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最是聽不得這樣的生離死别,便打斷道“兩位,按說小子是外人,不該多說話,但是夫人的病情雖然危重,并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若是選對方子,适當剪裁,初時診治用方更加柔潤一些,安心靜養幾月,當是能恢複治愈,兩位莫要說這等喪氣之語,另外,既然夫人重病,還是應該多多休息,怎能還如此的長途跋涉,來這清風觀上香?”
這婦人搖了搖頭“我這病已經延請臨安府的名醫診治,都說我這已然是不成了,讓家中準備後事,不過我至今有心願未了,還想來這清風觀祈求神靈,保佑我家珺兒能化險爲夷,早日回家,能給我上一炷香,我也就知足了,咳咳”
夫人說罷,咳嗽了起來,接着氣喘似是又加劇了。看這個情況,許宣急忙摸出銀針,在這婦人的膈腧刺了一針,不過卻是不敢留針深刺,免得刺入肺髒,引起氣胸。待許宣這銀針拔出,隻見這婦人已然止住了咳喘,氣息勻稱了許多。
“既然夫人非要進去,我看不如這樣,讓我跟着夫人左右,若是有了急事,我也能應對一二,夫人你看如何?”許宣一邊收拾着銀針,一邊問道。
旁邊的仆婦,見許宣連續兩次施針,便将這夫人從這鬼門關拉了回來,對這個小郎中的醫術,相信了一些。本來她還擔心許宣一會告辭,夫人在發病怎麽辦,此時聽見許宣這話,便連忙開口說道“既然小哥這麽說了,婢子就替我家夫人做主,麻煩先生多多照看夫人了。”
說罷,竟是在這車上,沖着許宣福了一福。
“您這是爲何?跟着夫人,這是醫家救死扶傷的本分,哪裏有什麽麻煩不麻煩?另外小子小小年紀,卻是不能受您這一禮”許宣連忙側身避開,沖着這仆婦說道。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丫鬟掀開了門簾,隻見這清風觀的幾個火工道人,擡着一張藤椅,來到了這馬車前,此時有那道人上前,從這車簾的縫隙裏,見到這夫人在這車子上坐着,曉得這位已然脫離危險,便沖着這夫人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夫人請了,在下清風觀的火工道人,領觀主法旨,特地帶着藤椅等物,來接夫人過去。還請夫人移步觀内”
“嗯,就麻煩道長了”這中年婦人,沖着這火工道人點了點頭說道。
這火工道人連忙安排藤椅到這馬車近前,這中年婦人在這仆婦還有丫鬟的幫助下,坐到了這藤椅上,不過就是這一個動作,已然讓她氣喘籲籲,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走,趕緊去觀裏!”這火工道人,見這夫人的臉色不對,連忙沖着手下的人喊道,藤椅搖搖晃晃的擡了起來,朝着觀裏走去。
許宣則跟着這小丫鬟,跟在這藤椅的後邊,進入了這清風觀當中。
這些道人并沒有去其他的地方,徑直朝着當中的大殿而去,待到這大殿門口,隻見一個長須老道,正站在大殿門口,瞧見這藤椅過來,卻是幾步就來到了這藤椅近前,伸手就搭在了這中年婦人的手腕,白眉一皺,沖着手下的道人喝道“夫人病情危重,你們怎就敢擡到這大殿這裏?若是夫人有個差池,豈是你們能承擔起的?長青還不去準備一間上房,讓我給夫人治療!”
“是,師祖!”隻見這火工道人中的那個年輕道人,急忙稽首退去。
許宣則是趁着這個機會,開始對着這女眷祈福的大殿開始打量了起來,這地方倒是和其他的道館沒有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大殿周圍,盡是女子,端的看不出異常來。
不過許宣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他緊緊的盯着一個紅杉女子,朝着大殿而去,到了門口,卻是在幾個道士哪裏,領了什麽東西,許宣問過來過這裏的許嬌容,這是清風觀給每個進入大殿的女子,發的一種木牌,類似咱們公園門票之類的作用。
然後進入的女子,準備香燭的,就在這大殿裏燒香祈福,有能力的,在這時就會供上香油錢。許嬌容家中困難,當然不會将錢都投進這地方,不過,當初她來這裏,是爲了讓清風觀的占蔔道人,選一個嫁人的良辰吉日的,所以,還是給了哪道人五十多文銅錢的。真要說起來,百姓來清風觀求結婚的良辰吉日,未必就是這清風觀選的日子怎麽好,而是圖的敕建道觀這樣的名号,這樣的名頭下,就算選的日子不好,沾染皇家貴氣,總歸是吉利的。
嫁人這樣的人生大事,許嬌容還是不敢馬虎的,本來該男方看的日子,可是他們雙方家長都已如在人世,倒也沒有了那麽多的彎彎繞繞,許嬌容直接自己就去選了日子。
許宣暗暗想着姐姐描述的地方,他實在在察覺不到這哪裏有問題。
此時,哪紅衣女子,來到這門口,隻見哪道人将一塊紅色的木牌遞給了這女子,接着又詢問了這女子的姓名地址,登記在冊,許宣微微一愣,方才進去的哪幾個婦人,卻是沒有見到有登記的啊?
正當許宣琢磨這個的時候,又有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來,隻見哪看門的道人,看了看這女子,眼睛一亮,摸出了一面紅木牌,登記了這女子的信息,才讓這女子進入。
“有問題!!”許宣看着這道人的動作,心中已經如同驚濤駭浪,失蹤女子的源頭找到了,就在這大殿外的發放木牌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許宣還沒有搞清楚這裏邊的具體的問題,還是要在仔細的看看在說。
“夫人,夫人,你莫要站起來了,你身體虛弱,這麽強自行走,會傷身體的!”許宣的别後,傳來了方才那個老道士的聲音,
許宣回頭看去,隻見那個中年婦人,沒有理會老道士,而是從這藤椅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着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