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回到慶餘堂的時候,玲珑和白素貞在這外堂等着自己。到時讓許宣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爲這兩位早就該睡覺去了,看着這二位盯着自己的目光,讓許宣渾身不自在,笑着打着哈哈道“二位,這麽晚了,你們還沒有睡啊?”
玲珑卻是說道“我們去裏邊屋裏,那你在什麽地方睡?”
“哦,天色不早,你們早些歇息吧,今天我在這外堂睡覺好了”許宣一邊說着,一邊将這桌子前的長凳拉開,示意自己可以睡在這上邊。
玲珑和白素貞有些不忍,剛要說什麽,隻見許宣已經翻身躺在了這長凳上,隻是一會的功夫,微微的打起呼噜來了。
二女見這情況,隻好從這大堂裏退了出去,待這二人的腳步聲消失,許宣這才微微睜開了眼睛,他臉朝上躺在哪裏,靜靜的看着頭頂的梁柱,事關二女的名節,他不願意讓她們出去被人說三道四。所以他才執意在這外堂睡。
随着夜色加深,整個城市,漸漸平靜下來,許宣的心也靜了下來,這幾日事情太多,以至于很多事情許宣都沒有時間思考,比如許仙參加文會之後,和魏小姐後續的發展會如何?
再比如,那日法海來慶餘堂,隻是幾句威脅,這老和尚就立刻交出夜明珠還有一本金山寺珍藏版的醫書,這老和尚難道真的就是這麽怕事的?這事情,可是透着古怪呐。
還有,姚李氏毒死自己丈夫,栽贓慶餘堂的案子,不知道進展的怎麽樣,還有,當初找到背後的黑手,貌似好像也有許府的影子吧,這事情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可是衙門裏沒有消息,那許府貌似姐夫也沒有動手呢。否則,對方怎麽還會想起讓胖三嬸過來惡心自己?現在啊,必須給對方一些教訓,否則,他們還真的要蹬鼻子上臉了。
另外,師傅去府城做什麽?爲什麽他走的時候,話裏話外,讓許宣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許宣這般想着,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過去。在夢中,許宣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曾經熟悉的時代,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課桌,旁邊一個少女,穿着他的羽絨服,正伏在課桌上睡覺,一張嬌俏的臉龐在這如絲的黑發下,顯得那樣經營奪目,許宣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撫摸着,眼中卻是忍不住一熱,視線漸漸的開始變得模糊,許宣有些疑惑,自己爲什麽要哭呢?這個女孩爲什麽看着這麽熟悉,而自己爲什麽就想不起來她是誰呢?
正當許宣皺眉思索的時候,隻聽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許宣猛地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盯着屋頂上的粱椽,
“砰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還是繼續響着,許宣這才從這凳子上爬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仔細聽去,這才發現這不是夢,而是真的i有人在敲門!
“王大夫,王大夫!”門外有人喊着。
醒過神來的許宣,曉得外邊的,是夜間急診的病人,便沖着門外喊道“王大夫去府城了,沒在家!”
門外的聲音一滞,隻是片刻之後,那人又喊了起來“小郎中,你開開門吧,我母親的病情加重了!”
許宣聽着這人的聲音不對,連忙起來,打開了木門,他還沒有說話,隻見門口的那人已經沖到了許宣的跟前,伸手抓住了許宣的肩膀,喊道“小郎中,你趕緊救救我母親罷!”
這突如其來的熊抱,讓許宣有些受寵若驚,他忍痛敲了敲對方的手,示意對方放開,這才說道“這位兄台,麻煩您松松手,你老這麽抓着,我怎麽救人?”
“哦,哦,好的,好的”對方連忙松開了許宣,從這燈光,許宣看清楚了這人的相貌,忍不住驚到“怎麽會是你?你母親中午的時候,不是已經好多了麽?”
來人正是中午時那個得痿證老太太的兒子,聽見許宣這話,那病人兒子一臉的尴尬“我母親來這裏看的時候,确實是減輕的,可是她老人家聽說王大夫沒有在,便讓我帶着她去其他的藥堂看病,其他藥堂的大夫,病症說的和王大夫一模一樣,我母親深信不疑,便抓了幾服藥,今天下午喝了一次,半夜服侍我母親的下人,便來叫我,等我過去一看,這才發現,母親在這床上,雙顴通紅,身上滾燙,曉得定然是那大夫藥方不對症,便急忙帶着母親過來找您看看”
許宣猶豫了一下“如今病人在什麽地方?”
“我怕母親不願意來,便讓人用馬車載在前邊的路口了,要不,您過去看看?”病人的兒子斟酌着說道。
聽着這病人家屬這般一說,許宣皺眉“病人的病情這麽重,你怎麽不把病人帶過來?我這一來一回,豈不是要耽誤病人救治的時間?”
可這病人的兒子,隻是幹笑,許宣迅即明白了過來,恐怕這老太太現在神智也清醒,她讓兒子來這邊詢問的原因,恐怕最多的,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病情,而不是想要許宣來看病!
想明白這一層,許宣卻是搖頭“您母親在哪裏看病,您最好去那個大夫哪裏看病,畢竟是那大夫開的方子,這樣也好對症治療,我看,您還是去給您母親看病的那個大夫吧。“
說吧,就要關門,許宣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這老太太要是病的厲害,無論如何都要趕過來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在十字路口等着。古代華佗一直說的,有六不治,而王鳳山則後來概括爲十不治,其中有一條,便是不信醫術者,不治。
無論古代現代,類似老太太這樣的人,太多了,這樣的病人治療起來事倍功半,因爲你用藥,哪怕對方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了,但是在和病人的心中,并不是用藥減輕的。這樣治療下去,沒準還要毀了自己的名。
所以大多的大夫,就定下了這樣不是規矩的規矩。
這邊聽許宣拒絕了出診,頓時驚慌了起來,求了許宣幾句,見許宣還是不去看病,擔心母親病情,心中大急,也顧不上在糾纏許宣,急匆匆的朝着牛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