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來到縣衙的時候,姚捕頭早就讓人回去通知,隻見縣衙大門敞開,也不用什麽敲鳴冤鼓之類的東西(後來許宣才知道,這鼓不是人随便敲的)
看着肅穆的縣衙,這是許宣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來這裏,對于前世也沒有進過一次公安局的許宣來說,說不緊張哪純粹扯淡,可是此時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那股忐忑,當前一步跨進了縣衙當中。
這時,許宣隻感覺後背衣衫一緊,回頭一看,卻是他那個三弟,正緊緊的攥着許宣的後襟,小臉蒼白的看着許宣“哥,我有些害怕!要不,咱們還是不要告族老爺爺他們好了。”
許宣扭頭看了一眼許嬌容,發現這個平日裏潑辣幹練的大姐,此時也是一臉的彷徨,許宣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們都還小啊。
“姐,弟弟,今日的事情,終究不能善了,咱們哪怕如今不去上告,你以爲咱們這族老爺爺會放過咱們?明天或者後天,他們會繼續來咱們這裏,直到将咱們趕出許府,自生自滅!到時候,誰又會來可憐咱們姐弟?所以,今日之事咱們萬萬不能退縮!”許宣堅定的說道,這不是說服許嬌容還有他的三弟,更多的,是要堅定自己的初心。
說道這裏,許宣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緊跟在他們背後的,是李公甫,這壯碩的漢子,看着許宣眼中卻滿是擔憂,而哪個青衫的老者,則是在人群中,不遠不近的跟在許宣的後邊,看見許宣向他看來,沖着許宣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爲什麽,看見這老者微笑,許宣哪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跟在縣衙迎出來的衙差背後,朝着二堂走去。
和許宣想的不同,縣太爺會見他們的地方,并不是在大堂,因爲這地方,大多數都是用來審判窮兇極惡案件,或者縣衙開會的地方,尋常縣太爺并不會在這裏呆着。
“老爺隻允許許家三姐弟進去,其餘人等,還是都在外邊候着吧。”二堂門口的衙差,看着後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皺眉說道。
許宣聽聞,向身後的百姓看去,衆人見狀,以爲是許宣不放心,便紛紛說道“許家小哥盡管去,若是大人需要我等作證,我們定然進去”
許宣苦笑一聲,他這回頭,是想要看看方才的哪老者,從剛開始,許宣就知道這位老先生不是普通人,不過被這衆人打斷,他也不好也意思在去尋找這老者蹤影,隻好沖着衆人拱手,跟着哪差役進入了二堂當中,卻沒有看見李公甫眼中的那抹擔憂。
邁步進去二堂,一股肅穆之風鋪面而來,隻見這大堂之上,一位穿着青色圓領長袖官服,頭戴烏紗璞頭的官吏,正低頭伏在桌案上看着什麽東西。
“大人,許家三人已經帶到”帶人進來的衙差,沖着哪縣太爺拱手說道。
“嗯,”哪官吏擡起頭,看了一眼堂下的姐弟三人,
“你們就是許家的許宣許嬌容”這位知縣冷冷的看了一眼許宣他們,沉聲問道。
這時一旁的許嬌容已經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把拉住了許宣,跪倒在地上“民女許嬌容許宣,拜見老父母大人,請老父母爲小女子做主!”
此時許宣也是反應了過來,這是古代啊,見官要跪拜的!盡管他不願意跪倒,可是,如今如果不低頭,這許家的宅子恐怕又要生出波折!心底一聲輕歎,也跪倒在地“草民許宣,見過老父母大人!”
“嗯,你們要狀告你們許氏宗親許東梁?”知縣大人翻着桌案上的案宗,漫不經心的問道。
還沒有等許宣他們回答,這知縣大人卻是已經徑直說道”你們的事情,我都已經盡數聽說了,許東梁想用家中舊宅換你許家宅邸,确實是強買強賣,但是你們盡是同宗之人,日後免不了見面,本縣判他許東梁支付你許家三貫,另外在杖二十,并嚴禁他日後在尋你們麻煩,你們看如何?“
許宣和許嬌容相互看了一眼,哪裏還不明白,今日這事情,恐怕已經是這位縣太爺最後的底線了,今日将他們喚來,并不是爲了商量,而是爲了告知他們一聲罷了。
看着一旁的許嬌容剛要說什麽,許宣拉了許嬌容一把,沖着這位縣太爺說道“今日族老來小子家中,說有同族之人想要用城南宅院,換取先父留下的宅邸,小子考慮先父留下僅此一點念想,實在不遠将祖業賤賣,結果許東梁卻使人強行驅離我們,險些将我大姐打傷,小子氣憤不過,隻好拿刀自衛,草民若非無奈,怎敢驚動老父母,今日此事,單憑老父母做主”
“哦,還有此事?”縣令從這桌案後擡起頭,看了一眼許宣,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哪許東梁固然要嚴懲,不過這許氏宗族族老,也是昏聩不明,如此,這許氏宗族族長,我看也應該換一換人了。今日的事情,就這般吧,爾等退下吧”
許宣有些驚訝的看着這位縣太爺,今日的事情,就這麽完了?
“你們二人還愣着作甚?還不快快退出去!”領許宣進來的衙差,低聲沖着他們喝到。
當許宣從這二堂出來,衆人紛紛圍攏上來“許家小哥,怎麽樣?老大人怎麽說的?”
許宣有些愣怔的沖着周圍人拱手“老大人隻是問了問,便給下了結果,讓許東梁賠償我家三貫錢,嚴禁日後來我家尋釁滋事……”
”老父母賢明,明察秋毫啊,“
”是極是極,老大人真是公正廉明“
聽着周圍的人的贊歎聲,許宣卻是微微一歎,這樣的事情,這位縣太爺隻是聽手下的人禀告,也不召集原告被告詢問,竟然就這麽審結了案子,這老大人怎麽說來着,說他渎職也可,說他糊塗也成,
遠處的青衫老者,聽見許宣的這話,微微一皺眉“不經審判,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斷了案子,這錢塘縣還真的是糊塗!”
他剛說完,就看見人群中間許宣那張輕歎的模樣,眼中一亮“這個小子,到是有趣,那天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這小子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