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一個老婦裝作若無其事的慢慢的擠到了那少女的一旁,一般來說,在這種擁擠的情況下,對于靠近自己的陌生人,女性尤其是老年女性,是讓人最放松警惕的。
許宣心中一緊,這少女的年紀被擄走,定然不會有什麽好的歸宿,最好的結果,也是被人賣到山裏窮人家中做老婆,最慘的,則是被賣到青樓接客,許宣雖然不敢說是什麽正人君子,可是,也不會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當下他起身将幾枚銅錢抛在桌上的空碗裏“老闆,會賬!”
說完,他不敢停留,幾步來到了這少女的跟前,裝作一臉激動的擠在了這人群中,若隐若現的擋在了這少女的跟前。
此時場中那雜耍之人,當啷啷将那碩大的大刀抛在空中,隻見那大刀從空中落下,徑直落到那大漢背在背後的手中。大漢一聲大喝,手中的大刀化作一團光球,呼啦啦的舞得風生水起,周圍人看的目眩神迷,不時鼓掌叫好。
片刻之後,這耍大刀的壯漢退下,隻見一個窈窕的少女,穿着胡裝,在這街面上跳起了令人亢奮的舞蹈,場中衆人,頓時歡呼起來,不時有那好色之人,吹着口哨,
站在許宣一旁這少女的父親,顯然被這場中的舞蹈吸引,絲毫沒有留意,站在他旁邊的女兒,被旁邊幾個看雜耍的人,悄無聲息的隔離開來。
許宣心中一驚,原來這圍觀的人中竟然有這麽多犯人的同夥!他側頭一看,隻見那老婦的手,已經伸向了那少女。此時許宣裝作用力從這人群中退出來,口中驚叫道“哎哎,你們擠什麽?”他一邊說着,一邊踉踉跄跄的退到這老婦和這少女之間,
站在旁邊的老婦,幾次三番想靠近這少女,都被許宣“恰到好處”的隔開了,這老婦幾次試探之後,終于發現許宣幾次擋住,不是巧合,在許宣和她再次錯身而過的時候,當下低聲警告道“小子,莫要多管閑事,我看你初出江湖,莫要糊裏糊塗的丢了性命!”
說罷,這老婦人手中多了一條手帕,對着許宣輕輕一抖,一股白煙朝着許宣和身後的那少女鋪面而來。
老婦人看着被白煙籠罩的二人,冷冷一笑,幾步過去,就要将應該已經昏迷的少女擄走,可是她剛走幾步,卻是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隻見本來應該倒地的許宣,正冷冷的看着她。
“老太太,人你帶不走了,不要以爲就你會放煙,晚輩不才,也喜歡幹這事!!”說罷,許宣輕輕一揚,一團粉末籠罩住了這老太太,
“咳咳,你,你作甚麽……!”這老太太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剛剛喊出半句,聲音忽然戛然而止,接着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老婦憋屈無比,她一直以爲面前的書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儒罷了,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懂江湖上的道道,這才大意陰溝裏翻船。
旁邊的同夥,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許宣哪裏還幹大意,一把将地上昏迷的少女抱起,快步跳到了路邊,這個時候,人群中有那人呼喊了起來“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本來衆人擠在一塊,此時聽見人的喊聲,頓時都是一驚,接着亂紛紛的四散而逃,人群中的驚叫聲,呼兒喚女的叫嚷聲,充斥着人的耳膜,看着這混亂的場面,許宣心中大驚,這種情況,明顯是那些人故意制造出來的,甚至許宣可以清晰的看見,倒在地上的老婦人被人攙扶起來,如同魚兒一般,迅速鑽入人海,消失在許宣的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一個男子,懷中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一邊走一邊拍着孩子“娃兒,你别哭,别哭,咱們一會就到家了”
許宣待看清這孩子的相貌,心中頓時大急,這就是方才那中年婦人抱着的孩子,那個瓦片頭,炯炯有神的眼睛,許宣可是記憶猶新,當下顧不得其他,隻能大聲呼喊“快截住抱孩子的大漢,這男的是拍花子!”
隻是此時衆人大都驚恐當中,任憑許宣大喊,衆人隻是四散而逃,根本就沒有人截住這幾人。許宣心中大急,将懷中的少女,一把塞進了旁邊面攤的老闆“喏,這姑娘你給我看好了,要是這孩子沒了,我可是記住你的相貌了,到時你就等着吃牢飯吧!“
這老闆抱被強塞進懷中的少女,一臉驚愕的看着重新鑽進人群當中的許宣,
看着抱着孩子的大漢,麻利的在人群中穿梭,許宣頓時着急起來,可是此時他又隔着不少人,根本抓不到,隻好大聲喊道“前邊抱孩子的大漢是人販子,大家攔住他!,”
人群中自是有那熱心之人,聽見許宣的喊聲,紛紛過來幫忙圍堵,抱着孩子的大漢,聽見許宣的叫喊聲之後,眼瞅着四周有人堵住了他的去路,心中頓時慌亂,瞅着一處空隙,就要鑽過去,不過這個時候擁擠的人群,他當然沒有那麽容易逃出去,隻是跑了沒有多遠,就被許宣堵住,這大漢看着向他走來的許宣,還有周圍的百姓,咽了一口吐沫,他是來求财的,眼下這情況,他沒有必要和許宣死磕,想到這裏,這人将手中的孩子往地上一放,轉眼重新鑽入了人群。
許宣顧不上追這大漢,急忙伸手将這孩子抱在了懷中,他剛剛松了一口氣,
此時遠處有人沖着人群喊着“讓讓,大家讓讓,在耽誤下去,這人怕是要不成了,”
接着隻見人群一陣混亂,許宣定睛看去,隻見幾個滿臉殺氣的大漢從這人群中擠了出來,若是有那攔路之人,隻是用手抓住衣領一抛,那人驚叫着卻是已經被抛飛出去,當中一人高聲喊道“郎中,哪裏有郎中,這裏有重傷病人,請速來救人!!”
在這幾人之後,隻見幾個護衛模樣的壯漢,正一臉慌亂的擡着一個人,其中一個雙手緊緊捂着傷者的脖子,許宣雖然隔得遠,但是依舊可以看見那人頸項不斷湧出的鮮血。
這人果然重傷,恐怕是頸靜脈破裂,若是耽擱一會,定然因失血過多而喪命,哦,不對,應該說這人就算有大夫守着,恐怕也難以活命,畢竟如今這個時代,這種難度頗大的手術,怕是無人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