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許宣帶着拜師所用的東西,前往雙茶坊拜師,按照當初程昉給自己留的地址,這個位置是在雙茶坊仇王府斜對面的黑樓,
許宣到了這個地方時,才剛過中午,許宣猶豫了片刻,這個時候過去,沒準程昉正在吃飯,太過于唐突,便在這路上遊逛起來。不知不覺中,來到仇王府跟前,隻見這曾經曾經不可一世的仇王府,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威風,由于案子還沒有完結,戍守的兵卒并沒裁撤,依舊有人從這府邸裏進出,左右不過是查抄仇王的财産罪證。
這時一陣人聲喧嘩,隻見曾經和程昉一起來慶餘堂的賀總捕頭,愁眉苦臉的從這府裏出來,這後邊跟着的,是同樣緊皺眉頭的李公甫。
“姐夫!”許宣瞧着李公甫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李公甫一把。
“哎呦,”李公甫被許宣這個動作給吓了一跳,不過看清許宣的模樣松了一口氣“二弟呀,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許宣探頭朝着這王府裏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姐夫,你們縣衙難道也插手仇王府的事情?”
李公甫搖頭”怎麽可能呢,縣衙裏的楊知縣第一次見到仇王,就被人家給了兩個耳光,雖然平日裏老爺不說,誰不知道老爺記恨着仇王呢,哪裏能和他們摻和到一塊?”
“哪你來這裏是?”
“唉,還不是這失蹤少女的案子給鬧得?所有的線索都表明,仇王府參與了擄走少女,這苦主聽說了,紛紛來衙門裏尋人,楊知縣也挺重視,立刻排着咱們來這裏協助賀總捕頭破案,本來好好的,可是昨晚仇王府裏的關鍵人物,卻是在監獄裏自殺了。其實,誰不知道這是有些人,怕這家夥将他們咬出來,殺人滅口呢,本來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可這少女都還沒有找到呢,案子到了這裏,線索徹底的斷了,動用所有的人遍查王府,人也找不到,下邊百姓等着要人,上邊的楊知縣和知府衙門天天催着咱們,我和賀總捕頭都要愁死了”李公甫說着,摘下帽子,撓起了頭來。
旁邊的賀總捕頭也是一臉的郁悶“本來就要水落石出的案子,不成想因爲這個原因,變成了無頭案子,偏偏除了死掉的那家夥,其他人全都說不知道那些少女關在哪裏!這都兩天了,在找不到那些女子,恐怕這些女子都要餓死在這密室了。”
李公甫看着許宣卻是眼前一亮,伸手抓住了許宣問道“二弟,我知道你的鬼點子多,上次找到那些少女的案子,就是你給出的主意,這次你肯定也有好點子,”
許宣苦笑起來“姐夫,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不過是一普通人,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我也沒有辦法。”
一旁的賀總捕頭已經被這個案子拖得身心俱疲,雖然聽李公甫說許宣主意多,也沒有在意,在他想來,這就一個平常的孩子,哪怕懂得行醫救人,難道比他們這些老刑名還厲害?不過,他現在想破腦袋也找不到人,所以他本着多一個人多個想法,還是沖着許宣說道“許宣,你要是有想法也說出來,這可是救人呢,你早點想出一個辦法,沒準就能救一個人的性命“
許宣聽了賀總捕頭的話,想到跟着李公甫探尋苦主的人家,父母們滿是希望擔憂的眼神,他的心中一痛,不行,得幫這些人,設身處地的想想,這些女孩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此時已經一日沒有吃東西,靜靜的在黑暗中等待着死亡,這種感覺真的太殘忍了,她們是受害者,她們是無辜的!
許宣在這地上來回的踱着腳步,低頭思索片刻,眼睛一亮,轉身對着賀總捕頭和李公甫說道“賀總捕頭,姐夫,我想到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也是一個笨辦法,這要用起來也是很費勁的,所以,希望兩位心裏有準備。”
本來賀總捕不過是一個客氣話,如今聽許宣真的想出辦法來了,急忙問道“你快說,在麻煩在費勁,我們也要将人給找出來。否則我們失職,仇王定罪之日,就是我和你姐夫下獄之時了。”
許宣聽聞這還要将李公甫也牽扯進去,連忙說道“這事情必須保密,你們說的這個關鍵之人死去,這案子未必就查不出來了,畢竟這個人不能什麽事情都自己做了,想想這麽多人的飲食,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所以,王府的下人或者内宦當中,必定有人也跟着送過飯菜,
你們可以将府中的仆人護衛内宦宮女一個個單獨審訊,保證說出來就從輕處罰,當然,吓唬他們一下也是可以的,比如說男人要送到邊疆當炮灰兵,女人送到軍營當營姬,内宦統統拉出去砍頭,然後從中選幾個可能知道内情的人,審訊完之後,裝作他們招供了什麽,給他們好吃好喝”
一旁的賀總捕已經醒悟了過來“你這是誘供啊,不過,我看這法子還是可行的,反正咱們如今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李公甫也高興的說道“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審訊,早點查出來,咱們也好點交差!”
許宣連忙攔着了二人“兩位,且慢,我還要補充兩句,考慮還有和仇王同流合污的人在殺人滅口,所以,這次審訊的時候,你們必須選用自己親信之人,然後對審訊結果必須保密,否則,讓那些家夥知道了咱們的計劃,恐怕這次又要白費力氣了”
“好,咱們這就去安排!許宣,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是真的把這案子破了,上邊對你沒有獎勵,我老賀也得好好謝謝你!”賀總捕拍了拍許宣的肩膀,大步朝着王府走去。
“許宣,你這是要去拜師的吧?記得到了程學士哪裏,對老師恭敬些,好好學,給許家長長臉,也給你姐夫我長長臉!”李公甫拍了拍許宣的肩膀,
“放心了姐夫我知道的,你趕緊去忙吧。”許宣沖着李公甫說道。
看着消失在仇王府的二人,許宣長吸一口氣,轉身朝着王府對面的黑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