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農林業,三島地處長江口,屬于河口沖積島,島上地勢平坦,海拔不到五米,土地十分肥沃不說,林木也很茂盛。
崇明的物産富饒,在災難前就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根據幾年前政府對外公開的數據顯示,全區糧食作物總播種面積就已經超過了七十萬畝,而且林業、畜牧業以及海産養殖業都很發達,這些産業雖然在災難中遭受了很大的沖擊和破壞,但因爲島嶼上得天獨厚的環境等因素,它們在災後又被很快地恢複過來,重新煥發活力。
在能源方面,崇明是以風電爲主,發電的原材料就地取材十分方便,能源也很幹淨,不會污染當地的環境。
這些有利的條件因素許多研究人員一眼就看得明白,但是他們在回到駐地之後通過數據建模的方式卻得不出相似的結果。因爲無論怎麽反複推敲,模型在模拟發展的過程中都和崇明當前的狀況相差甚遠。
“是哪裏不對嗎?”有人開始發出這樣的疑問。
在疑問面前,大家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那就是華國人在橫沙島重建成功地基礎上,已經開始在長興複制着這種模式,接下來崇明島也排着隊在。
長興的發展這些人都看在眼裏,知道它的成功隻是時間問題,對于華國人爲什麽可以做到而自己卻連模拟都模拟不出來,這些外國的研究人員有些苦惱,甚至萌生出一絲挫折感。
“維塞爾主席,你怎麽看?”當幾分材料出現在歐文?維塞爾的案前,數雙眼睛都望着他在。
“崇明的發展如果無法通過數據建模來推演,那隻能說明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疏漏了什麽東西,”這位米國國家科學基金會主席想了想說道,他用筆在其中一份推演報告中圈點了幾處地方。
“有什麽問題嗎?”提交這份報告的人問道。
“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有問題那麽很有可能就在這幾個點上。”
作爲科學基金會的主席,歐文?維塞爾的知識面十分淵博,他剛才将大家分析出來的材料仔細看過一遍,心裏已經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合作吧,我們有我們的優勢,華國也有他們的優勢,合作才能共赢。”他想了想又說道,“關于時間和空間學的研究進度,我們可以适當地透露一些給華國,他們的‘冰川行動’計劃十分龐大,得讓他們清楚跟我們合作的話我們可以給到什麽程度的幫助,這樣計劃才能更加完善,容錯率也會提升。”
“我們國家沒有像華國這三座島嶼一樣良好的地理環境,平原區域主要集中在東部,西起落基山山麓,東到密西西比河谷地,它雖然有着密西西比河流域豐富的水系資源,但終歸還是面積太大,無法守禦下來也就無法發展。”
“夏威夷呢?”有人提議道。
“海島上的淡水需求你如何保障,還有電力等能源?”歐文?維塞爾反問道,“電力方面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太陽能來解決,但是淡水的話,我們唯一的解決途徑隻有海水淡化,然而海水淡化需要消耗掉的能源是我們無法支撐得起的。”
“即便我們能夠解決能源和水的問題,還有糧食問題會擺到面前來,在海島上種玉米和小麥,呵呵,你們是認真的嗎?”歐文?維塞爾笑了笑,“所以我才說要合作,華國有的一些資源我們沒有,而我們有的他們或許又缺。”
“大家都準備一下,交流大會的第二階段應該很快就要開始了,”歐文?維塞爾将目光從桌面上的那些文件中收了回來,轉而朝周圍的人望了望。
“怎麽?”
“華國的秦逸博士邀請了我參加他的私人宴會。”
誠如歐文?維塞爾預料的那樣,二階段的會議在一天後便開始了,幾個大國使團中的核心人物都受到了秦逸的邀請,大家在碰頭磋商過之後,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種共識,就是開啓大會第二階段的鑰匙。
二階段會議的主角是來自米國使團中的量子力學專家西爾維斯?弗裏曼,他來到台上,首先向台下的與會者緻意,接着開始簡單的介紹了一些和自己專業相關的知識作爲提供給不了解量子力學的人參考。
“量子力學是一門很複雜的科學,它也是現在物理學的基礎。請允許我用幾個簡單的例子來爲大家科普一下。”
西爾維斯?弗裏曼說着舉起自己的雙手,“假設我的手上有一雙手套,現在我要把其中一隻寄到洛杉矶,另一隻寄到奧蘭多,如果不告訴大家,各位能分辨出是左手的手套寄到洛杉矶還是奧蘭多?”
