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白眉老僧,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邊崩大師好,您來這錢塘有事麽?嘶,我好像記得大師曾經問我,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我就說青雲樓的無雙姑娘唱的曲兒最好聽,如今看來,大師想必也想去聽聽了”許宣看見法海,心中忍不住起了作弄的心思。
本來最近沒有見過許宣的法海,早就忘卻了許宣的毒舌,此時聽見許宣這話,長眉忍不住抖了一抖,差點忍不住将手中的金缽砸到許宣的臉上。
許宣看着法海怒氣勃發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大師,您這修爲還是差了一點,動了嗔念了”
聽許宣這麽一說,法海頓時驚覺,急忙豎起單掌,低聲頌念經文,這心中的怒火才慢慢的平息了下來。等法海恢複禅心,在細細看去,發現許宣已經走遠。
老和尚看着遠走的許宣,想起前幾日觀音大士的谕旨,讓他仔細尋找人世間的大功德之人,他往日沒有留意,但是他隻是記得,當年在西湖之畔,他曾經看過許宣身上的氣運,功德就頗爲濃厚,如今這麽長時間,想必許宣身上的功德定然更加濃厚,想到這裏,法海悄悄的開啓天眼通,不過此時許宣已經走遠,還不時被周圍的行人遮擋,法海急忙抄起禅杖,快步追了上去。
正擠在人群中的許宣,心中暗暗惱火,他方才故意擺法海這麽一道,其實就是爲了甩掉這個讨厭的家夥,畢竟法海和白素貞是宿敵,若是讓他瞧見了白素貞,沒準這老和尚驢脾氣上來,又要尋白素貞的麻煩了,許宣可不想早早的就和這老和尚磕上。
而此時法海施展手段,在這人群中快步追了上去,看似普通的一步,卻是已經超過了不少人,不多時,已經追在了許宣的背後不遠處,這時法海在此打開天眼通,隻見前邊正趕路的許宣,身上的氣運越發的凝厚,而且這氣運之上,竟然裹着厚厚的一層道德金光。
“嘶,這功德就是那些修行有成的居士,恐怕也比不上啊,而這許公子才十幾歲,若是能度入我佛門,定然能将我佛門氣運綿延更長。”法海眼睛冒光的說道。
不過他想到這許宣的手段,卻是有些猶豫,他法海降妖除魔,什麽妖魔鬼怪沒有見過,卻沒有面對許宣時的那種緊張,這小子似乎是那天魔轉世,隻要許宣一說話,他沉寂多年,早就練達通透的禅心,就會徹底的混亂。到如今,法海見到許宣,心中都有些發憷。
不過想到若是能度許宣入門,法海一咬牙,快步追了許宣上去。
“阿彌陀佛,許施主何事如此匆忙?”法海那沉厚的聲音,在許宣的背後響起。
許宣無奈的回頭看去,隻見法海閑庭漫步般,跟在他的後邊。
“我說邊崩大師,你老跟着我作甚?我不過一個窮書生窮學徒,沒有那麽多金銀布施給金山寺的”許宣無奈的說道
聽見許宣這熟悉的邊崩大師的稱呼,法海有感覺自己心髒在微微的抽動,他強行壓制蠢蠢欲動的禅心,深吸一口氣說道“許施主,金銀不過身外之物,若是向佛,一花一木也是佛,若是皈依,身在俗世也可皈依”
聽着法海這話,許宣翻了翻白眼,天下哪裏有這等好事,若是真的如法海這般說,哪裏還有這麽多人出家當和尚?他也不和法海争執,“大師,我還有要事,在下現行告辭了”
許宣說完也不啰嗦,快步朝着前邊走去。
“許施主且慢,”法海見許宣要走,急忙高聲叫道。
許宣被這法海叫的心煩,深知若是不能堵住這老和尚的嘴,恐怕今日是不得安甯了。當下他回頭,準備繼續毒舌一番,隻見這時候的法海,雙目放光,身體四周大放光芒
“阿彌陀佛,施主頗有慧根,與我佛有緣,還望施主速離塵世,早日皈依我佛,證道極樂!”法海那低沉的聲音,飄飄渺渺的鑽入了許宣的耳中。
這聲音讓許宣心中變得安靜起來,一時之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讓許宣沒有了興趣,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似乎斬斷塵緣立刻出家,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施主,随老衲回寺剃度,早日脫離苦海!”法海說着,慢慢的轉身向着城門走去,許宣呆呆的看着法海身上的袈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背後。
正當法海帶着許宣要走的時候,隻聽周圍人一陣驚呼,接着法海隻感覺頭一疼,接着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栽倒這路邊,
“哎呀,砸死人了,快點來救人啊!”
正跟在法海後邊的許宣,在這老和尚摔倒在這地上之後,眼睛迅速恢複了清明,當下他驚訝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法海,剛才是怎麽回事?
這時路邊店鋪老闆,也急忙跑了出來,方才他在二樓開窗通氣,卻不成想剛打開窗戶,那該死的窗扇卻從這窗戶上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這老和尚的腦門上,法海不昏過去才怪!
聽着周圍人的話,許宣也才是反應過來,感情自己方才被這老和尚擺了一道,這老家夥竟然對自己動了類似催眠術的玩意,若不是這路邊樓上掉下來的窗扇,沒準自己就真的被這老和尚拐走了。
想清楚這一切的許宣,頓時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此時在看着法海,心中頓時怒火蒸騰,尼瑪這老和尚,吃了春藥了,好端端的對自己施展什麽法術,今日之事,必須給這老和尚一個教訓!
想到這裏,見周圍圍的人越來越多,當下許宣擠開人群,仔細查看了一下法海的傷勢,發現這家夥果然身體強悍,若是尋常人,這一窗扇能把人砸死,可這老和尚,也就是一點皮外傷罷了。
若是往常,許宣定然要給這人救治,可是想起這老和尚的手段,許宣旋即冷笑,有仇不報非君子啊,他許宣怎麽會放過報複法海的機會?當下許宣拱手說道“諸位,大師受了這外傷,我趕緊給大師針灸一下,然後趕緊送到其他的藥堂救治去。”
彼時南方受到前朝餘韻,和北方信道家不同,南方信佛的不在少數,此時聽見這事,紛紛拍着胸脯應是,許宣卻是趁着衆人要擡法海的機會,手中的銀針飛速的刺在了他的身體上。接着許宣秉承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态度,趁着混亂的人群,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