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過我方才說的是認真的,如果二哥讀書真的比我好,我就不讀了,讓給二哥好了”許仙自顧自的說道。
許宣聽見許仙這話,忍不住一笑,這個許仙還真不愧是老好人啊。不過有時候,想事情有些單純,就算他許仙願意,李公甫願意,他的那個大姐會同意麽?再者,他許宣也不會同意啊,跟着程昉學到的東西,遠遠比學堂學到的東西多了去了。
這個時候,許嬌容已經做好了飯菜,由于許宣和許仙還年幼,烈酒是不能喝的,不過許嬌容自家釀造的米酒,許宣倒是吃了兩碗,雖然這米酒度數不大,可許宣喝完,頭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等衆人吃完,許嬌容已經抱着一床被子出來,笑着對許宣說道“二弟,今夜就在你姐夫家住吧,咱們家老久沒有住人了,那麽大的院子,一個人住着怪冷清的。不過你姐夫家裏不比咱們家,今晚你恐怕要和許仙擠一擠了。”
許宣聽許嬌容這麽一說,也笑着接過被褥“既然姐姐已經安排好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就是叨擾三弟了”
許仙腼腆一笑,從許宣懷中将褥子還有枕頭接了過來,說道“二哥說的什麽話,咱們小時候又不是沒有擠在一起睡過,哪裏有那麽多的事情,不過我晚上要溫讀功課,倒是二哥恐怕要睡不好了,”
說罷,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許宣抱着被子,想起剛到這個世界,和許仙擠在一個床上,許嬌容在這床前替他們兄弟二人縫補衣衫,悠悠的一歎,快步跟着許仙而去。
“嬌容,你以後不要處處防備許宣了”李公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許嬌容的背後,低聲說道。
“你說的哪裏話?我哪裏防備二弟了?他也是我弟弟好不?讓你說的我好像處處針對二弟似的”許嬌容回頭瞪了李公甫一眼,右手更是已經搭到了李公甫的手臂上。
按照以往李公甫的遭遇,許嬌容的手指會做順時針一百八十度的擰的動作。一般這個時候,李公甫會知難而退,可是,今天李公甫卻是輕輕的将許嬌容的手打開。徑自說道“嬌容,你們許家靠三弟是不成的,他讀書的成績你也看見了,基本就是在學堂裏的尾巴,可是,二弟就不同了,别看他和許仙同歲,如今在慶餘堂,他已經開始給人看病了,日後他的成就,必定在許仙之上。”
許嬌容聽着李公甫的話,頓時柳眉倒豎,氣呼呼的伸手捏住了李公甫的耳朵“李公甫你說什麽?我許嬌容在不濟,也不會因爲三弟去故意排擠二弟,他們兩個都是我許嬌容的弟弟,哪裏有你這樣當姐夫的,”
“哎,疼,疼,疼哎,嬌容你放手,放手啊”李公甫急忙捂着耳朵求饒道,不過許嬌容卻是不理會李公甫,拉着他的耳朵,徑直朝着卧房而去。
卻說許宣跟着許仙回到屋裏,許仙将屋裏的油燈點亮,這個時代的人,蠟燭依舊還是少數奢侈人家的用品,普通的老百姓,大多數是舍不得用一天的飯錢,購買這種東西的,再說,這個時代的蠟燭,不像後世的石油化合物做出來的蠟燭那般燃燒幹淨,點燃時,還是有不少煙的。所以,這個時代的人,大部分用的還是那種菜籽油做燃料的油燈。
随着這油燈火苗慢慢的變大,屋裏漸漸的明亮了起來,許宣已經在這床上撐好了被褥,回頭一看,許仙此時坐在桌邊,正拿着一本書湊着這火光,慢慢的研讀,“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對曰:“昔者大王好色,愛厥妃.當是時也,内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讀罷,許仙摸出一枚銅錢,默默背誦“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不夠隻是一個開頭,許仙卻是已經想不起後邊的句子了,急忙有打開書,看完後邊這句,“昔者大王好色,愛厥妃.當是時也,内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叮當”一聲,許仙手中的銅錢抛入桌面的茶碗當中,發出了一聲脆響。
許仙打開書,照着低聲念了好幾遍之後,這才有合住書,又開始背了起來,如是三四遍之後,當許仙在次背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時,”終于又卡住了,剛想翻書,隻聽已經躺在床上的許宣已經背了起來“昔者大王好色,愛厥妃.當是時也,内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背完這一句,許宣接着背道“學孟子謂齊宣王曰:‘王之臣,有讬其妻子於其友,而之楚遊者,比其反也,則凍餒其妻子,則如之何?’王曰:‘棄之。’曰:‘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王曰:‘已之。’曰:‘四境之内不治,則如之何?’王顧左右而言他。”
許仙此時已經将書本丢在了桌子上,他聽姐姐說,許宣如今也不過剛剛開蒙而已,可是聽許宣這般熟練的背誦,許仙已經被驚呆了。
許宣歎了一口氣“我說二哥,這背書不是你這麽死記硬背的,你可知道這‘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這段話是什麽意思麽?”
許仙憋紅了臉,當初他還打算幫助許宣學習經義,可是這轉眼之間,許宣竟然已經背過這些,反而來教他了,不過,他是一個實在人,雖然尴尬,可是還搖了搖頭“這是先生今日講的,并沒有給我們釋義,而是讓我們先背過再說”
許宣搖頭,這老師不負責任吶,不給學生釋義,這讓人家怎麽背?這樣比起來,自己的老師還真是好的太多了。想當初自己聽了老師講過一遍,就能背下來一半,可見一個好老師是多重要啊,
爲了讓許仙結束這種事倍功半的事情,也是爲了今晚能睡覺,許宣當下開口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齊宣王說,我自己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愛好女色。孟子亞聖聽見便回答說,愛好女色并非什麽過錯,以往周文王的祖父古公甫就很好色,十分寵愛其後妃。但他非常勤政,那個時候,男女都能适時婚配,内無大齡未嫁的怨女,外無大齡未婚的曠夫,老百姓都能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你齊宣王在自己好色的同時,隻要能夠認真考慮并滿足老百姓的色欲需要,又有誰會指責你呢?社會怎麽能不穩定呢”
許仙聽許宣這麽一說,頓時茅塞頓開,等他在拿起書時,這段話隻不過片刻就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