛咒用在自己身上,定然會被氣死。
這金光入身,法海頓時覺得身體輕巧了許多,便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不管成與不成,他都要去一次許家看看,就算真的不能度化許宣,也讓道門将其引渡走,也是他法海的任務之一了。
待他大步走出金山寺,朝着錢塘縣城而去的時候,卻不知道,在這金山寺一旁的樹木旁,一個人影悄悄的扭動起來,從這樹影中走了出來,卻是一個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隻見他看着大步而走的法海,得意的一笑“哼,傻子才慢慢尋呢,早就知道法海知道那個是大功德之人,跟着他,豈不省卻自己一番力氣?”
這道士說完,微微一笑,重新化作了一道陰影,快步跟着法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