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遠在門口看着的這中年人,看着屋裏衆人紛紛證明,不由的一歎“初來之時,對于這許宣的事情,我還頗多懷疑,如今看來,這些人紛紛站出來爲其證明,看來說的不錯,這位許大夫,當真算的上是一位義士,這位白姑娘,也算的上一位有情有義的女子!如此有情有義之人,豈能讓着俗禮所害?來人,給我奉上賀禮,”
“是,大人!”站在他背後的侍衛,從這馬背上,摘下了一個布袋,快步朝着門口而去。
片刻之後,隻聽門口的司儀已然喊道“神武後軍都統制、荊湖北路、襄陽北路招讨使嶽飛,恭賀許宣許大夫大婚”
此時場中大嘩,對于嶽飛是何人,衆人心中哪裏有不明白的,大宋能和對面的蒙古人對抗,靠的不就是嶽飛韓世忠等人麽?無論是北遷之人還是杭州本地百姓,對于嶽飛,那個不敬仰,那個不豎起大拇指稱爲英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今日這位大人,竟然來到這裏參見一個郎中的婚禮!
就算是許宣,此時聽見嶽飛的大名也是驚愕的回頭看去,他太想看看這位名垂千古的英雄,長得是什麽模樣,不過由于衆人擁堵在這門口,影影綽綽的,許宣隻能約莫看出來,這人到是和嶽飛廟中的塑像頗爲相似,面皮白淨,三縷長須,像文人多過于武人。
這時,又有幾人騎着馬兒從這街角而來,來到這門前,自是有那仆人,将這禮金遞給了一旁的司儀。
“戶部度支司郎中左少功,吏部考功司員外郎梁達,恭賀許大夫新婚,”
彼時場中有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度支司倒也罷了,隻不過是一個肥缺罷了,可是這考功司,卻不是神宗前有名無實的考功司,彼時的考功司,可是有着全國官員考評升職的實缺衙門,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就是地方的封疆大吏見了也得客氣一些。
這時,梁達和左少功也看見了門口站着的中年人,他們微微一怔,雖然文人不大看得起武人,而且當初這中年人手下的軍隊,還壞過他們的事情,但是這并不會讓這些人敵視他,而且就官家重視的情況來說,這嶽飛也遠比他們受官家倚重。
“見過嶽将軍,”梁達和左少功拱了拱手說道。
嶽飛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大宋文貴武輕,但是類似嶽飛這樣神武後軍都統制并招讨使的實權武官來說,對于這些普通的文官,并不會覺得低人一等。
這時吉時已到,彼時與後世不同,卻是到了這中堂拜堂之前,許宣要将白素貞頭上的蓋頭揭掉,曾經的那些災民見過白素貞的相貌,倒還好些,可是其他沒有見過白素貞相貌的衆人,此時見到白素貞肌膚勝雪容貌秀麗脫俗,白皙的膚色與這紅色的嫁衣相互映照,竟比往日更平添了三分姿色,讓剩下的那些人,已經呆愣在哪裏。
哪怕就是許宣此時也呆愣在這裏,盡管他已經做好了被白素貞驚豔到的覺悟,可見到此時的白素貞,還是給愣住了。而彼時的白素貞,也偷偷的看着許宣,看着他那呆愣的模樣,卻是忍不住微微抿嘴一笑,這個人,就算自己選的良人呢,隻是希望自己的這個情劫,不要給他帶來傷害呢。
蘇大夫不理會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二人,已經清了清嗓子喊道“吉時已到,新人給天地宗親上香”
許宣和白素貞這才醒悟過來,持着香燭,插在了這享台之上,待二人站定,蘇大夫接着喊道“新人準備,一拜天地!”
許宣和白素貞對着這天地行禮,他們這一個頭磕下去,隻見天空莫名生出一股彩雲,接着一條霞光從這天空飄落。
“天地異象啊,這是老天爺都在祝福許大夫呢!”場中有那老人,看着漫天的霞光,喃喃說道。
蘇大夫依舊平淡的喊道“二拜高堂!”
由于許宣父母早亡,而白素貞父母也都“不在人世”,這高堂自是沒有人,但是許宣醫道上的師傅和儒學上的老師都在這裏,所以,這二人坐在上首,至于李公甫和許嬌容,本來也是可以的,但是這二人太過于年輕,所以臨時才換成了這兩位老師。
許宣和白素貞沖着二人磕了頭,
“夫妻對拜!”
許宣和白素貞站定,雙目緊緊盯着對方,許宣被白素貞那靈慧的眸子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女子,跟着自己這麽長時間,如今自己真的要和她成親了,許宣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白素貞的手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着許宣大庭廣衆下,拉住了自己的手,白素貞俏臉通紅,待她聽見許宣說出的這話,她卻擡起頭,看着許宣也柔聲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卻是相互鞠了一躬,
“禮畢,最後一項,送入洞房!”蘇大夫聲音中帶了一絲輕快。
一旁早就不耐煩的小青,聽見了這話,拉着白素貞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這個時候門口的梁達和左少功,正站在門口,他們都是文人,自然和嶽飛這樣的武人有着隔閡,幾人說了沒有幾句,已經沒有話說,此時正互相沉默,頗有些尴尬,
這個時候,許宣這才想起門口還站着幾位“大人”,這才走了出來,拱手說道“諸位大人能來參見在下的婚禮,在下受寵若驚啊,還請幾位到内堂一叙,嶽将軍,梁公子左公子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坐了一個謙讓的動作,嶽飛幾次謙虛之後,這才進去,而梁達和左少功額連忙跟了過去。
今日有這幾人的捧場,許宣和白素貞的事情,就算不上私奔,許宣這救人的事情,也就算是半官方定性了。也幸虧當初蘇大夫說的那段話,梁達和左少功沒有來,否則這二人聽見,還不得尴尬死?不過,他們幾人的官職已經定了下來,這等事情,他們也就不在關心。
這個時候,堂上的衆人,已經慢慢的退了出去,因爲在這醫館前的空地上,早就擺放好了桌椅,等着圍觀的衆人坐好,飯菜開始一份份的上了上來。
此時許宣正和嶽飛梁達他們坐着,梁達左少功自是不必說,幾人經過瘟疫,已經頗爲熟悉,而梁達坑了許宣一把,心中也頗爲内疚,見到許宣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許宣不時的偷偷的在打量嶽飛,殊不知嶽飛此時也正好奇的觀察着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