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要照這個方子抓藥啊?”許仙接住了藥方,猶疑的問道。
許宣瞪了許仙一眼“當然要抓!除此之外,這病人怕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治愈了!”
一旁病人的兒子,也說道“小郎中,您看這藥方您改改?這劑量太大了,我母親久病,恐怕承受不住啊”
許宣見這病人家屬也這般說,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小弟,将這藥方拿來吧,”
許仙連忙将藥方送回來,許宣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藥方,細細琢磨了片刻,歎了一口氣“這樣吧,把這玄參減量四兩,這已經不能再減了。就是這般,恐怕還是壓不住啊”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又燒起來了!”一旁侍奉的婦人,其中一個連忙跑了過來,沖着許宣喊道。
“什麽,又發熱了?”病人的兒子,急忙站了起來“小郎中,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已經用藥控制住了麽?”
許宣看了這人一眼,朝着病人走了過去,細細查看了一番病人的情況,這才搖頭“正如我方才所說的,方才給病人服用的藥物,藥效已經過了,”
“那,咱們現在趕緊煎藥,給老夫人喝!”這人急忙說道。
一旁等着的許仙,急忙轉身去抓藥,許宣則取過針包,飛速的刺入了素髎、内關、少沖、少澤、中沖、湧泉、人中。十宣等穴,中強度刺激之後留針,不過病人身上的熱度并沒有降低,反而越發的燙了起來。
“許大夫,老夫人還發熱呢,難道就不能服用剛才的那個藥粉了麽?”這病人的兒子着急的問道。
許宣搖了搖頭“這紫雪丹是涼藥,用上一次就可以了,哪能經常使用?用多了反而會傷正氣。對病人預後不好”
不多時,許仙已經将藥煎好端了上來,一旁早就有人負責将藥扇涼,然後用灌藥壺灌入了老婦人的口中,随着藥物進入口中,老人口中無意識的咕哝一聲,接着嗓子當中,卻是開始呼噜了起來。
“糟了!患者生痰了!”許宣大吃一驚,急忙将這老太太翻了個身子,用力的在老太太的背部,沿着肺部氣管的走向,拍打起來,
“咳咳”昏迷當中的老太太,還是咳嗽了起來,從口中流出了一塊塊黃色的濃痰。
随即,患者的呼噜聲變得小了起來,許宣這才松了一口氣,“好了,你們觀察一下,若是老太太在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按照我方才的做法,給老太太拍背,将痰液引出來,若是這痰液排出不暢,弄不好要悶死人的。”
一旁的家屬,聽見許宣這般鄭重,連連點頭,患者生痰,這其實是病情不穩的征象,可是方才給患者灌服的藥物,大多屬于滋陰之藥,對于這痰症未必效果會好。
可是,如今的情況,患者如果沒有相應的治療,恐怕這病會要了老太太的性命,許宣無奈之下,隻好取出他私下配置的清痰開竅散,用銅錢盛了,給這老太太灌服了下去。
用完,許宣有不放心,加用豐隆肺腧定喘等穴,片刻之後,在許宣等人焦急的眼神中,本來喘息頗急的老太太,終于慢慢的緩和下來。咽喉當中的痰鳴音也漸漸的變小,呼吸慢慢的平穩了下來。
被老太太這一波三折的病情,搞得精神緊張的許宣,仔細給病人檢查一遍之後,松了一口氣,病人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他擡頭看了看天,說道“大家可以暫時放心,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大家也不能都在這裏耗着,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這裏的人,分成幾班守夜,若是有事,你們可以來喚我的。”
衆人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可是如今一個是宵禁,另外一個病人病情也讓人不敢大意,所以衆人也不能離開慶餘堂,當下便有仆人在這病人家屬的指揮下,從這馬車上取下棉被等物,在這慶餘堂尋了一處空地鋪開,自是有人去睡覺,有人值夜。
看着病人這邊已經安排妥當,忙了一宿的許宣,也有些疲憊的坐在診桌後的椅子上,擡眼看見許嬌容和許仙,還坐在候診的椅子上打盹,便笑着說道“姐姐,漢文,天色不早了,我這邊事情已了,你們在這裏帶着無非跟着受累,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被叫醒的許嬌容眼看慶餘堂裏人滿爲患,本來不大的外堂,被這些人鋪着棉被一占,已然占據了大半個屋面,自己和漢文總不能留在這裏跟着他們打地鋪吧,再說,明日許仙也還要上學堂,恐怕是不能在熬夜了,想到這裏,許嬌容這才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許宣要注意休息之類的事情後,帶着許仙也回了李公甫的家。
轉眼間,碩大的慶餘堂,隻留下了許宣,還有躺在屋裏的病人還有幾個家屬陪床。至于那些仆人則在這門外靠着打盹,許宣此時卻是不敢睡,後堂的屋子,基本上被白素貞她們占了,就算他找個空房子,也是睡不好的,畢竟病人說不定病情會有反複,與其一會被人叫起來,還不如就在這外堂尋個地方坐會,想到這裏,他便坐在桌子前,将方才看了一半的醫書,從新拿了起來,可是看了還沒有幾頁,許宣就覺得眼皮一沉,坐在哪裏便開始打盹了,
仔細算算,他從白天到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先是忙着給人看病,晚上還沒有休息,就被這老太太叫了起來,接着在後堂又被這黑衣人偷襲,饒是許宣年輕,可是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再加上身上的傷勢,普通人哪裏能吃得住?雖然許宣想看書,可是人早就困頓的不行,在許宣堅持了沒有多久之後,終于頭一歪,朝着一旁倒了過去。
眼看許宣就要倒地,這時一雙纖纖素手,卻是及時的扶住了許宣,卻是剛才回去的白素貞,她看着許宣這疲累的容貌,白素貞臉上閃過一絲疼惜,微微一歎,卻并沒有走開,而是輕輕的将許宣的身體扶正,靠在了這椅背上。
饒是方才差點摔倒,可是許宣仿佛依舊不知道,沉沉的睡着,那張年輕并不英俊的臉上,甚至還帶着方才受傷時留下的鮮血,隻不過這血迹,已然變得發黑,白素貞眉頭微皺,不由的伸手用手絹,替許宣擦拭臉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