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賀郎中猛地從這桌子後邊站了起來,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刑部郎官,各種詭異的案子自是見過不少,但是他隻是一個刑部郎中,對于這種直接審訊的事情,其實并不是太多,所以,才會如現在這般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許宣。
但是他好歹也是在朝堂裏摸打滾爬過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瞬間恢複正常,隻見這賀郎中,轉首看着對着一旁已經行刑完畢,勉強跪着的李公甫冷聲問道“李公甫,許仙供認和你裏應外合,從這府庫盜取庫銀,你可認罪?”
李公甫此時還從許宣“刀槍不入”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此時聽見這賀郎中問自己,便拱手說道“大人,實在冤枉,這府庫當中庫銀最輕的都有二十兩,尋常帶出一錠兩錠那自是容易的,可是這動辄一箱子銀子不見,您認爲我家這兩個文弱書生能幫我将這銀子擡走?在下就是真的對這庫銀起了心思,也不會尋找這樣的兩個人做幫手吧?”
李公甫這話,當下不少人都暗暗點頭,這倒不是衆人偏袒,實在是這許宣和許仙幾人,他們太清楚了,說這些人偷盜庫銀,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啊,尤其是這許仙,這種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還有點死腦筋的老好人,說他偷庫銀,還沒有說猴子會飛能讓人信服。
賀郎中當下心中惱火,啪的一聲拍了驚堂木“肅靜,肅靜!若是何人在喧嘩,本官定要追究他咆哮公堂之罪”
堂下的百姓聽聞這賀郎中的喝聲,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
賀郎中将手中的一張紙抖了抖“哼,李公甫,你莫要狡辯了,這是許仙的口供,他對盜竊庫銀之事供認不諱,而刑部的偵緝捕快,之所以抓到許仙,是因爲在碧玉軒當場,抓到許宣使用的銀錠一枚,”
李公甫搖頭“大人,僅僅憑借一枚銀錠,怎能定罪?若是許仙供認,我要看着他親自指認我!”
賀郎中掃了一眼帶到公堂,就因爲傷情疼痛而陷入昏迷的許仙一眼,卻是冷笑一聲“哈,普通的銀錠,偵緝捕快,怎的會這麽莽撞?他們抓許宣的原因,是因爲這銀錠上,在那暗處有陰刻的庫銀記号,這總不能作假吧?至于這口供的問題,李公甫難道你也是和那許宣想的一樣,這許仙是被我們嚴刑逼供招認的?”
被賀郎中說中心事的李公甫,卻是冷笑一聲,這賀郎中已然冷然說道“若是我們隻有許仙這樣一人,自是無法證明什麽,就是口供也沒有什麽用,但是碰巧,你弟弟竟然将他的一個同夥,碧玉軒的李如軒給供認了出來,當下我們組織人突審,這李如軒已經招供,你李公甫就是這次盜竊庫銀的主謀。”
李公甫此時已經懵了,這碧玉軒他自然知道,是城中售賣磚瓦,修整宅院的一處商鋪,可是,他和這李如軒不熟悉啊,他隻是約莫知道,這人是許仙的一個同學而已。
堂下隻見一個渾身血痕的少年士子,跌跌撞撞的被捕快從這堂下押了上來。剛走到這堂上,還沒有等賀郎中詢問,卻是已經噗通一聲跪倒在這地上“大人,我全說,我什麽都說,這次盜竊庫銀是李公甫指使的,配合的是許宣和許仙二人,我指使負責将這金銀花出去,其餘的我什麽都不知道。請大人看在小人老實承認的份上,從輕發落”
堂上的李公甫聽見這人的話,卻是氣的渾身哆嗦,他真想上去好好收拾這小子一頓,他這麽一攀咬,恐怕他們是真的洗不幹淨了。
這個時候,隻見一個捕快從這外邊,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這賀郎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隻見這賀郎中看着李公甫,冷笑道“怎麽樣,這李如軒的供詞,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李公甫強自說道“大人,這李如軒是何人,小的根本就不認識,他說的這樣的供詞,怎麽可以做的證據?還是那句話,小人若是真的盜竊庫銀,軒一個老成持重的人,不比他這樣的人要讓人放心?而且這李如軒,這分明是被人嚴刑逼供之後的證詞,小人認爲不能作爲證詞。”
賀郎中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服氣,不肯認罪,不過,本官當然不會就這麽莽撞的給你們定罪,就在方才從許家大人過來的時候,我如今已經派了人,去你們你家還有許家老宅搜索,若是搜查到庫銀,我看你們還有什麽可以抵賴!”
正在堂下趴着的許宣,此時聽見這賀郎中的計劃,卻是不由的着急起來,從方才這捕快的動作,還有賀郎中的表情,,可以表明,對方從一開始就真的要将他們許家弄死了,而且不用多說,在他們許家某個地方,這些人鐵定能搜出大量的庫銀來!
他這般想着,轉首看向了人群中的小青,希望這丫頭回去,能将這銀子給處理掉,不過他從人群中搜尋到小青時,卻發現這丫頭,此時竟然裝作不看自己的模樣,扭着頭看着遠處,倒是讓許宣心中大急,
果不其然,賀郎中淡淡的掃了一眼方才向他禀告的捕快”郝捕快,将你方才在他們府裏搜尋的東西,給他們說一遍吧。”
隻見這郝捕快從這一旁的差役隊伍中走了出來,拱手說道“啓禀大人,我等從這李府許家老宅當中,共計搜出官銀合計一千三百餘兩,其中在許府老宅當中,共計有官銀九百餘兩,李公甫家中有銀五百餘兩,這是清單,請大人過目!”
賀郎中從這郝捕快手中取過一張紙,仔細看了一遍,淡淡的笑着看着李公甫說道“李公甫,你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公堂外的衆人,紛紛愣住了,他們總是認爲李公甫許宣他們是被冤枉的,可是如今人家官府從他們的家中搜出了大筆銀兩,這難道不是證據麽?當下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那人開始沖着許宣他們咒罵起來。
公堂上一直沒說話的許嬌容,此時臉色蒼白,聽着人群中的話,她的心卻是一直沉了下去,若是這罪名扣實了,許家恐怕要被滅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