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聽許宣這麽一說,随即暗暗點頭,這位許相公,還是很上進的,隻是可惜,他不是自己要報恩的對象,否則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想起報恩的事情,白素貞又暗自發愁,她這次下凡,說是報恩,其實就是在這紅塵中曆練一番,了解因果,從而将這愛恨情仇皆都抛下,可是,這入世修煉,最簡單的,因果最小的,就是下嫁給許仙,用自己的身體,給他生養一個一兒半女,這樣的恩情也算是還了。
現在關鍵的地方在于,雖然這是最便捷的方法,可如今白素貞喜歡的,是許仙的哥哥許宣啊。既然如此,那麽這條最簡單的最直接的辦法,自然要抛棄掉了,剩下的,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當許仙想要财帛,她想辦法給許仙積攢金銀,或者幫助許仙開店鋪,這樣雖然麻煩一些,但是風險最小。
最讓人頭痛的,是許仙選擇走仕途,如果是這種情況,白素貞拼着在等幾百年成仙,也不會插手,因爲官員牽扯的因果太多,變數也太多,白素貞陷進去的話,弄不好就要身死道消。
這種最直接的體現,就在原新白娘子傳奇當中,媚娘因爲幫助許士林改了成績,結果早早的身死道消了。
白素貞想了半晌,擡頭卻發現,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已經要走出這樹林了。
“許相公,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弟弟許仙最想要什麽東西?或者說,最大的願望是什麽?”白素貞想了半晌,覺得許宣作爲哥哥,應該最清楚許仙想要什麽吧。
許宣正低頭走着,聽見白素貞的話,仔細想了想“如果讓我看來,如今我小弟可能最想要的,就是能娶到魏小姐吧,不過如今雖然他得了文會詩詞的第一,不過我看魏先生的意思,恐怕不會這麽簡單的”
說完,旋即笑了起來“白兄,你這麽好奇我弟弟想要什麽作甚?難不成你還能幫我弟弟娶媳婦?”
白素貞臉一紅“沒什麽,隻是好奇的問問”
不過她雖然這般說着,卻是已經暗暗将這要求記了下來。
說話間,許宣隻感覺自己身上一熱,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出了牧陽書院的林**,到了錢塘縣城外的官道上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許宣松了一口氣,拱手沖着白素貞說道“白兄,咱們再次分别吧,我要進城了,白兄順着官道直走,第一個十字路口往北,就是清波門了”
“啊,這就到了?”白素貞微微皺眉問道。
“恩,到了,白兄,就此别過,後會有期!”許宣沖着白素貞微微一笑,轉身朝着錢塘縣城而去。心中卻是不由的浮現出白素貞那如花容顔,真是一個美女啊,可惜,終究是有緣無分。
白素貞呆呆的看着許宣消失在人群中,愣了半晌,隻聽身後小青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公子,你原來在這裏啊!”
白素貞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對許宣當學徒的慶餘堂好奇了起來“青兒,你知道許相公的藥堂在哪裏吧?”
小青點了點頭,心頭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姐姐,你想要作什麽?你還是莫要找許宣了,免得陷入這情劫當中啊”
白素貞确實一笑,那靓麗的笑容,在這一瞬間,路邊的荷花仿佛都失去了顔色,“青兒,你姐姐我修煉了一千七百年,道心穩固,豈會被這人世俗情牽絆?我隻是好奇許相公到底工作是是怎麽樣子而已”
說完,已經朝着錢塘縣而去,剩下小青,看着白素貞氣中的粉紅色,忍不住恨恨的跺了跺腳,這個小姐哎,深陷情網情劫而不自知,眼下就是桃花劫要發動的征兆啊,可是,這事關天機,哪怕她在着急,也不能強行幹預,否則必遭天譴。
看着漸行漸遠的白素貞,小青隻好歎了一口氣,喃喃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待二人皆走遠,一陣嘩啦嘩啦的鎖鏈響聲傳來,路上的衆人急忙都回頭看去,這才發現一個老和尚,手中持着一杆錫杖,手中端着一口金缽,走上一步,錫杖上的鐵環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老和尚走到這小青曾經站過的地方,鼻子微微嗅了幾下,皺眉說道“阿彌陀佛,好重的妖氣,老衲要好好的算算,斷不能讓這孽畜在這人世爲害!”
說道這裏,他手中的錫杖輕擊金缽,隻聽叮的一聲,金缽裏隻見一個青衣書生,正急忙朝着錢塘縣城而去,在他的前邊,一個白衣書生,正衣袂飄飄的走着,明明走的不快,可是這幾步過去,已經走了老遠。
這老和尚想要細看的時候,這時候,金缽一陣抖動,接着啪的一聲,畫面消失不見了。
“好厲害的孽畜!看來我還是要跟過去看看爲妙!”這老和尚臉色大變,沒有了方才的閑庭漫步,快步也朝着錢塘縣城而去。
且說許宣已經回到了慶餘堂,這幾日“醫鬧”風波早就過去,雖然案子還沒有查出,但是慶餘堂的嫌疑已經去除了,病人也慢慢的恢複了起來,此時堂内王鳳山正在診病,許宣便站在一旁,隻見一個老太太,斜斜扭扭的坐在椅子上,若不是旁邊她的兒子攙扶,恐怕就要跌落地上。
老太太咳嗽着說道“咳咳,王大夫,你可要替我好好的看看,我這是怎麽了,不就是發熱了一次麽,熱退之後,好端端的雙腿雙手就酸軟困重,剛開始好能走路,現在倒好,渾身軟綿綿的,路也走不了了,王大夫,你可要好好的給我治治啊”
王鳳山把了把老太太的脈搏,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恩,老太太,你這病啊,是痿證,此乃風邪竄于經絡,傷于内俯,後來有有大夫給你開了瀉下的涼藥,這才讓病變重了。沒事的,吃兩帖藥就能減輕。”
“咳咳,王大夫果然把脈準确,我當初發熱的時候,讓先生看時,告訴他說我連續好幾天沒有大便,他就說我是髒腑實熱,開了大黃等苦寒之藥。”老太太咳嗽了幾聲接着說道。
“我就說是嘛,否則好端端的脈搏不會變成這樣”王鳳山一邊說着,一邊動手開方,許宣站在旁邊看去,隻是幾位藥物,許宣不由的皺眉起來,隻見此時王鳳山開出的方子,用的盡是有些辛溫祛風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