“事實上我們根本不知道左手的手套會寄到哪個地方,”見台下的人大多都搖了搖頭,西爾維斯?弗裏曼便将右手放了下來。“但是當洛杉矶的人打開我寄過去的包裹發現裏面是右手的手套時,各位就會想到寄往奧蘭多的一定是左手的手套。這是一個嘗試,因爲兩隻手的手套是配對的,隻不過由于寄送的過程中我們并不确定,所以無法提前确認哪一個是左手,哪一個是右手,隻有當我們看到寄去洛杉矶或是奧蘭多的是哪隻時,我們才會輕易地想到另一隻。”
“閣下,請問這個和你要講的量子力學有什麽聯系嗎?”另一個使團的某位成員發問道。
“當然有,在量子力學中,我們做過大量的實驗,而且也證明了如果把同一量子體系分成一個部分,當檢測出這其中的一種狀态時,其餘的部分會立即調整到相應地狀态。這個量子體系能夠覺察到并且還能調整自己的位置狀态,就像一個有生命有智慧的生命體,是不是想想會覺得有點可怕,這就是我剛舉的這個手套的例子,它其實是一種‘量子糾纏’。”
“我再舉一個例子,各位在工作當中一定碰到過這種情況,當你的同事打電話讓你将一份報告發送給他時,你掃描這份報告并通過網絡将信息數據發給你同事,然後你的同事看到後打印出來,這是信号傳輸。但是在量子力學中,傳輸是利用量子的‘糾纏态’來實現傳輸的。”
“比如你的同事距離地球很遠怎麽辦,那你們可以通過這種量子糾纏來傳輸信息:你在A處,有一個A光子,你的同事在B處,有一個B光子,當這兩個光子在糾纏态的時候,你向同事發的任何信息,B光子都會立刻得到,反之一樣。不僅如此,傳統的信息傳輸是無法将那張報告的紙張大小、厚度以及原子結構傳過去的,但這種量子糾纏态卻可以。”
西爾維斯?弗裏曼舉的兩個例子很生動,它甚至颠覆了在場一些科研人員對整個世界的認知。
“大家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下這些知識,其實我覺得人腦也是一台量子計算機,因爲大腦在區分不同信息的時候又将不同的信息整合起來,而且速度還快得沒有道理,就像你們剛才正處于兩種認知的沖突中一樣,大腦勢必會替你選擇一種出來。”
“我們言歸正傳,剛才我舉這兩個例子的原因是想說明,通過對量子力學的研究,我們已經摸到了科學界中一個新的門檻,好多年前就有人幻想過穿越空間和時間,大量的導演也用電影的方式将這種幻想展現在熒屏之上。嗯......它們不是隻存在于屏幕中的,至少我們曾經嘗試過,并取得了一些進展。”
“嘿,要亮家底了嗎?”趙康的臉色有些興奮,西爾維斯?弗裏曼讓他意識到米國人已經開始很主動地在配合“冰川行動”計劃。
“上個世紀中葉我們就開始在做這方面的嘗試,在費城,在舊金山,在阿拉斯加等地都有過多次的實驗。最初我們的實驗方向隻是空間傳輸,這項實驗在二戰時就已經取得了成功,當初我們将一艘軍艦送去了五百公裏外的海面,當然我們其實想将它送去更遠的地方,比如櫻國本土附近的海域或者西太平洋地區。”
西爾維斯?弗裏曼說到這笑了笑,在場沒有櫻國的使團,因爲這個國家已經在災難中消失了,所以他提到當時兩國之間針鋒相對的故事時也不用忌諱什麽。
少數了解内情的人知道西爾維斯?弗裏曼的話一點都不假,因爲費城實驗的結果當時有不少目擊者共同去見證過。
“後來我們又證實了在量子糾纏态中,事物不僅可以穿梭于空間,還可以穿梭于時間。”
“穿梭時間?難道你們米國偷偷改變過曆史?”台下有些調侃道。
“上次的會議中,華國有一位年輕學者就解釋得很好。”西爾維斯?弗裏曼說着将目光朝台下的趙康投去,裏面包含着贊許和欣賞。“平行宇宙。我們的确嘗試過回到過去,也成功了,但那個過去的世界和我們現在的世界并非同一個世界,因爲我們在去往過去之後,在那個已經過去的世界中做了一些事情,等我們回來時,那些事情并沒有出現在當前的世界裏。”