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宣揉了揉眼睛,從這床上爬了起來,昨兒從清風觀回來,讓許嬌容抓住訓斥了一頓,讓許宣不要老是貪玩,不好好學習之類的話,接着卻是告訴許宣,因爲王鳳山有事要去臨安,所以要許宣先回慶餘堂幫一兩天忙。
不過當許宣洗涮完畢,蓦然聽見這門外街道上,傳來了一聲叫喊“不好了,死人了!衙門裏的姚捕頭,被人殺死在縣衙南的小巷裏了!”
本來正用毛巾擦臉的許宣,手微微一抖,毛巾落在了水盆當中,姚捕頭死了,哪就說明,少女失蹤案子背後的那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砰砰,砰砰”院門被人用力的敲打着,正在廚房做飯的許嬌容,怒氣沖沖的朝着院門走去“大清早的,這是那個,敲門也用不着這麽大的力氣吧!”
随着院門打開,隻見一臉焦急的李公甫,從這門外沖了進來,待看清開門的是許嬌容之後,他一把抱住了許嬌容“嬌容,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許宣從這屋裏走了出來“李大哥,姚捕頭死了,這是真的麽?”
李公甫臉色一暗“恩,不但是姚捕頭,昨天夜裏,和姚捕頭一起查案的幾個兄弟,也都死了,就是我,昨天夜裏,也被人暗暗偷襲了,幸虧我有防備,否則昨天夜裏也就沒命了。”
許宣神色也是一變,這些人,已經猖狂到了這種地步麽?
“這兩日,你們要小心,那些家夥,恐怕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咱們的”李公甫想了想,不放心的對着許宣說道。因爲他還要去衙門,說完就向縣衙去了。
許宣沖着許嬌容微微一笑“姐,你也聽李大哥說了,今日,你就跟着我去慶餘堂吧,哪裏也安全些!”
許是方才的事情,讓許嬌容也了解道這次的有些危險,倒是沒有反對,換了一身衣服,就跟着許宣到了慶餘堂。
自從王鳳山替知縣大人的三姨太治好病,名氣在這錢塘縣越發的大了,王鳳山便掏錢,在這慶餘堂不遠的一處宅子買了下來,空下來的小院,則是變成了許宣丹溪等人的住處還有藥材的庫房來使用。
所幸也是如此,許宣領着許嬌容來慶餘堂,倒是沒有被那個師母冷眼相待。
這半日,由于王鳳山不在,這店裏的生意冷清了許多,直到中午的時候,才有幾個人來這裏複診拿藥,前邊朱丹溪盯着,若是用藥減輕的患者,按照王鳳山的囑托,加減藥方,稍微調整一下,若是不輕,則是讓病人稍等半日,等王鳳山回來在來複診。
就這麽忙碌的功夫,李公甫從這大街上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許宣,好消息,好消息!!”
許宣正在忙着包藥,看李公甫的模樣,知道和這案子有關,又怕那邊的許嬌容聽見擔心,便偷偷看了一眼正閑不住打掃衛生的許嬌容,低聲問道“啥事?”
李公甫悄聲說道“縣太爺說了,這案子,因爲姚捕頭暴死,府台大人大怒,已經派了上邊的精幹捕快,下來破案,這案子,已經不用咱們在管了!”
許宣聽聞,終于松了一口氣,
李公甫有偷偷的向四周看了一眼,低聲笑着說道“還有一件喜事,因爲姚捕頭突然死亡,馬快步快的班子裏的骨幹,都沒有逃過這一劫,而雷捕頭早上忽然請辭,衙門裏短缺了不少人,所以,你李大哥,被縣太爺親自點爲捕頭了!”
“啥,你被點爲捕頭了?”許宣睜大眼睛,盯着李公甫問道。
“别嚷嚷,這不是還沒有正式任命麽?再說了,縣太爺也隻是讓我暫時替代,不是正式的”李公甫見許宣聲音有些大,連忙伸手拉住許宣說道。
不過,李公甫這時有偷偷的看了一眼許嬌容,滿臉幸福的說道“嘿嘿,如今我老李事業也算有成了,就等着你姐這位嬌妻進入我李家大門了。”
許宣微微一笑,許嬌容嫁給李公甫,他覺得對許嬌容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畢竟,能容許嬌容一輩子的,也就隻有那個李公甫了。
第二天,省府裏的差人就已經下來,待李公甫将自己知道的報于辦差的捕快,知府衙門的人,就直接進駐到了清風觀——說到底,清風觀隻是挂了一個名頭,并沒有朝廷正式的聖旨或者敕文下來,縣令懼怕他們,但是這府裏的差役,未必就害怕,由于杭州駐着皇帝的行轅,這臨安府的地位,大緻已經等同于曾經的開封府尹了,算的上位高權重。對于這小小的一個清風觀,臨安府知府,未必放的到眼裏。
很快,這個月的初六到了,許府也開始張燈結彩起來,來這裏幫忙的,不但有慶餘堂的夥計們,還有許府周圍的鄰居,許嬌容一起幹活的工友,算起來竟也有二三十号的人,整個許府,有充滿了人氣。
别人忙碌,許宣更忙碌,大到購置東西,小到院子裏的裝飾,盡是詢問與他,而之前答應來幫忙的王鳳山,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并沒有趕回來,幸虧那個冷面的師母及時的趕了過來,在人家的操持下,好歹沒有出什麽大簍子。
至于許宣的那個三弟許仙,雖然名義上和許宣同歲,但是畢竟心智上還有些差距,看着許仙羨慕的看着許宣忙碌,許宣苦笑一聲,隻好給這小子安排了一個門外接待迎親隊伍的活,
這小子興高采烈的剛出門,隻聽他有大呼小叫的跑了回來“哥,姐,迎親的隊伍來了!”
嘹亮的唢呐,震天響的鞭炮,熙熙攘攘的人群,讓許宣在這一刻,竟然有種回到現代的錯覺,直到許嬌容踏上花轎的哪一刹那,許宣心中好似少了一件極爲重要的東西,不過,因爲許宣和許仙是小舅子,姐姐出嫁,他們當然要跟着過去。
不過看着跟在許嬌容花轎邊,騎着一匹騾子的李公甫,許宣忍不住笑了出來,隻見這位穿慣了衙門的公差的緊身衣服,此時猛地穿上這新郎官的長袍大褂,倒是顯得别别扭扭,尤其是嫌棄這衣服的前後擺礙事,直接撩起來系在了腰帶裏。在加上黑色的皮膚,憨憨的笑容,看起來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